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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黄沙浴血(1 / 1)

我们出的时间是午夜时分这也是自称伟大旅行家后代的年加的策划尽量避开正午时沙漠可怕的酷热。

日夜由踏进沙漠的一刻颠倒了过来。

当破晓前朦胧的光线洒在大地上时我们穿过砾土带踏上幼细得像花粉的沙粒。

一轮红日从我们的右方冉冉冒出头来曙光照在眼前无尽无穷的沙海里。

使人颤抖的漠夜寒凉由迅提升的温度所取代不一会我们已像在蒸笼里的可怜动物大黑将大舌吐出来死命地呼吸着只有千里驼和飞雪仍是那样悠悠闲闲想回到了熟悉的故乡那般。

爱聊天的年加和其他净土人沉默起来眼神呆滞地望往前方。

时间愈走愈慢最后似乎完全静止了下来天地也像没有任何改变所有眼前不断出现的景象只是刚才景象的一个重覆。

采柔的俏脸着光因为昨天黄昏时她终于得到了她一直想得到的东酉我对她没有保留的爱。

我感到有种解除束缚的快乐和轻松一直以来我用尽种种方法压制自己对她的热恋但忽然间在沙漠和绿野的交界处在夕照的余晖下在飞雪和大黑的戏逐声中我悟通了时间和命运的无情我若不能掌握眼前的一刻将来当这一切失去时我只能在悔恨里渡过。

于是我像面对大敌般一往无前向采柔说出了心底的真话。

在太阳升上中天前我们安营休息在年加特制的帐蓬里苦抗沙漠的炎热人畜喝水进食午后再继续行程黄昏后又停下来休息午夜后再继续行程如此停停行行十多天后挺进沙漠的腹地里。

眼前景物又变。

纯朴单调的沙漠终于起了变化平坦的细沙变成了沙石和砾石组成的大平原光秃秃空旷平坦强风一阵阵地刮过咆哮怒叫我们跳下千里驼和马拉着它们以长头巾护面匍匐地弯着身子一寸一寸地前进。

永无休止的旅程使人想想也感到气馁。

唯一令人安慰的就是君临大地的太阳会偶而暂时躲进了乌云背后使我们稍减炎热的凄苦。

四个小时后我们到了秃原的尽处外面再不是平坦的沙原而是像女人**般起伏着的沙丘沙丘的尖峰是阴阳分明的沙峰造成一望无际起伏有致的一道道弯线壮观非常。转头回望连云峰像一座小石柱般在地平的另一边冒起头来遥望着我们这沙漠里微不足道的小虫般的旅队风势逐渐平息。

“噼啪”!

采柔的空坐骑前蹄一软无力地仆倒地上。

我心中一震停了下来叫道:“在这里扎营吧!”

我蹲下来看着采柔的马口吐白沫心中升起一股令自己痛恨的有心无力感抬起头时见到采柔苍白的脸。

采柔咬着嘴唇没有作声。

年加带着另一个净土人过来由这叫巴刚达的净土人检视采柔的马他口中咕哝着好一会后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我沉声以净土语道:“怎样了?”

年加道:“巴刚达是驼畜的专家他说这马过度劳累下受暑气所侵活不成了。”

采柔软弱地坐了下来伸手搂着马头将俏脸贴在马颈的鬃毛里。闭上眼睛轮廓分明的俏丽侧面今人觉得有种凄然之美。

我们沉默下来。

大黑走了过来将头钻进采柔怀里。

我背转了身不忍再看。

那晚我们围坐在篝火前烧着狼粪和由雨林取来仅余的柴枝大家均情绪低落。

年加道:“由明天开始的三十天内是最危险的一段路程不但因为变幻无常的天气来无踪去无迹的沙暴还有是我们会经过沙盗众居的‘漠中湖’绿州附近我们必需在那里补充食水和休息。”

我道:“你们并不是第一次经过那一处沙盗若要动你们不是早动了手吗?”

年加道:“没有人敢直接到漠中湖去幸好绿州的地底藏着丰富的水源所以在漠中湖外方回百多里的地方有无数较少的绿州我父亲曾在其中一些小绿州打了几口井就是靠那些井我们才有可能在中途得到补给这些井均掩藏得很好连沙盗也不知道又或无暇理会。”

年加顿了顿又道:“就是在其中一口水井附近我们遇上了大元……”

众人面上均露出惊怵悲痛的神色。

采柔搂着大黑同缩在一张羊毛皮毡裹对抗着宿夜的冰寒轻声道:“沙盗是否真的那样可怕?”

年加道:“沙盗最可怕的地方是像沙漠里的风暴般每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出现跟着是疯狂的杀戮抢掠**住在沙漠边缘的净土人都被迫迁往内6去沙漠之王杜变的名字能使净土人的婴孩止哭。”

我的心却在想大元虽是如魔女所言半人半机械的怪物但观其起居饮食他仍要像人般进食饮水和休息甚至有性的**所以他未必能贸然穿过这沙漠否则为何要到水井去寻水。如此看来他留在大沙漠中这唯一的水源附近养伤的机会仍是相常大假设事实确是如此那我们两人间的恩怨便可在进入净土前解决了。

可是我却恐惧事情不是那样。

说到底年加口中的玛祖祭司在七百年前写下的预言鬼魂般在我脑海深处作祟因为若果问题可以在进入净土前解决那我便可不须进入战事连绵的净土玛祖祭司的预言亦会落空。

所以倘若真无一物能逃过宿命之手我便注定了要进入净土去体验这经历了数千年春暖花开后进入了嫩冬的人间乐土只有神才能创造出来的美丽邦国。

唯有大元才能引我进入净土。

所以应该是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在到达净土前杀死大元。

这个想法使我痛恨起那预言来。

人是不应该知道命运的存在的我现在正是那受害者。

尤其是带着“无尽的哀伤”那一句更使我心神战栗什么会使我无尽哀伤?

脑海里升起了“采柔丘”采柔指定了用来埋骨的香冢心中抹过一道强烈至使我呻吟的恐惧。

采柔道:“大剑师!你的脸色很难看!”

我勉强一笑道:“可能是累了点。”转向年加道:“相信我沙盗来时我保证他们不会觉得好受。”

年加拚命点头道:“这我绝对同意有你在我倒想会一会那群神出鬼没的沙盗但想起危在旦夕的净土又不敢节外生枝让那些坏蛋多走一会运吧!”

这年加已完全拜服在我的剑术下因为在他心中我就是净土先辈顶言的圣剑骑士。

我恨那预言恨玛祖为何要泄漏天机。

二十天后我们在筋疲力尽缺水缺粮下抵达了离漠中湖北四十里的第一口水井在滚滚黄沙里今人不能置信地有一块方圆达四里的小草原疏落地长着树木。

到了这里地势开始有起伏使无物不掩盖的沙粒难以尽情肆虐。

绿州四边是一些沙岩小甭丘和一座由巨岩堆成耸上着像顶帽子的小山教人印象深刻。

年加等齐声欢叫策着千里驼急走过去飞雪不待我吩咐抢头而出不片刻已踏足柔软的草上在被黄沙闷得慌的三十多天后植物的油绿色实是天下无双的视觉享受。

众人不待吩咐扎营生火取水于井。

采柔脸色惴惴走到我身边低声道:“他们准备宰一头千里驼来吃。”

我耸耸肩膊表示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忽地觉不见了大黑奇道:“大黑到那里去了?”

采柔皱眉道:“我正想告诉你大黑很是反常喝完水后不但不缠着我要东西吃还四处狂嗅对着山那边喉咙咕咕作响像那里有什么可怕的事物般。”

我心中一震像捕捉到某一模糊的概念但总不能具体地描述出来。

采柔呆望着我。

“汪汪汪”!大黑叫着走了过来直到我面前前脚扑上我的胸膛向着我狂吠几声又往那座帽子山走去转过头来再向我狂吹。

蓦地心中模糊的影子清晰起来。

我知道大黑现了谁?

是大元。

他就在那帽子山处。

事实上我以前也隐隐想到这个可能性因为大黑当日既能带着采柔追踪上我自然也可以带我追上大元因为大黑是大元血腥手下的唯一幸存者对大元的气味可说是熟悉之致深刻之极。

这些念头闪电般掠过我的心头。

我狂叫道:“飞雪!”

飞雪放弃了地上的嫩草向我奔来。

翻身上马。

采柔扑了上来扯着我的腰革惶恐叫道:“大剑师你到那里去?”

我淡淡道:“去杀死大元。”

采柔浑身一震叫道:“带我一道去!”

我微微一笑俯身低头吻了她脸蛋一下道:“采柔我爱你你是照耀着我冰冷心田唯一的太阳我不能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答应你兰特一定会活着回到你的身边来每晚最少和你造爱一次。”

采柔放开了手茫然望着我泪珠不受控制地流下脸颊。

整件事生得太突然了使她不知应怎样去适应和反应。

忽然间我便要和她分开独自赴生死未必之约。

其他人走了过来。

年加叫道:“大剑师无论你要到那里去现在都不是时候你看!”

指向帽子山后的天际。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这时尚未过午但那边天际原本清澈澄蓝的天空竟变得昏黄污浊尘土像静止了似的我一呆道:“沙暴?”

年加道:“没有人能在沙暴中找另一个人照我估计不出两个小时沙暴便会来到这襄你若循那方向走会更快遇上。”

我望着三里许外的帽子山冷冷道:“有一个小时已足够了。”接着向那些净土人喝道:“给我拉着大黑!”

当下有两人抱紧大黑想用绳索套上它的颈岂知大黑露出两排森森白牙吓得两人连忙松手。

我沉喝道:“采柔!”

采柔悲叫一声往大黑跑去。

当采柔搂着大黑粗壮的肩颈时大黑停止了挣扎向着我呜呜哀鸣眼中射出期待我带它一起去的神情。

一夹马腹。

飞雪仰天狂嘶放开四蹄全往帽子山的方向奔去。

那是这附近唯一可以藏身养伤的地点。

飞雪足有三十多天未试过这样尽情飞驰马股后带起一卷尘烟旋风般穿过绿州踏足黄沙之上。

长空愈来愈阴沉在逐渐加强的风势和漫天而起的黄尘里太阳失去了她灼热的力量显得那样地无能为力。

视野愈来愈模糊。

在踏上帽子山旁的石岩地层上时我看到了沙堆上露出了几只死去千里驼的小半尸骨使人自然地联想到死亡和不祥。

飞雪愈跑愈快帽子山近在眼前整座山几乎是由沙岩组成寸草不生只在几处太阳不能整天直射的地方长出了一些板针状的沙漠植物。

“叮”!

背后魔女刃响叫示警。

我心中狂喜大元果在此处。

冒着愈来愈强的风势飞雪度略减但仍是非常疾。

我回头望往绿州采柔等早消失在漫天的尘土里我收慑心神回过头来绕着帽子山脚往她背对着绿州的一边奔过去。

我直觉到大元正在那里等待着我。

一绕过山角我几乎是立即看到大元。

他站在山上一块突出的大石上手上拿着一把怕是从闪灵人手上抢来的重剑黑盔黑甲就像地狱里偷跑出来的可怕魔鬼。

狂风中铠甲飞扬。

我跃下马背抽出魔女刃厉叫道:“大元!”

大元狂笑道:“好!兰特你比你父亲更有种。”

我拍拍飞雪的头示意它走到一边我却往大元站立处奔过去。

大元冷冷道:“何用你上来!”离石一跃跳往离他站处最少低了一十□的另一块石上落地时轻仆前少许才再站定。

这动作虽轻微但怎能瞒得过我大笑道:“想不到你的伤道今天仍未好!”

大元眼中抹过森厉的光芒沉声道:“即管未好仍能宰了你这小子。”

抬头望向十多尺上的大元这个距离使我们在任何一方采取主动下便可短兵相接。

我停了下来逆着风大叫道:“你不是不想逃而是知道逃不过飞雪的四条腿所以才不惜背城一战是吗?大元。你早看到我来了。”

大元道:“是的!我看到了飞雪看到了你但我却没有丝毫畏惧你魔女已死天下再没有人能制止我你也不行。”

风势愈来愈急劲挟着风沙打过来使人眼也难以睁开来但大元屹立风中却是全不受影响。

不能再拖延了我狂喝一声往上跃去。

大元一声长啸重剑迎头向我劈下。

我举剑迎格心中大奇这一剑乃有去无回之势难道他不怕我的魔女刃。

念头还未转完一块巨石当胸激射而至当我醒悟到是大元用脚踢起巨石时已来不及避开急忙间扭身以肩头迎往巨石再一沉气往下堕去同时收刃以剑柄撞向巨石。

“啪”!

巨石被剑柄撞了一下稍减度才批上我的肩头闷哼声中我往后翻跌。

左边身几乎痛得麻木过去。

“蓬”一声我掉在先前的岩石上再翻落下面的沙丘跌个结实。

大元长笑跃下重剑出“嗤嗤”响声无孔不入地向我刺来。

我忍痛在地上翻滚连避他十多剑幸好他的步履有点迟滞显示他仍未曾从我那一剑完全回复过来饶是这样我也给他杀得险象横生若非他对我的魔女刃忌讳甚深早要了我的命。

“叮”!

我使出了一下精妙绝伦的手法终于点上了他的重剑。

重剑荡了开去。

沙暴愈吹愈急刮得沙粒漫天飞扬身边的沙子像激滑般旋转着人便像在惊涛骇浪的中心点。

大元暴喝一声再次扑过来两目凶光毕露。

我不敢张口叫嚷因为一张口沙子便会往里灌默默从沙上弹起闪身避过大元横扫过来的一剑“叮”一声刃尖再次挑在大元的重剑上。

大元对魔女刃确是深存顾忌收剑猛退隐入了漫天风沙里只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这时四周全隐没在茫茫的沙海里。

我竭力站稳身子顶着不断袭来的狂风。

以万亿计的沙粒不停在飞旋狂舞钻入我的衣服里刺痛着露在战甲外的每一寸肌肤侵进鼻耳里更迷住了我的眼睛。

忽然间我觉大元不见了。

一阵风沙打过来我不由闭上了眼睛。

“叮”!

魔女刃出警号。

剑手的直觉使我回剑后劈。

“锵!”

虎口剧痛。

大元往后急退手中只剩下半截剑。

我将魔女刃交往左手冒着风沙往前迫去“铿铿锵锵”大元连挡我十多剑直至只剩下一个剑柄。

我待要再补他一剑一道沙柱应大元脚踢而起冲面迫来无奈下我俯身避过大元已退入茫茫风沙里。

他想逃走。

蹄声响起通灵的飞雪奔至身后。

我连忙翻身上马心想任你大元如何快也快不过飞雪就在这时微弱的吠声从左侧传来。

心中一震这不是大黑的叫声。

扭头往声音传来处去风沙中一团黑影向我冲来。

大黑出现在马下头顶有一道伤痕正流着鲜血向着我狂吠。

我忘了大元一把搂起大黑抱在怀里策着飞雪往绿州奔回去。

保护采柔比杀死大元更重要。

风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当飞雪踏上绿州时空气中虽仍充塞着沙屑但景物已清晰可见亦让我见到目呲欲裂的悲惨场面。

绿州已被鲜血染红。

所有和我同甘共苦的净土兄弟全倒在血泊里千里驼却一只也不见。

我搂着大黑跳下马来逐个尸体去翻看心中的怒火悲愤冲天地狂烧着。

最后我找到了年加他身上最少有十个伤口一条手臂被活生生斩断了但奇迹地有轻微的呼吸。

我狂叫道:“年加!”

年加无力地睁开眼来见到我精神一振喘道:“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我知道……”

我悲叫道:“谁干的!”

年加道:“是沙盗他们掳了采柔□去你快追!”

我断然道:“让我先救你……”

年加摇头道:“我不行了他们抢走了珍乌石求你给我取回来送去给拉撒大公爵……”猛烈咳嗽起来眼耳口鼻全渗出血。

年加口唇颤震我连忙凑下去听到他微弱的声音道:“我很……快乐我是为采柔而战死的……”声音中断。

我悲痛地将年加搂入怀里但却搂不住他失去了的生命。他的血染红了我的征袍。

沙盗!

我兰特若让你有一人再活在世上我便不再称为大剑师。

这仇恨只能以血来冲洗。

飞雪永不疲累地驮着我和大黑在大漠上飞驰。

我追了足有三个小时茫茫黄沙仍是渺无人迹但我却知离敌人愈来愈近我不敢想会有什么可怕的事生在采柔身上只是强迫自己脑内保持空白除了一个愿望就是追上沙盗尽杀至一个不留。

太阳像铅球般沉往平地之下天气明显地转凉。

我向着横亘前面从沙里冒起的一列沙岩形成的长丘奔过去炊烟正从丘后袅袅升散。

血在沸腾着。

采柔!假设你仍在生我会救你出来假设你已死了我将为你报仇雪耻以他们的鲜血洗刷你所受的侮辱再将你的尸骨带回去葬在采柔丘上。

两枝大笨矛到了我左右手里往丘顶冲上去再下去时便是浴血决战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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