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校门后,三个人回家的方向不大一样,曾志豪要往右转搭车,而秦明宇一般来说是往左转搭车,不过放学的颠峰时间,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兴致去挤公车,让在公车上的郁闷把放学的欢快心情给破坏殆尽,特别是当你遇到一群刚打完球臭烘烘的男生时,会让人当真想把鼻子塞住,或是把他们扔下车,秦明宇的意愿比较倾向于后者。
和曾志豪道过别后,朱士强和秦明宇聊着天一起往左边走去,沿着大马路上也有着三三两两的放学学生,有男有女,当然也有男女腻在一起当闪光的,看着这副景象,突然觉得高中生的青春气息似乎有些显得虚掷,一想到这秦明宇就和朱士强讨论起了女高中生的相关问题。
就比如哪间高中的制服比较好看?为什么不要干脆统一规定都穿水手服,这是想必是许多男高中生们的宿愿与残念…
朱士强的家是在秦明宇那个方向再往后搭车几站,也因此两人常常是结伴而行。
两个人瞎扯着,离学校越来越远,路上的学生也就越来越少,原本说到一个好笑的地方而开怀大笑的朱士强脸色突然一变,变得很是难看,眼神带着畏惧、憎恶与其他秦明宇看不懂的意思看着前方,双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似乎在忍耐着什么,颤抖的身体压抑着冲动。
秦明宇从来没有看过这副模样的朱士强,他的表情就好像恨不得把他正盯着的人抽筋剥皮。
秦明宇轻轻抓住朱士强的肩膀,希望他能够冷静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是几个满身刺青,嚼着槟榔的混混,不过之中有一个较为不同的人物,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身上穿着有点破烂的衣服,和那群混混的领头人在谈着什么事情,给人在商量什么坏事的感觉,两个人都是满脸笑容,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秦明宇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因为秦明宇的听力有了长足的进步,隔着距离还能够听得到他们说的话。
“小富,别担心,不会少你的那一份”混混的领头人笑的很有深意。
然后继续说“没想到有人会把自己的妻儿拿去卖钱,自愧不如,自愧不如”语气说不出的嘲讽。
明明年纪比那个混混还要大,却被称为小富的男子,谄媚的说“哪里,哪里,还要多亏仓仔老大的关照”一边说一边亦步亦趋的跟在仓仔的身边,口脸满是肉麻的马屁话,跟在仓仔后面的四五名黑帮份子满脸写满着鄙夷。
仓仔挥挥手打断那名被称为小富男子的废话,有些不耐烦的说“好,好,你就直接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别在那边放屁”
小富听到仓仔说的话,枯黄的脸庞闪烁起了贪婪与渴望,说“是这样子的,不知道仓仔老大那还有没有,药?”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秦明宇看得出来那名男子的脸色显得枯槁腊白,像是个应该躺在病床上的病患,然后在结合上他刚刚说的话,秦明宇大概推敲得出来他口中说的药,应该就是指毒品。
仓仔挥挥手,后面一个画龙画凤的彪形大汉从怀里拿出一小包白色粉末,递给满脸发光的男子,看那名男子捧着那包白色粉末的模样,就仿佛是一包灵丹妙药,发抖得伸出一只手指,沾了些粉末往自己的人中抹去,接着就是一副飘飘欲仙的陶醉面孔。
毒品害人至深,那就像是潘朵拉的盒子,充满着神秘与魅惑,是个梦幻的深渊,让人为此践踏感情、抛弃尊严,只为了匍匐在她的脚边,让一个人不像人,只是个被药瘾驱动的动物。
仓仔的一名手下经过男子的身边时,故意伸出手来把他用力推在地上,但他却依然沉迷在那如梦似幻的快乐中,不可自拔,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脸上的满足真是一大讽刺。
毒品能够给你一切你想要的,而且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在那梦境中你会享受到无边的快乐,美梦成真也许就是如此,沉溺于那虚迷的幻境,肆意沦落于那短暂的快乐。
毒品是世界上最容易拿来控制人的良药,可以让一个骁勇善战的战士沦落成一个双手颤抖不能提物的疯子,让自视甚高的美人成为任人玩弄的**,那是一撮世界上最让人疯狂的粉末,是恶魔在耳边的呢喃。
男子享受片刻后追上走在前面的仓仔,那副模样似乎恨不得舔一下仓仔的鞋子。
那一群人越走越接近秦明宇与朱士强,朱士强虽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他的视力还是看到了那名男子与他手上的粉末,他不是笨蛋,所以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秦明宇发现朱士强的眼眶红红着。
仓仔的眼神在z高中的女学生上游走,随口说“晚一点我们还会去你老婆那,分给你二十万对吧”
那名男子一脸兴奋的直点着头。
仓仔接着说“如果你老婆还不出来,我们怎么处理你都没有意见吧”
那名男子随意的点着头,他现在的心思都放在他怀里的那一包粉末上,完全顾不得其他人,他的心思已经被占据。
仓仔一脸淫笑的说“说实在的,你的老婆还满不错的,真不知道你这坨狗屎当年怎么娶到人家的,还有你那个小女儿也不错,真怀疑是不是你老婆出去偷生的”仓仔一边说一边舔了一舔嘴唇,似乎意淫到了什么地方。
那名男子不置可否的耸耸肩“随便你”
这些交谈都被秦明宇与朱士强这两个有心人听到,秦明宇赫然发现到朱士强的脸旁上拖挂着两条泪痕,挣脱出秦明宇的手,直直的冲了出去,对着那名男子的鼻子就是一拳。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是秦明宇第一次看到朱士强流泪,哪怕以前被欺负多惨,他也只是忍气吞声,后来秦明宇知道他是不想要被他妈妈知道这些事,我以他忍,可是人们往往把他的退让当做好欺负,事情也就变本加厉,对此朱士强不是没有想过抵抗,但只要想到在家里做着手工的妈妈,他的拳头就不知不觉的松了,他不愿意让他的母亲担心。
但他现在实在是忍不住,或许在他的心底深处,他还有着冀望,希望他的父亲能够回头,回复到他还在幼稚园的时候,记忆里曾经有过的朦胧回忆,一家人一起团圆,一起欢笑,笑得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