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这回突厥人南下,单纯的只是为了找李文渊报当年在雁门郡城下惨败的一箭之仇。或者说就是始毕可汗为了挽回自己在突厥人心中摇摇欲坠的可汗身份和地位而进行的一次找场子的行为,而且他这回联合梁师都一同进攻李文渊也恰恰证实了这一点,说明了他不能再承受一次面对汉人作战的失败了。因为如果他面对汉人再一次失败,那么损失的将不仅仅是身为可汗的地位,甚至可能还会在突厥的内斗之中丢掉自己最为宝贵的生命。
不得不说始毕可汗这个机会找的是十分的巧妙的,李文渊的这一次冒险性的军事行动在始毕可汗镇压了内乱和外患之后便可以说是失败了一半,要知道李文渊仅仅考量到自己为军队配备了先进的火器之后,在面对突厥人的骑兵之时应该呈现的是碾压的局势。
但是始料未及的是,西突厥人在这段时间之内竟然从自己的附从国那里征调来了如此多的部队,使得这次参与西征的军队算是陷入了泥潭之中。一时半刻之间还分不出胜负,大军只能与西突厥人对峙在草原上找寻机会击溃西突厥的主力军队之后才能抽调出来一部分军队回援。
所以此时在整个西域能够拿来抵御外敌入侵的军队便是只有第七军团与散布在各地的民团,西域与东突厥之间有着杨广登基之后不久下令修缮过的长城,此时作为天堑一般的存在倒也能接着地势抵挡突厥人一些日子。而且因为长城守备部队的性质较为特殊,李文渊此次西征也没有从长城守备部队中抽调兵力,所以此时面对突厥人想要翻越长城直接南下的军事意图,在配备了先进的火器和火龙等守城利器之后,长城守备部队也应该是可以抵挡得住想要夺取长城直接南下的突厥人的进攻的。
在李文渊的参谋团的推演之下,突厥人极有可能在进攻长城防线的时候遭遇到较为惨重的损失之后,从而将进攻重心从攻下长城防线转为绕开长城防线,直接袭扰内地。在绕开长城防线这的线路上,突厥人又面临着两个选择:一个是向西穿越此时自顾不暇的西突厥人的领地,在途经敦煌郡转到向东南沿着祁连山脉从张掖郡方向攻入西域,但是这条路上面临着途经敦煌郡时被从战场上紧急抽调回来的西域军部队所拦截的风险,所以东突厥人在史蜀胡悉这个长于计谋的人的长子的建议下一定会选择相对较为保守,但是安全性更高的从东路进军的方案。
所谓东路进军方案便是向东绕开长城防线,与从东面进攻的梁师都军合兵一处,共同进犯武威郡。所以参谋团最后推演出来的建议便是将留守在西域各郡内的第七军团调往武威郡,面向像梁师都一侧驻防,同时为了保险起见还要将西域各郡所有的民兵全部组织起来以应对可能到来的袭击。
在得到的参谋团的建议之后,李文渊深以为然,当即便是发出一纸调令调任在西域各郡分散驻防的第七军团立刻集结起来,开进到武威郡内面向梁师都方向布防。随后又发出公文给西域各郡让他们征召起各自郡内的民兵进入到随时战斗的状态,最后则是单独给李文发了一份公文,告知他第七军团,此时已经在汪平将军的率领下,已经集结起来,不日即可抵达武威郡。要求他务必协调好大军与百姓之间的关系,同时也要为大军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同时为了保险期间,李文渊特地将庄伏狄,自己身边的这位总参谋长一并派回了武威郡协助汪平进行防守。
在得到了李文渊的调令之后,汪平便是十分欣喜的立刻将自己分散在各地的部下全部集结的起来,马不停蹄的开赴武威郡。要知道此时西域军一共八个军团,在面对西突厥的战争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的抽调走的七个军团投入其中,唯独剩下自己这只第七军团自组建成军之日起,就再也没有参与过任何战斗。
就算是面对境内土匪流寇势力的战斗都没有轮到一次,这让自幼立志参军十分渴望在两军阵前杀敌的汪平大为的失望,不过失望归失望,汪平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每日除了处理公务之外,便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练兵,一日未曾懈怠过,此时自己这只磨了快一年之久的利剑,终于等到了久违的出鞘之日,他心中怎么能不兴奋呢?
不仅仅是接到李文渊调令的汪平所率领的第七军团忙碌了起来,此时西域各郡接到李文渊的文书之后,便都是有条不紊的忙碌了起来:大量的兵甲器械,军粮物资被装上马车送上官道运往武威郡,各郡郡城内的鹰扬府中也都依照条令抽掉了一定数量的储备军官带着各地作为补充兵员的后备军随着运送物资的马车一并前往武威郡,以支援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战斗。
此时被封为大度毗伽可汗的梁师都刚刚完成对自己手下军队的集结,此时在灵武郡的郡首府之内接见了前来联系的东突厥人。
“父汗近来身体可好?”梁师都将负责联系的突厥人接入屋中,安排他坐下之后便急切地说道。
“可汗近日平息了内部一些小部族的骚乱,同时又向东击溃了室韦部和狂妄自大的高句丽人的窥视。此时自然是心情大为的畅怀,只是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缠绕在可汗心头的是雁门郡城下一战,让可汗时常会从噩梦中醒来。若是殿下真的有心的话,还望在不久之后,面对李文渊的战争中多出些力,尽早的将李文渊军击溃,以解缠绕在大汗心头的一块顽疾。”东突厥使者毫不留情面地开门见山的说道。
“是是是,还烦扰您回去告诉父汗,我一定会将李文渊的军队一举歼灭在武威郡城下,协助父汗彻底消灭李文渊在西域的势力。”梁师都压下心中的一丝不满,尽力的摆出了一个自认为最为谄媚的笑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