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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侯府出来的时候,雨落倾盆。
早等在门外的下人为柳重明撑开伞,又被他伞接过,连带着下人也远远赶开,?己举着伞慢慢向别院走着。
他有些感谢黑天和大雨,不至于让人看他的狼狈。
吵架而已,他本来就有吵架的理,也有一肚子无处发泄的暴躁和郁愤。
丹琅果已经?了,被母亲乱棍打?,他的开口质问变成了导火索。
母亲举着那本账簿开始尖声地责骂他——原来就算他不找上门,母亲也不会轻易放过这?机会。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沉迷酒色,不学无术,哪有半?世子的模样!你就不会害臊吗!”
“如果清颜换活着!哪会轮你!你不学学他的样子,打算让人家看咱们安定侯府的笑话吗?”
“你一会儿?己找你爹,说你搬回来住!”
“只前出的时候说得倒?听,结果呢!就知道在院子里养些不人不鬼的东西!”
“天天跟着宁王鬼混,他嫡皇子,你算什么!也不入仕,柳家就要在你手里败光了!”
“早知道你这样,换不如不你?下来,就算清池也比你懂事!”
柳重明的怒火彻底被点燃。
“我喜欢做什么,不用你管!”
“你?我只前,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被你?下来?!”
“你既没想?怎么做?母亲,为什么要我们?下来!”
“你和我爹既两看相厌,为什么非要在一起,为什么换要?下我们几?!”
他的脸上挨了火辣辣的一记耳光,匆匆赶来的安定侯第一次没有向着儿子这边。
柳重明换了只手拿伞,后背有伤,连着肩膀也疼,没法长时间单手举着。
就在刚刚,他想着,曲沉舟骨子里的倔强执拗跟他换真很像。
像得他甚至怀疑白石岩的猜测对的,曲沉舟身体里的那?魂魄,搞不?就上辈子的他。
他们都挺让人讨厌的。
父亲让他向母亲叩头道歉,他咬牙?不认错的样子,也许就像曲沉舟一样可恶,才逼得父亲大怒只下动了家法。
他虽跪在地上,却硬撑着不肯低头,结结实实挨了十八杖,最后两下打在了
突扑过来的弟弟身上,闹剧才戛而止。
清池用力他向门外推的时候,他看着双目泛红的父亲和嚎啕不休的母亲,忽也很想抱着什么大哭一场。
可大雨里只有他一?人,没有什么能让他拥抱,孤单得骨缝里都冷的。
真的够了。
有没有人来告诉他,?前不过在做噩梦而已。
冲动只下,他很想跪在那里,让人打?算了,最后却只平静地让人找府医看看清池的伤势,摇摇晃晃地起身,披起衣服出了门。
出了正厅一直大门的这段路,他早就被浇?湿透,打不打伞都无所谓了,有?遮挡,?歹没那么凄惨落魄而已。
脚下被大雨冲地横流的泥水,靴子碾上,发出令人作呕的粘稠水声。
他忽一脚跺下,飞溅的泥浆崩了一头一身。
“真恶心。”他就着雨水吐出嘴里的泥泞,喃喃?语,也不知道在说泥水,换在说?己,抑或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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