第 65 章(1 / 1)

那日封徵帝让王公公给谢问渊和令狐情二人带话后,隔日的早朝,待封徵帝将出使慎度一事提出,朝堂之上圣上跟前,便闹作了一团。

慎度的邀约来的时间实在是太过于“巧”了,大晸刚败于回鹘,三皇子谭元策又因谋逆之事被幽禁、因而东南一脉势力大幅削减,太子病情愈发严重,近段时间更是再也瞒不住,太子自中秋之后,已经多日未曾上过早朝了。

都听闻其已食不下咽、日日昏迷不醒。

三皇子一派气数已尽,以中书令范庆轩为首的□□一派又一时乱了阵脚。

如今这态势变幻,人人心中思虑万千,原本与魏和朝较为亲厚的二皇子近段时日更是与魏丞走得近了。

能站在朝堂之上的人,都是在这官场中混了多年的狐狸,装傻的多,真傻的少,他们哪能不知,若是那东宫太子真就这么一病不起......

心思一起,话虽未说,某些墙头绿草私下与二皇子走动也渐渐频繁起来。

可正是各方争权夺势的时机,封徵帝话语一落,去年应下出使一事的二皇子谭元晋便要远离大晸大半年。

二皇子一派怎么能答应?

连番上前与封徵帝说着甚么‘多事之秋’‘慎度此次要求来的不是时候’‘只怕其中有诈’云云。

只是这次,封徵帝不单是拉上了二皇子,还有尚书省侍郎谢问渊,只不过,前日谢问渊便在夜里给他这一派人提过醒,所以今日手下官员虽然不解,但也并未上前说道一二。

封徵帝早就猜到会是这般情景,他一一细看了那些说话之人,待他们都闹够以后,才出声问了谢问渊甚么看法。

谢问渊自然是以大局为重,表明与慎度交好于国大益,当初既然应下这个差事,那无论他今日还是不是礼部尚书,都需对下当日在圣上跟前的承诺的。

这话一出,封徵帝十分满意,对谢问渊大加赞赏以后又接连口头训斥了那几个不喧闹的朝臣,拍板定下了出使之事。

这般,纵使这谭元晋此刻千般万般不愿,他都得跟着一同前往慎度。

不过,倒也出乎谢问渊意料,那日早朝下了之后,还未等谢问渊亲自登门向谭元晋请示出使事宜,谭元晋却先带着幕僚来到他府上。

言笑晏晏,哪里还有朝堂之上那般阴云密布的模样?

谭元晋与三皇子谭元策不同,确实是一个心思深的人,谢问渊本就知道这次出使只怕不会安稳,见他这般,便也更确认了两分。

皇子带队出使,本也不是小事,既要圆满完成任务,更是要慎重行事以保其安全,两日以来谢问渊及礼部上下日夜不歇商议,终究还是那个结果。

太晚了。

其实谢问渊从一开始便知道,如今想要在二月前赶到慎度已经是不可能,唯独只有借助海路一途兴许还有些希望,但是这话他却没提出,海路于大部分大晸人而言依旧是艰险可怕的,他本就不是二皇子一派,若是真在海上遇到什么意外,那他可真的摘不出去了,这浑水他自然不会去趟。

一筹莫展之时,却是二皇子身边幕僚,出身裴家的裴卓才出声道了句:“兴许走海路可行,若是顺风顺水,海行可比地陆上快马还快上二倍有余,若是想二月以前到慎度,只怕如今只有这个法子了。”

谭元晋闻言不置可否,只望向一直沉默着的谢问渊,道:“对这行海一事,谢侍郎如何看?”

谢问渊闻言思虑片刻才回道:“微臣想,行海虽快,但海路艰险莫测,如今我朝中并无甚么航海能人,只怕不是个良策.......”

那幕僚闻言,又说道:“谢大人您在朝中多年有所不知,如今沿海出了一位行海能人,近日在京中盛传的乘风驿与钟家船队便是这人创下,我前日到裴家时听闻,这人所领船队南北来往不下百次,却从未出现过任何问题,算来,比之陆上还稳妥。”

裴卓话中的轻蔑谢问渊装作未曾听出,只在心头一笑,面上却是一副恍然模样。

这之后定下行海一事自然是顺理成章,介于皇子领队出使也算得秘密,为了安全起见,终究谭元晋还是听了幕僚的话,这次出行前以裴家名义做遮掩,等到了慎度再亮出身份,依次规避居心叵测之人。

而余下的事情,自然是由谢问渊领着礼部上下来全部完成。

所以,如今作为裴家郭于川郭领事,钟岐云有事要问,他自然就跟着钟岐云一路赶到他家中。

宅中正厅内,谢问渊悠然地喝着钟岐云家中下人送来的西湖龙井,望了眼来回转悠的钟岐云,却始终不开口说话的钟岐云,谢问渊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钟老板今日唤我到此处,是有何事准备与我商议?”

钟岐云闻言这才停下了脚步,望着谢问渊,“这次的事,是你给我下的套?”这话说出口倒是有那么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谢问渊放下茶盏,微微挑眉,“钟老板话说得有些严重了,这次,不过是与你做了个生意罢了。”

钟岐云啧了一声,大跨步走到谢问渊身边的空椅坐下,“生意?有您这样做生意的吗?”

“我给银子,你负责运送,这不是你乘风驿的做法吗?难道不对?”

“哟,谢大人还知道乘风驿呢,”钟岐云笑望着眼前人,“对倒是对,但您那做法可算是强买强卖啊,逼得我不得不接下这一单子生意。”

“哦?”

望着谢问渊那双眉眼,钟岐云又道:“罢了罢了,说到底还是谢兄见外了,你我这般关系,又何必这么曲折耍了一着?若是想让我送你去慎度,直说便是,我哪有不应的?”

这话说的亲密,谢问渊只瞧了钟岐云一眼,又说道:“便是不宜联系,才会这样做的。”

他当初在胡家与钟岐云熟识之事,未曾遮掩,谭元晋必然也是知道的,那日商议也不过是一个装傻不知,一个充楞不说只看对方有何动作罢了。也是基于此,有些事那时他不能提,也不能联系钟岐云。

想到此处,谢问渊问道:“如今的境况,钟兄猜到几分?”

“猜倒是没猜到甚么,只是,那个裴家远亲袁今应当是二皇子谭元晋吧?”

谢问渊闻言唇角微勾,这人倒是机敏。

“还有呢?”

“没了。”

谢问渊听到这里摇了摇头,道:“你知道他是皇子,也敢接下单子?你倒是不怕事。”

钟岐云瞧着谢问渊,笑了笑:“相对那人,说来我还更怕你些。”

“......”

“咳咳,我说笑呢,哪儿不怕啊,”钟岐云道:“要不是今日见到了你,我都想了无数种方法准备绝了这一单子。”

“以为裴家针对你?”

“那可不。”钟岐云笑道:“人都说树大招风嘛,眼见我这颗树日益高大起来,难免有眼红脑热之人。”

“你倒是一点也不谦逊。”

钟岐云闻言又乐了起来,“好吧,既然知道是你,那我也就不多问了,”站起身,钟岐云晓着向谢问渊拱了拱手:“那么接下来的日子,谢大人可要多多关照了?”

谢问渊不由得笑着点了点头。

“那今晚谢兄不如就留在舍下吃个便饭?”

“不必了,待会儿还有事......”谢问渊站起身,望着钟岐云,他还是多说了句:“出了这门,你最好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好,这一遭本就是借你船队帮忙去慎度,于你而言不会有甚么影响。”

说罢,便准备离开。

钟岐云见状,想将人喊住,只是又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摆了摆手,说了句:“我送你出去吧。”

钟岐云买的这个宅子原是杭州城上一任刺史的私宅,不算大,却也说得上精致,桥廊之上四处描绘了些清淡文雅的山水,看着十分雅致。

两人走在桥廊上,谢问渊目光梭巡着这个宅子,才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宅子?”

“五月末吧,”钟岐云应声,“你离开杭州不久我便买了。”

“我以为你这性格,应当会喜欢大宅子。”

“一个人住,要多大啊,房间空了大半都没什么用处,谢兄,我......”

只是钟岐云话还未说完,两人便已经走到了宅子大门前,谢问渊打断了他的话,“钟兄且回吧,不必再送。”

“......”送人不过送了两分钟,话都没说两句,就将宅子走了个穿头,买了房子不过四五个月的钟岐云心头忽而生出‘这宅子确实是太小了’的想法。

谢问渊有事,钟岐云也不再多留人,待人离开,他也并没在宅中多呆,又回了钱塘江口岸指挥装载事宜。

三艘能容百人的大宝船分装了送往外邦丝绸成衣、烟花、张家的家具等物件,六艘大船装载了送往茂江朱家的丝绸。

所有的事宜都安排妥当都已近夜深,钟岐云换下身上繁琐的衣物,穿上简单便装直接上了装载了烟花那艘船。烟花过于特殊,他实在不放心便亲自领航前行。

隔日大早,裴家那边一百七十余人、张家四十个余人分别赶来来,因装载烟花的宝船杜绝一切明火,夜里也尽量少生火,钟岐云便将那些个公子少爷们安排在了另外两艘船上。

等人都安排妥当后,日头已上正中,北风正盛,天蓝气清是个好日子。

钟岐云下了船与何敏清孙管事等人又交代了些他离开后,大晸各处驿站运输的事宜。

待各处管带都报来准备妥当的消息,钟岐云又回到了船上,如同往常出海一般站到了船头,朗声道:“起锚!杨帆——”

宝船离岸,万千波涛,船工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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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评论,为什么同船70天,大伙儿说出了同床70天的感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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