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对知府大人有所欺瞒。≯≥w≤w﹤w﹤.≦8≤1zw.”
那管事嬷嬷跪在地上头都没有抬起来,言之凿凿的说。
夏侯林与老夫人原本被这件事打了个措手不及,尤其还是她身边的人出来作证,着实心慌了一阵子,哪里想到他们说的不过是耳后的一颗红痣,老夫人暗自得意,她与那双胞胎姐姐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要说她姐姐耳后有一颗红痣,她自己也有!哪里知道那人根本没什么红痣!
知府大人原本对夏侯翼纵容恶奴构陷祖母这件事很不满,大齐最是讲究孝道,就是陛下对已经去世多年的太后娘娘那也是清明、端午、中秋,每逢节日都要祭拜的,哪里料到这件事峰回路转竟然叫他有些看不清了。
“大胆!你如此信口开河,可有什么证据证明老夫人不是当年的文家大小姐!”
“回禀大人,除了奴婢之外,当年伺候过大小姐的人都能证明,大小姐耳后根本没什么红痣,反倒是大小姐的双生妹妹一生下来耳后就有一颗红痣。”
“贱婢!你还敢胡说八道,老身哪里有什么双生妹妹?”
“双生妹妹?”
事情越云里雾里,知府大人如同当初的夏侯翼一般一头雾水,老夫人不曾想有人将这件事挖了出来,惊恐的对知府大人说:“大人!他们都是一派胡言!因为……因为她为了她儿子救命,想要老身的一颗千年人参,老身没给,她怀恨在心!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知府大人也很头痛,夏侯林毕竟是勋贵之后,但这夏侯翼可是未来的九驸马啊!一个他都得罪不起!只好和颜悦色的说:“老夫人稍安勿躁,既有人来状告您,本大人就要秉公处理,才不负陛下所托!”
知府大人搬出康泰帝,谁还敢说什么?
“堂下马贺氏,你如此上告文氏夫人,若没有确切证据,本官判你个诬陷朝廷诰命夫人的罪!”
“大人明鉴!奴婢怎么敢?实在是我家小姐死的冤枉呐,这话还要从……”
兰齐朵此时也在关注这件事,知府衙门里面的情况飞快的传到兰齐朵跟前。
“在姐姐回娘家省亲的时候看见一表人才的姐夫,就想将姐夫据为己有?”
兰齐朵不可思议的听着马统领的回报,她一国公主都没有小文氏这样的气魄!果真是……
马统领来跟兰齐朵一个姑娘家说这种事情也有些尴尬,但云嬷嬷有交代说是殿下如今要成亲了,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叫殿下心里面有个底,算是叫她看清楚人情世故,马统领不得不开这个口。
“是,据说她在大文氏的丈夫,也就是老平南侯喝醉之际假扮大文氏……咳咳,与老平南侯春风一度!”
马统领老脸一红说得飞快:“不曾想就有了身孕,小文氏本就觊觎大文氏的一切,不甘心明明都是豪门贵女,偏偏她自己被人送到别人家寄人篱下,尝尽人情百态,于是买通了大文氏身边的丫鬟,也就是如今状告她的管事嬷嬷,将大文氏诱骗至东湖,然后用石头绑住将大文氏沉湖了!”
小平安喜乐也陪着兰齐朵,如今亲耳听到堂堂一个高门贵妇,竟然如此狠毒的为了一己之私将亲姐姐沉湖,并且伪装成亲姐姐,一伪装就是四十来年,她们感到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可真真是最毒妇人心!
马统领为不可查的摇摇头,这点算什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心险恶这种事情历来存在世间,只不过公主殿下跟这些小丫头们活在宫中,所见的不过是宫中那些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像这样直愣愣的场面一看就没经历过。
但还没完!马统领继续说:“老平南侯本就是叱咤战场的将军,有旧疾在身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小文氏虽然占了大文氏的位子,但她总归是假冒的,又担心有朝一日事,惶惶不可终日,便在平南侯的药中做了手脚,于是夏侯林还未出生便成了遗腹子。”
事情太过离奇,就连兰齐朵都屏住了呼吸听马统领说话。
“老平南侯是死了但是大文氏生的儿子夏侯森还在,为了不叫人怀疑,她对夏侯森便面上倒是一副慈母的样子,但夏侯森长大,承袭平南侯爵位的就是他这个嫡长子,夏侯林作为嫡次子是没有份的,于是小文氏不仅给夏侯森娶了皇商的女儿,最后还在夏侯森死后将夏侯翼拐卖至临安府,若不是夏侯翼福大命大,恐怕老平南侯嫡枝一脉就绝户了。”
马统领说到最后也是一阵感慨,只觉得这件事情里面最无辜的就是夏侯翼了,才几岁大就被拐卖了,还要面对一窝子不是亲人却伪装成亲人的人,对他假仁假义,也难为夏侯翼这么多年没有长歪,还为大齐立下汗马功劳!
几人都有些久久不能回神,半晌才听见小图喜说了一句:“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确实匪夷所思,不同于他们几个的震惊和议论纷纷。兰齐朵却知道的比别人多一些,夏侯翼之所以被拐卖不仅仅是因为文氏的缘故,夏侯林和夏侯翼的继母一心想让自己的亲儿子继承爵位,夏侯翼的存在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如今小文氏将所有的罪过都扛下来不过是为了夏侯林罢了,毕竟杀害大文氏和平南侯的罪名已然证据确凿,那么多一项跟夏侯森以及夏侯翼的母亲有关的罪名,不过是多加一条罢了,横竖都是死了,若是因为她的死能为儿子秋来一线生机,有什么不能扛着的?
兰齐朵让其他人下去唯独留下马统领:“这件事父皇是不是知道了?”
“此时事关重大,毕竟牵扯到老平南侯,知府大人不敢擅自做主,上报陛下,听后陛下裁决。”
“那父皇可有对夏侯翼……”
“这个殿下放心,驸马一家算是受害的苦主,他们因此受了那么多哭,陛下补偿都来不及呢,怎会怪罪?”
马统领即使为兰齐朵解释道,兰齐朵这才放下心来,只觉得这件事尽快解决再好不过了!否则越是拖延夏侯翼越煎熬。
“如今已经开始去东湖打捞尸体了,也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大文氏的尸骨能不能找到。”
马统领一阵唏嘘,夏侯翼让人带着大文氏还有那管事嬷嬷一起去东湖打捞尸体,也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传出去,毕竟事情牵扯到一些秘辛,夏侯翼有事钦定的驸马……
事情走到这一步,夏侯翼反倒沉稳了许多,看看东湖平静的水面,谁也不知道这看起来清澈的水下,藏污纳垢埋藏了多少秘密……如今这件事情解决,他要分宗的筹码,又多了一个,等到二夫人回来这件事就可以彻底解决了!到时候他可以安安心心再无任何挂念的跟元嘉一起挂日子。
“启禀大人,捞到东西了!”
“去叫仵作过来验尸。”
“尸体时间太久已经没有办法查探具体死亡时间了,不过死者手上一直握着一个镶嵌珍珠碧玉步摇。”
“那步摇是我祖母给祖父的聘礼,据我文家的老人说说每逢大事,我祖母就会头戴步摇,直到怀二叔的时候不慎将步摇摔断,我祖母触景伤情再也没戴过这个步摇。”
世道如今还有什么话好说,知府大人看着夏侯翼一脸悲悯,仿佛夏侯翼跟那小白菜一样苦。
丁胜每一日都将事情的结果跟兰齐朵报告:大文氏的尸体找到了,那些陈年旧人也出来作证了,莫名其妙被遣散的各个铺子上的掌柜、庄头也开始纤细诉说大文氏生前的一些详细事情了,暗害老平南侯的药也找到了……
一直到有一日丁胜过来跟兰齐朵说:“殿下,主子的意思是,接下来您还是回到宫中的好,他不想您听到一些闲言碎语。”
“生了什么事?”
“二夫人带着二小姐回来了!”
丁胜知道公主殿下知道的要比他想想的多,所以“二小姐”这句话也丝毫不隐藏。
果然就听兰齐朵直击要害:“夏侯翼是打算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主子并不想,此事毕竟牵扯到大老爷,但族中人肯定会知道的,族人就是为了以后夏侯家的声誉也不会将这件事让太多人知道,但二老爷和继夫人不会好过。”
“本宫知道了!既然这是夏侯家的家务事,本宫也不好插手,明日就回宫,小平!”
小图平带着一个小小的包袱交到丁胜手上:“天气慢慢冷了,殿下让人做了披风给夏侯大人。”
丁胜喜不自禁,他们主子总算有回报了!
“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完,二老爷可以将杀害大老爷的罪名抹去,但是他与继夫人通奸生下夏侯帅的事情,只要主子我在手里就是把柄,主子说分宗的事情指日可待,还请殿下不要挂念。”
兰齐朵吃着碗里的雪蛤,只觉得有一种快要尘埃落定的圆满,这些事情告一段落了也好,到时候就是清清静静的两人过日子了,不知道到时候夏侯翼作为驸马是不是能陪她到处走走,看看大江南北的风采,她两世了都没有出过远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