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
温诺柔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就已经领证了?
即便于翩跹信誓旦旦,但温诺柔也没想过他真会照对方的想法走下去。
虽然裴昭这人很容易心血来潮,冲动做事,却也没想过他会冲动成这样……果然还是消息足够重磅。
这两人也真是够荒唐,感情最好时分手,感情最差时复合。
不过若说到荒唐自己好像也不遑多让,没什么资格去说别人。
转念想到当时跟于翩跹在医院办公室里的话,温诺柔额间的青筋一跳,她放下了手。
于翩跹那人就是疯子!
那天在医院……想到这里温诺柔的眉心皱了又皱,最后又抬起手按在上面。
事出反常必有妖,真如于翩跹所说那他们两之后有的磨。
而且温诺柔跟于翩跹有仇,私仇。
哪怕是知道于翩跹所做的一切都事出有因,但她也远没有善良到轻易放过侮辱过自己的人。
“我知道了。”她放下手,轻易接受了这一切。
既然裴昭都已经做了决定,其实他们就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本来彼此就清楚双方不是因为爱情才要结婚,现在这样,其实对温诺柔来说没什么坏处。
何况……她本来就已经打了退堂鼓。
“我在外面吃饭,放在你那里的东西等晚会儿我会去取。”
“就这样,挂了。”
说着不等对方反应就挂断了电话。
倒不是觉得伤心,只是没想到他的决定这么果断迅速,像当初决定跟她结婚一样仓促。
感觉不会有好事发生。
不过其实也与她没什么关系了,温诺柔感觉自己反倒是松了口气。
离开角落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正取餐的人,温诺柔慌忙道歉,再抬头时看到对方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总觉得哪里有古怪。
但她没有深想,看了眼时间,幸好不久,哪怕是池隽吃辣,也实在吃不了多少。
也不等对方说什么,温诺柔匆匆的走向了自己那桌。
事实证明人果然不能太有自信,因为现实足够打击人。
桌上油碟比她走时多了两,应该是自己前脚走,她后脚就去拿的,锅里满满的都是食物,辣汤那边挤得满满当当,红色的辣油淋在上面,光看一眼就让人非常有食欲。
反观菌汤这边清汤寡水,只有两片没来得及捞,快煮烂的小白菜。
但是桌上的食物并没有少,反而比她走时多了不少。
不过温诺柔多点了些蔬菜,桌上却明显是肉类更多。
她的目光在食物上落了一秒,接着才落到了池隽的嘴唇上。
本来是浅粉色的嘴唇红的快要发紫,甚至唇上还贴着一粒黑芝麻,看上去尤为突兀。
见温诺柔回来,池隽打了饱嗝,有些心虚的在桌上指了指:“你快吃,这家店我在某团上看了好久好评如潮,分量足,汤锅浓,你多吃才不枉费我好不容易排到的队。”
是这样?
温诺柔拿筷子的动作顿了又顿,最终欲言又止的落在了她的嘴唇上:“你吃饱了?”
“没有。”池隽说:“我让服务员帮我去拿冰可乐了。”
你都吃的站不起来了还没饱?
“对了,刚刚谁的电话啊。”
温诺柔表情复杂的往锅里下了虾滑跟蔬菜,头也不抬,“裴昭。”
“你老公?”
动作顿住若有所思的抬头瞥了她一眼,池隽啧了声改口道:“知道知道,还没有领证不能叫老公。”
话音刚落双眼充满狡黠的往前凑了凑,按耐不住地问:“哎,我说,你们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温诺柔装作听不懂。
“什么怎么回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别跟我装傻啊。”
对方不依不挠,并用筷子屁股瞧了瞧锅沿,“前段时间还闹着要分手,这才几天就又复合不说,竟然直接跑到了结婚那一步?”
池隽表情突然严肃:“你还没跟我说过,他到底还知道你多少事?又是什么态度,到底是真不在乎,还是就是嘴上那口话好听,到底是喜欢你啊,还是因为你一跃而上,成为陆家的女儿能让他前途无可限量?说白点就是他是冲着陆家去的,还是冲你这人。”
池隽越说越想是那么一回事,偏被问的那一还在一门心思的涮火锅,藏不住心事的池隽劈手夺过她手里的筷子。
“不是,别吃了,你快先告诉我你到底了解他多少,他又了解你多少事,你们俩对对方深入了解到什么地步,听说我养胎这段时间你这生活挺精彩的,你快跟我说说啊。”
精彩?嗯,是挺精彩的。
温诺柔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鸳鸯锅里煮得恰到火候的牛肉,又看了眼被池隽握在手心里的筷子。
“你真的不吃吗?”
“你先跟我说清楚。”池隽越想越急,“感觉你俩这是把婚姻当过家家玩儿呢,哪儿像是夫妻了啊,有的时候我感觉他是你爹,有的时候我感觉你是他妈,合着你俩搁这儿闹着玩儿呢。”
温诺柔只好正眼看了她一眼,“事情有些复杂,等过一段时间彻底捋清楚了再告诉你,现在什么跟什么都不一定。”
“还不一定?”
池隽吃惊道:“你俩搞什么呢,你别是要跟他结婚单纯就是为了报复霍司奕吧。”
温诺柔的表情滞了下,熟稔的将筷子重新拿了过来,随口答:“怎么可能。”
池隽审视了她一眼,接着收回目光叹了一声,才道:“不是最好。”
空调距离她们很近,凉风不经意的打在温诺柔的手上,滚烫的火锅扬起一大团白雾,氤氲的雾气融入空气中,带着汤料里特有的香气直直的打在身上,不一会儿衣服就沾满了火锅店里的味道。
明明眼睛在看着汤锅,脸上却一副兴致缺缺的表情,甚至有些食不下咽,幸好池隽已经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食物上。
这时服务生小姑娘端着满满一盘的食物走过来,池隽的双眼立刻亮了起来。
她拿走了一些空盘,挪出些位置,示意小姑娘将东西放下。
温诺柔加菜的手顿住,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你又点了这些?”
大约是吃多了辣椒池隽的脸红扑扑的,“恩,这小崽子也不知道像谁,这么能吃。”
这一点温诺柔不敢苟同,不过孕妇能吃倒也不是什么坏处,只要别让孩子太大。
服务员小姑娘听到这话笑着说:“真不多,前两天我们店里来了位孕妇,那吃的才叫多。”
这还不算多?
温诺柔陷入沉思,视线一路从一桌子的佳肴,看到了她圆滚滚的肚皮上:“差不多得了,晚上吃这么多你又不能运动对身体不好。”
对方倒是心大:“没事,对了等会儿吃完了你陪我去对面的商场逛逛,我好长时间没出来了。”
还逛?
温诺柔蹙着眉:“你刚不是说医生让你这段时间最好少运动吗。”
池隽纠正她:“是少运动,不是不运动。”
是这样?
“你出来都这么长时间了,跟岳崇文打电话说一声吧,不然那边该急的报警找人了。”
“哎呀不着急。”
还不着急?
温诺柔咽下嘴里的东西,若有所思拿着手机站起来。
池隽手上动作一直没停下,只有一双眼睛抬起来,说话的时候还顺带着嚼着嘴里的东西,“你又干嘛去啊。”
温诺柔平静回她:“学校里的事,我去打电话”
“哦。”池隽放了心,“我还以为你要去给我告状呢。”临了又嘱咐说:“那你赶紧的,回来晚了这些可就都煮烂了。”
“没事。”走之前温诺柔下意识的看了眼因备受服务生宠爱,结果一滴水都不见少的汤锅。
告状是不可能的,最多是通知。
……
电话仅响了一声便被人接了起来。
岳崇文急的最都快冒水泡了,不等温诺柔开口的机会慌张问:“老温啊,卷宝儿给你打电话了没有啊,她手机关了我联系不到,这都饭点儿了她能去哪儿啊。”
透过几桌子温诺柔是一眼就看到了正大块哆的女人,看着火锅的样子,简直就是饿狼看到肥羊。
温诺柔表情平淡:“我给你地址,过来吧。”
“啊?”岳崇文记得没有反应过来。
伸出一根指头低着额,温诺柔低声问他:“你平时在家到底怎么管她了,你家卷宝儿现在在火锅店里,一会儿没看到就轻松解决了三辣油碟,看这样子,是要把那口辣锅吃了。”
温诺柔头疼。
“你们产检的时候医生到底怎么说的,不让她吃辣椒难道是怕她痔疮?”
是的,医生就是随口提了一嘴,岳崇文就放在了心上,主要他上大学那会儿有舍友就是痔疮,每次上完了厕所,五大三粗的小伙子躺在床上嗷嗷的,那得是多疼啊。
“你也太小题大做了,物极必反的道理不懂吗?”
可岳崇文两耳嗡嗡的,就捕捉到了这两字,辣椒。
好哇,这感情是越狱出去偷食儿了,这还得了,岳崇文的表情逐渐晴转多云。
他咬牙切齿地说:“给我看住她,我马上到!”接着二话不说就挂断了电话。
温诺柔看着手机界面,无奈的摇头,真是两活宝。
往回走时温诺柔又遇到了那有些奇怪的顾客。
这一次她看了过去,两人视线交汇的同时,对方终于回神,手足无措似的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框以掩饰尴尬。
她的后面跟着服务员正准备上锅,温诺柔看到便离得远了些,没成想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看,看的自己心里发毛。
她吸了口气,脸上努力攒出一笑容。
“先生,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见她主动搭话男人愣了下,接着满脸慌张十分好懂的飞快的摆了摆手说:“没有没有,只是看你很眼熟而已。”
眼熟。
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但温诺柔很快反应过来。
倒不是怀疑这人的意图。
“哦。”她尴尬的笑笑,“常有的情况。”
这回答倒是让对方一懵,有些不知所措。
但还不等他继续问,温诺柔已经侧着身子走了过去。
他的目光一直锁在温诺柔身上,若有所思了一阵这才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还未坐下便听身边的朋友说:“对了你表姨家里最近可不太平。”
端起桌旁的饮品小啜了一口,他才有些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了?”
“还怎么了,就前段时间,闹得那么大你不知道啊,你表哥霍司奕据说跟家里闹翻了,股权让渡书都签了,我听我爸说事情闹得挺僵,不是开玩笑。”
向西行是真的不知道,他又不在那圈子里混,平时对这些八卦新闻也不感兴趣。
家里的事情有向东旭在管,他也就没有特地去了解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冯郁点了点桌子将脑袋埋下去一点,左右看了眼确认没有人才敢说:“我也是道听途说的,据说是为了女的,好像你表姨不喜欢她,完了你哥呢喜欢得不得了,还搞了套英雄救美,前段时间不都还在传他车祸的事吗。”
说到这里他啧了声,有些感慨地说:“没看出来哈,他们霍家竟然还出情种,不过可惜听说那女的家庭不是很好,她爸好像还做过牢什么的……”
又补充说:“这些倒不是我听说的,三年前你表姨给我爸打过电话,大概的意思就是有女的作风不好她不喜欢,反正那意思啊,就是让我爸不要让她进公司,据说人那女的还是南中大的高材生,长得相当不错,我爸还觉得挺可惜的。”
向西行没说话,他一直看向门口的地方,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帘被人掀开,走进来一熟人,不过那熟人目的地很明确的走向一地方,脸色沉得厉害,整的怪渗人的。
向西行又坐了片刻突然站了起来。
“我刚刚已经结过账了,你继续吃,我有点儿事得先走了。”
冯郁一时没反应过来:“这点儿你走去哪儿啊”
但不等他将话说完向西行已经离了坐。
扫了眼桌上几乎未动过的食材,东西一口都没吃,能有什么急事儿啊,又不可能是回学校里去上课。
……
富丽家园a座2001号房,本来房主一人住的挺开心,是世界上最开心的崽,直到房间里来了两态度强硬的外来人。
现在那两外来人,一喝掉了他珍藏多年本想当做老婆本的好酒,一陪着他醉酒助兴。
“我说。”段珏强忍着发火的冲动,“你出去那一趟到底干嘛了,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烦心事儿啊。”
霍司奕还要抓酒瓶,却被段珏眼疾手快的夺了过去。
“你真的别喝了,再喝就得去医院洗胃了,本来胃就不好,还非得作死,我可不想给你打120啊。”
可无论段珏说多少怎么说,霍司奕都是一副表情,生无可恋的表情。
能让大名鼎鼎的霍司奕这样儿的,也无非就是那一人了。
向东旭明显也喝得不少,胳膊抬起来又用力的拍了下去,直看的段珏胆战心惊。
“老弟啊,你记住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啊,咱们俩真是同病相怜的命苦。。”
“……”这都什么跟什么。
正当段珏快要跟他的名字一样绝望时,玄关响起了门铃声,他提着酒瓶子走了过去打开门时接着松了口气,也顺势让开门让对方进来。
“你可算是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洗胃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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