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书馆,杨政道立下规矩:大门常开,不论是贵族子弟,还是富人家的孩子亦或是穷苦人家的子女,只要愿意来读书识字,那么便都可以到他杨政道的这处书馆来念书,而且杨政道分文不取。
于是在杨政道在开设了书馆之后,周边略微有一些财力的百姓们,便络绎不绝地将自己的孩子送入书馆之中读书识字,而且得益于杨广对于科举制的宣传,让百姓们都知道,他们唯一能够获得跟世家一样待遇的机会,就是孩子参与科举,最后考试中举,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
面对着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杨政道终日里,教他们读书识字,不自觉间,心中的各种阴暗的想法和消极的情绪,逐渐的都被这些孩子们带来的青春活力荡涤了不少。慢慢的,杨政道也开始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向往,慢慢的,他也将自己当做了是一个平凡人家的孩子。
一些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这些平民家的孩子羡慕着权贵家的孩子自从出生的时候,嘴里就含着金汤匙,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有大把的下人叫他少爷。但是那些权贵家的孩子们又何尝不羡慕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可以不用如此的恪守礼仪,终日只读书识字,学习各种东西,而可以依靠自己的意愿,随时随地的尽情去玩耍呢?
就在杨政道对于这种日子已经开始逐渐的习惯了,并且接受了自己这个新的身份之后的时候。这一天,窦建德却拆人来请他到皇宫之中,说是要商议一些事情,杨政道起初便是一愣:窦建德日理万机,又是身为皇帝,现在找我这么一个给平民百姓教书的先生又能商讨什么事情呢?难道说窦建德现在手头紧了,不想再给我这处书院提供资金了不成么?那可不行,这么多孩子等着上课呢,绝对不能耽误他们的。
于是带着满头的雾水,杨政道便是跟着窦建德派来的下人一并去到了窦建德的皇宫之内。到了皇宫之内的朝堂之上,杨政道一进屋子里边,便是看见了在龙椅之上正襟危坐,穿着龙袍的窦建德。于是当即便是要下跪行礼,连忙被窦建德出言制止住了。
“杨公子,你完全不必遵守这些繁琐的礼节的,而且窦建德我何德何能啊,我可是经不起你的这一礼的啊。今天之所以找你来其实是有一件要事要与你商谈的,而且这件事情非你不可的。”
说到这里窦建德伸手指了指一旁肃立的一人,继续对杨政道说道:“杨公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东突厥派来的使臣,仲育,他现在效力于俟利弗设殿下的账下。”
杨政道听完窦建德所说的话之后,这才注意到在朝堂的一旁有一个带着胡帽,毫不起眼的人正在那里双手环抱于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和窦建德说话的人。于是听完窦建德的介绍之后,杨政道便是对着这人施了一礼说道:“原来是草原上的来客,幸会幸会。”
与那人打完招呼之后,杨政道便是又转过头来问窦建德说道:“窦公,不知今日有贵客在此,又唤杨某前来,究竟是所为何事呢?”
窦建德听完了杨政道的话之后,便是哈哈一笑,随后从龙椅上站起身来,顺着台阶走到了殿堂上,来到杨政道的面前。伸出手来一把挽住了杨政道的手,随后对他笑着说道:“哈哈,杨公子。建德我在这里先提前跟杨公子说一声,恭喜了。这位仲育大人,正是奉了草原上处罗可汗的命令,前来迎接公子您到定襄去的。
您叔父的旧臣都在那里等着您去登基继位,毕竟这大隋不可以一日没有皇帝。萧太后以及先帝的皇子们现在流落在了西域贼李文渊的手里,所以寻遍这天下,先帝的宗室之中,唯有你还幸存到现在,所以这个皇位除了你以外,再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杨政道听完了窦建德的话之后,脑袋里当即便是嗡了一声。他倒是听明白了窦建德的话,突厥人来为的是让自己到定襄郡去做隋朝的皇帝。哼,说的好听,到那里去做皇帝,自己叔父的旧部,都在那里等着自己,但是归根结底,不过是让自己到定襄去做一个傀儡皇帝罢了。身后是突厥人处罗可汗,面对着的是乱作一团的中原,自己这个皇帝又能做多久,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上天才知道了。
想到这里,杨政道没好气的说道:“哦,这么说。草原上的处罗可汗要帮助我到定襄郡去重建大隋是吗?可是我怎么听人说这个所谓的处罗可汗,也只是他自己给自己封的一个封号呢?现在他和拓跋史蜀的战争应该还没有结束吧?而且貌似在前些日子的时候,拓跋史蜀和高句丽人联合起来在东北地区让处罗可汗实打实的吃了一场败仗,所去的士兵十之七八全部死伤殆尽,活下来的那十之二三也都是个个带伤。整个的大军堪称是全军覆没。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处罗可汗拿什么承诺能够在定襄郡帮助我复国,重新建立大隋呢?”
听着杨政道说到这里,窦建德的脸色不由得当即便是变了几分。窦建德虽然不像梁师都那样全部都依靠突厥人的帮助,才能在自己的地盘上站稳脚跟。但是窦建德的军中也有着不少突厥人,虽说不是全部吧,但是那些突厥人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如果不是因为有那些突厥人在的话,窦建德才不舍得让杨政道这样一个拥有着十分重要的政治价值的人,就这样轻易地从自己的地盘上离开,流落到突厥人的手中呢。
但是现在既然受了突厥人的帮助了,那么面对人家的要求就只有低头应允的权利,所以听到此时杨政道这一顿的揶揄,窦建德的心里是十分高兴的,但是脸上却偏偏还不能表露出来分毫来,毕静突厥人的使者就在旁边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