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做富人妾,不做穷人,妻,表妹,表哥可说对吗?”他挑起柳月下巴,看着她惊慌眼睛道。
“表哥,夜深了,我们、我们安歇吧。”她目光闪烁,避而不答。
外面雷电交加,她怕要死。
“表妹没有什么要跟表哥交代吗?嗯?”他语调温柔,声腔惑人,真个能让人不小心醉死了去。
柳月摇头,目光闪烁,“那日确实是表哥没有留宿月儿这里,月儿人卑力弱,不能替表哥掩饰过去,是月儿笨。”
“不,你不笨。罢了,如你所想便是。”
她顿时欣喜,娇怜怜喊了一声,“表哥。”
然而,接下来洞房花烛夜,是否真如她期待那般,只看明日清晨结果。
门外,银宝满面寒霜站抄手游廊上,金宝则蜷缩着坐栏杆上,等看见卧房那盏小灯也灭了之后,便道:“咱们走吧,相信大爷,今日之辱必会还击。”
“谈何容易。”银宝摇摇头,叹息一声,拢着手,踱步离去。
金宝随之跟上,面色不忿,“不是你说吗,人无欲则刚,只要往后咱不吃他家饭,不求他家办事,谁也不能糟践大爷。”
“说是这般说,可你忘了吗,姜姨奶奶还侯夫人辖制下,那可是爷生母。”
金宝磨了磨牙,冷哼一声,头一横就大踏步走远了,撂下话道:“我去巡视一下秦姨奶奶找来那几个短工。”
“去吧,府里也没个护卫寻院,女人又突然多了起来,免得出事。”
“咔嚓!”一声响雷,铁柱像是屁股被芒刺扎了一下似得,猛跳了起来,推开身上女人就跑了出去。
蒙着红面纱女人使劲捶了一下炕,掩上衣襟,匆匆离去。
铁柱梗着头往外跑只想躲开那“狐仙”,不想他对这府里不熟,抬头四顾,周围黑漆漆也不知到了何处。
“铁柱哥。”
他猛回身,闪电倏然劈下,便看见了一张苍白小脸。
“娇娘……”他激动无以复加,抬脚就往前走了几步。
“别过来。”她低叫一声。
“轰隆!”
又劈下一道闪电,这一回他看清楚了些,娇娘正穿着一件暗纹斗篷扶着柱子站回廊上。
“你怎会这里。”铁柱僵立院子里。
“我怎会这里,你真不知道吗?”娇娘惨笑,“我正要问问你,你为何来了这里。”
“我、我不知你这里,我只是来帮工。”铁柱结巴道,“你哭了,别哭,别哭。”
他紧张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了。
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看不得他小娇娘哭,但凡她哭,他就心疼要命。
“你想毁了我吗!”娇娘压抑着低吼。
“不是,不是。”你怎么会那么想。
“那你为何来这里,来打扰我生活。你后悔了是吗?可是晚了。”她掩面低泣,“铁柱哥,你走吧,有人要用你陷害我,你不知他身边有好多美女蛇,我就要被吃骨头不剩了。”
铁柱一怔,脱口而出,“我带你走。”
雷声轰隆淹没了她低声嘶吼,可铁柱还是听清楚了,“小树林里,你为何不带我走,现,晚了。你滚!”
“娇娘,奔者为妾,我不能委屈了你。”
“别说了,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能帮你什么吗?”
墨色深夜,当闪电再劈下是,那红柱旁便不见了玉娇娘。
铁柱如置身梦中,恍惚捶头,今晚上他到底是怎么了,先是一个骚浪,女人,后是一个狐仙,再后来竟然娇娘也出现了。
这诡异姜府,确实不能再待下去了。掉头,沿原路疾跑而去。
“蠢货,送上门都不吃。”回廊上,秦姨娘一边扯下头上纱巾一边咒骂,月亮门处冷不丁和一个进来小厮撞了一处,可把她气坏了,劈头便骂:“哪个不长眼撞老娘,找死吗。”
“呦,是秦姨奶奶啊。”金宝躬身后退,连忙打千作揖。
“呦,是金宝大爷啊,我当是哪个胆儿肥呢。”
“姨奶奶这是打从哪儿来啊。”怎到了这偏僻地界。
秦姨娘虚张声势,“我去何处还是跟你交代,咸吃萝卜淡操心,滚蛋,别挡老娘路。”说罢,拂开金宝匆匆溜走。
金宝呸了她一口,沿着秦姨娘来时路径往下人房去,等走到那几个短工院子门口时,猛停住脚,低骂道:“作死畜生。”
气冲冲撞开了所有屋门,张口便吼:“都给我滚起来。”
“这位大爷,深半夜,可是有何吩咐?”铁柱擎着烛台率先出来,弓着腰讨好问。
金宝张了张嘴,他还没蠢没证据就随口乱说,挠了挠头便道:“查夜。”
“噢噢,原来是查夜啊。”住东头屋子里还没睡醒爷几个懦懦点头,王大叔把自己人数了一遍,数来数去都差一个,心脏顿时一塞,颤巍巍看向铁柱,“瓜瓜呢。”可别是去做那偷鸡摸狗勾当去了,他们要被那死小子连累死了。
“瓜瓜?”铁柱端着烛台院子里照来照去,“半夜时,我睡迷迷糊糊,听着动静像是出去撒尿了吧。”
“可能歪哪里睡着了也不一定,我们找找,大爷,我们这就找啊。”王大叔儿子也端着烛台院子里找人。
金宝冷笑,“莫不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勾当了吧。”
“他一向老实,不可能,不可能。”王大叔急浑身冒冷汗,没头苍蝇似得院子里转悠,黑漆漆,只有微弱烛光,便听王大叔哎呦一声,不知踩到了什么,咣叽一声就摔倒地。
“爹。”王大叔大儿子赶紧来搀扶。
“嘿,这儿呢。”铁柱往地下一照,便见瓜瓜正光着腚躺墙角下,浑身已经冻青紫,昏迷不醒。
“大爷,您看,一个也不少。”铁柱谄笑道。
“呔!怎么是光着。”金宝目光逡巡着这几个人,恨不得吃了他们。
“这小子从小就喜欢裸睡。”铁柱立马解释道。
“是、是,他喜裸睡。”王大叔立马跟着附和。
此时,噼里啪啦便下起了冰雹,狂风大作,冷人直打寒颤。
金宝抓了抓头,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都回去睡觉吧。”提脚便走,心里存了事,步履匆匆,只想回去跟银宝说说,他脑子聪明,一定知道这里头鬼。
待他一走,王大叔等人便慌了,这瓜瓜莫不是撒尿时候被冻死了吧。
秦姨娘一回到自己卧房便吓猛灌自己茶水,暗怪自己不该把持不住去弄那根铁柱,这事要是被大爷知道,她少不了一个死啊。
“这可怎么办,怎么就那么倒霉遇上了金宝。巧儿,死丫头,出来。”
“姨奶奶。”巧儿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一双眼已肿跟核桃似得,见着秦姨娘便使劲磕头,“姨奶奶饶命。”
秦姨娘心存邪火,拔下自己头上金簪子便戳她后背,“我不是要你给我把风吗,你人呢,啊。”
巧儿哭叫着躲避,“奴婢怕,怕啊。”
“你怕什么,有事儿我顶着,跟你有甚关系。”
戳了一会儿,火气降下去不少,她强自镇定,怨恨道:“这能怨我吗,还不是那冤家,我这都大半年挨不着他身子了,你说咱家这大爷是不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不能人道了。”要不然,他怎会宁愿看画册也不要她。还有那个蠢货,像她这么活色生香美人,他竟然不要,一个个都怎么了这是。
“我又不是人老珠黄。”她呜一声就哭起来,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老了。跑回床上捶被嚎叫,“老天爷啊,我没法活儿了。”
巧儿跪地上哭个不停,抽噎可怜。
冰雹像玻璃珠子那么大,从天而降,砸人身上怪疼,娇娘不走正门,从窗户上爬了进来,本以为万无一失,当她落地时,便和小草大眼瞪小眼。
昨夜拼拼乓乓,也不知下了多久冰雹,她本以为自己会彻夜不眠,毕竟别人霸占了她东西不是,然,小草催眠曲下,她竟是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只是翌日清晨她醒来早,鼓声还未起,天黑如沉墨时,她便梳洗整齐,穿戴妥帖等着凤移花到来了。
这个男人至少没有让她失望,她问什么,他便回答什么,临走时朝她一笑,意味盎然,她感受到他纵容,心中熨暖,倏然便想起一句话来,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也许,他纨绔风流皮囊下还住着另一个灵魂。暗自啧啧,摇头甩去,
他走之后有半刻钟,狂风乍起时,吹院中梅花乱飞,枝摇横斜,天际滚滚而来惊雷,倾盆便下起一场大雨,瞬息又将梅花从肃冷空中打了下来,沉没入泥土里,落红有情皆化作春泥护花去了。
滂沱大雨一直持续到天空泛白时才稍有停歇,趴窗前,她便看见姜妈妈顶着一把水墨丹青油纸伞匆匆跑来,泥点湿了裤脚,脏了裙摆,那总是梳理一丝不苟发髻也东倒西歪,形容十分狼狈。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如此失仪姜妈妈,心里却觉甚好,生而为人,哪能处处端着,狼狈一回未尝不是畅事。
只她一来便训斥小草,训完了小草又来劝她。
“如夫人,外面风雨交加,雷鸣电闪,怕是……反正,咱们还是关上窗户老实呆着吧,老奴继续教您绣花,今儿个咱们学习一种针法如何?”
“怕是什么,妈妈怎不说完,妈妈怎又犯了说一半留一半毛病,我这人可笨着呢,从来都不会猜谜语。”她笑盈盈望着她,存了逗弄这老妈妈心思。
大雷冷不丁劈下,惹得姜妈妈哎呦一声,把小草推搡出去,紧紧关上门,匆匆爬上塌,不经过她同意便把窗户紧紧关闭,然后坐到她对面,面容萧肃畏惧,神神秘秘道:“您难道就不怕吗?”
娇娘顿时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道:“怕什么?”
姜妈妈咽了咽口水,指着老天道:“雷神电母啊。那是专门劈妖精。”
娇娘猛然醒悟,懒洋洋又推开窗趴了回去,“妈妈说莫不是九天雷劫。”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姜妈妈赶紧点头,“老奴冒着大雨过来就是为了提醒您。”
“妈妈有心,只是我却不需要。若是雷神电母能一个大雷下来把我劈回家里去,我是感激不。”
“真?”姜妈妈默念一声阿弥陀佛,暗想这一尊还是大神呢,随即便放松身子,笑道:“您是想家了?”
“想了。”她双手置窗栏上,下巴搁自己手背上,目光飘向远处,看着那一道撕裂天空雷电,她真想愿望成真。
“妈妈,讲个神志鬼怪故事听听吧。”
“这怎么好呢。”故事里狐仙花妖啊,要是您姐妹亲戚那可怎么好呢。
娇娘可是被这姜妈妈逗笑了,乐呵道:“您讲讲吧,怪无聊。”
“那行。”姜妈妈清了清嗓子,“老奴要说便是和雷神电母有关,这还是小时候我祖母给我讲,今儿个借花献佛也跟如夫人讲讲。说是很久很久以前,也不知是哪个朝代,秋收一日,稻谷满满堆场里,村长怕有人偷,便遣了一个鳏夫老翁睡那空旷无人场里看着,入夜了,原本月明星稀,忽然就骤雨狂风,打雷闪电,把这老翁给惊醒了。老翁是个上了年纪人了,半截身子埋黄土,心里也没甚畏惧,且能活到他那个岁数,也算是人老成精,见多识广了,他戴上斗笠,披上蓑衣,坐到一块大青石上抽烟袋,倏然,一道影子闪过,哧溜一下钻到他蓑衣下便消失不见了,随即便见那雷啊电啊就一个劲围着老翁乱劈,可凡人无罪,老翁高寿不是该死时候,便是神仙也不敢随意抹杀,就这么打了一阵子,鸡叫三声,天蒙蒙亮了,这老翁终于开口说话了,张口就说:都走了,大仙也走吧。”
“原来是只妖精吗?”娇娘听趣味盎然。
“可不是。”姜妈妈面上颇有点神往意思,继续道:“老翁蓑衣下藏了一夜仙家这才动了动身子现出了原形,您猜是什么?”
“是狐狸?”
“不是,是一只黄大仙。”姜妈妈见娇娘懵懂,念了声佛轻声道:“罪过,罪过,就是黄鼠狼啊。”
“哈?!”娇娘恍然大悟,“那后来呢,这黄大仙是不是报恩了。”
“那可不是。”姜妈妈笑合不拢嘴,“这黄大仙给老翁磕了三个头,黄光一闪便不见了,到了第二天,老翁就自己家里发现了一堆金子,福荫了后人。这难道不是知恩图报,可喜可贺大好事吗。”
“确。”
外面雨停风歇,一线天光从东边露头,娇娘精神一震,便笑道:“姜妈妈,咱们去藤萝香榭赏君子兰去。”
姜妈妈不知娇娘打什么主意,顿了顿猛反映过来,藤萝香榭可就柳姨娘那院子对门啊,但凡柳姨娘院子里丫头们出来要个早膳便能看见她们。
如此,这位可是要先下手为强,先给那个晋上姨娘一个下马威?
这不对啊,不像如夫人风格。
静观其变吧,她一个老奴只有听命份。
便道:“如夫人,您且先等等,容老奴带着丫头们先去把那香榭打扫收拾一番您再过去。”
“也好,妈妈去吧。”
她一走,娇娘便也下了地,出了门,静静回廊上站着,便见青石板小路上满是残红枯叶,一夜经霜,清晨落雨,老庄横斜梅树也如丧失了元气一般,无精打采,枝条上花不是缺了一半,便是萎蔫垂头,看起来伤痕累累。
娇娘摘下一朵完好插自己发髻上,樱唇一弯,垂眸妖艳,那一双盈盈水眸中似含情无限,又似空无一物,决绝落尘。
潇潇雨歇,半个太阳从乌云遮挡下悄悄露头,她抬头看了看,见黑云仍是聚拢这一块天空不散,想着该是还有雨,不想她才落下这想头,顷刻便下起了淅淅沥沥冷雨,雨点如针,荡起地上水坑圈圈涟漪。
亭台楼阁,雨意空蒙,她顿觉自己也雅致了不少,便道:“去拿一把好看伞来。”
她也来那么一回诗意雨中漫步如何?
这让她想起一首久远诗,那似乎还是上高中时候背诵过。
我哒哒马蹄是美丽错误,我不是归人,只是过客
多么美丽邂逅,却也是伤而不哀少女心中永不能忘却涟漪。
藤萝香榭,春日便是乘凉佳处,到了冬日,四面大窗一关,便成了花房,这里面君子兰似乎都是前任主家留下,每一盆都是名品。
她一进来便被满室植物清香勾出了心魂,再抬眼去看那些或嫩黄,或橙红,形态端雅大方花卉时,瞬时眯眼微笑,喜欢上了这种花。
姜妈妈真是个可心人,这短短功夫便将此处布置舒适温暖。
地上铺了一块五福捧寿毡毯,花架前置一张贵妃榻,榻上搭灰鼠皮松软垫子,她脚边不远处放着一盆搭有镂空花雕金罩子火盆,正对面是一张四脚圆桌,左右配了几张圆鼓小凳子,桌面上茶香袅袅,四色点心果子都码放好浅绛彩攒盘里,她满足叹息,笑着道:“似乎我已离不开妈妈了,妈妈实贴心。”
姜妈妈顿时喜什么似得,谦虚道:“都是老奴分内事。”
“但还是因妈妈有心,我才能享受到啊。不说了,小草,去把四面窗户都打开,你们暂且都去外面伺候着去,我自己一个人呆着。”
姜妈妈僵了僵身子,不明其意,只觉她语气依旧娇憨,可语锋却让人不容拒绝。
尊了声“是”,命小丫头们打开窗子,便带着她们到了外面大冷天里守候着。
香榭里来了人,窗户四开,花红柳绿奴婢都外面守着,这真是个怪人。
正对门,早有婆子探头探脑,娇娘就站门口,浅笑望着那似被轻烟笼罩着院子,朦朦胧胧里便走出来一个弱柳扶风,步步生莲女子,身后侧一个梳着双丫髻清秀丫头正给她撑着一把青花纸伞。
随着她走近,娇娘便看见她披着一件白兔毛皮裘,里面是樱红缠枝花褙子,□是酱红百褶石榴裙,薄施脂粉,微透红晕,活脱脱一个婚少妇。
而柳月也打量娇娘,好巧不巧,人家今日也穿了一件纯白色皮裘,只是瞧那毛色莹润,一看便知是千金难买狐裘,顿觉又失脸面,可转念一想昨夜之事,她那细细腰杆便挺直了。
心想,你容貌胜我又如何,只表哥一心待我,我又嫉妒你什么,不过是个出身还不如我卑贱人罢了。
且,是还是侯府老太太侄女,只这一层身份,此女便不配站她面前。
如此想着,她不自觉便摆出了傲然姿态,抬手让贴身侍婢香儿也等候外面,眼角扫过娇娘,恩赐一般道:“妹妹进来说话吧,外面怪冷。”
娇娘不置可否,转身入内,先占据了那舒服贵妃榻,言笑晏晏,“姐姐随意。”
柳月哼气不满,可她也算是名门里养出来,自然不会做出那泼妇形态去跟她抢,便下手圆鼓小凳子坐定,纤白玉手一出便拿出一块藏青色男式手帕来擦汗。
隆冬寒日,到底是有多冷呢。
打眼一看,杏眸便略微有火,随即便饮茶压下,垂眸冷哼,那帕子可真是熟悉呢。
“昨夜,姐姐过可好吗?”
“花郎待我温柔似水。”柳月微微不自道。
细嫩手指一遍一遍娇娘面前抚弄着那一方藏青帕子。
“是吗?”娇娘放下茶盏,流连柳月娇羞无限脸上还,笑言,“我也听说了。”
“玉妹妹可很会开玩笑。”她洞房花烛夜,怎让一个不相干人听说了,难不成她还偷偷摸摸来听墙角了?这女子好不粗俗。
“我从不跟姐姐妹妹开玩笑。”娇娘起身,走至柳月身后,素白手搭上她肩膀,无端让柳月打个寒颤,张口便道:“看来妹妹是个不怕冷,做什么把窗户都打开,来人啊,关上窗户。”
只是,谁听她呢,这香榭里可都是娇娘人。
那小香儿啊,正被小花拉着数地上雪粒子。
“急什么,一会儿姐姐便呆不住了呀。关与不关,便和姐姐没甚相干了。”
她声音始终这样娇憨吗,柳月气恼想,怨不得秦姨娘要骂她天生骚狐狸,可不就是这样嘛。
她那对父母究竟是怎么生她,模样妖,那声音怎还艳情无比,真个让人……羡慕。
娇娘缓缓俯身,那手也往她胸口处伸,把柳月尴尬死,推着她道:“玉姨娘,请自重。”
娇娘噗嗤便乐了,手一点她胸口位置,便秘密她耳边温声细语。
那轻浅力道压她胸口令她细弱身子僵硬,可随着她话出口,她一字一句听耳朵里,一张秀丽小脸顿时白若残雪。
胸口沉闷彷佛要窒息。
她不可置信看着娇娘,慌张大叫:“不可能!”
娇娘坐会贵妃榻,端茶浅啜,含笑睨她,“真不可能吗,难道我说,我点不对?”
“你这狐狸精!你会得到报应!”她仓皇起身,踉跄拂落桌面上所有物品。
顿时,地上碎瓷成片。
柳月捂着胸口喘息如牛,只觉已无颜面再活下去,绝望看娇娘一眼,转身跑走。
“姨奶奶!”香儿挣脱小花纠缠,追着也跑了。
此间香榭,顿时清寂落针可闻。
娇娘手中唯一幸存茶盏,她手指发抖时也摔碎了,她脸也白了,像死人白,像万劫不复白。
乌云密布,只露了一下头太阳又缩了回去,大雨倾盆。
柳月如丧考批,园中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口里念念有词,状似疯魔。
泪,被大雨冲刷了一遍又一遍,身子也被洗涤了一遍又一遍,可这样还不行,她怎能忍受自己剥光了被人恣意赏看。
“表哥啊――你好狠心。”
终是瞅见水井,她惨叫一声便要投入其中。
“嗨!”一道男声突然传来,顾不得男女有别,冒雨飞奔而来,千钧一发之际,铁臂一伸扯住还留井口外小脚,往外使劲一扯,已然掉入井中柳月便被他抱入怀中。
昏昏沉沉之际,她便觉自己脸贴上了一个灼热胸膛,里面心跳是如此有力。
“姑娘,好死不如赖活着。”
她挣扎抬头,双手抓着他强劲手臂,只觉心安如落巢,呜咽嚎哭,“你带我走,带我走啊。”
作者有话要说:某山需要鼓励哇,亲爱滴们,乃们滴花花哪里哇。
明天中午11点准时。
姜妈妈讲故事,是某山家乡流传一个神话小故事,不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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