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这山寨看起来并不像“贼窝”,更像驻军的营寨,布防非常缜密,每个角落都有哨兵把守。虽然以往陈凌曾经到过吕布,李、郭等人的军营,但也不得不佩服赵云的能力。
赵云对于陈凌的举止一一看在眼里,猜想此人并非一般名门公子,在他的地盘居然能表现得如此淡定。于是问道:“刘公子似乎对我寨的布防甚感兴趣?”
“将军不必见外,叫我凌即可。”陈凌下意识地回道,眼睛依然四处观望。
“凌?!呃…,那凌也叫我子龙既可。”赵云甚是惊讶,他仔细地打量着陈凌,才发现他居然与她那么地相似。没想到天底下居然有三个人如此相似,一个是当今的天子,一个是凌妹妹,一个是眼前的凌,而很巧的是后两者都叫凌。赵云心里十分纳闷,目不转睛地盯着陈凌看,仿佛要把她看穿似的。
一旁的蒙轩看到赵云那般盯着陈凌看,心里很是不爽,于是走到陈凌身旁小声提醒道:“公子,我们现在身处他人之地,不可过于松懈。”
“安啦,子龙是值得信赖之人,蒙属下不必担忧。”陈凌也小声的回他。
“公子…”蒙轩还想说什么,却被陈凌制止了。
他们的对话虽然音量很小,但赵云是习武之人,听力灵敏,自然都如数的听进耳里。他对于陈凌的信赖打心底感到满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赵云把他们领进内堂,命人备好酒席,然后招呼陈凌等人就坐。赵云望北而坐,陈凌坐在他左手边最靠前的位置。蒙轩本想站在陈凌背后守着,却被她硬拉着在旁边的席位上坐下了。
“云在此敬各位一杯!”赵云举杯劝酒,然后一饮而尽。
“我等也敬子龙一杯!”陈凌也回敬赵云。
酒过三巡之后,赵云问道:“恕在下直言,依云所见,凌并非普通人家公子。”
陈凌听罢,心里思量了一番,然后回道:“看来瞒不过子龙兄的慧眼呀,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容后再详谈,而且凌也希望能得到子龙兄的协助。”
“云了然,来,云再敬贤弟一杯。”赵云也不多问,接着劝酒。
陈凌不好推却,又干了一杯。等赵云再次劝酒,蒙轩接过她手中的酒杯,对赵云说道:“我家公子舟车劳顿,身体欠佳,请容轩代饮。”说罢,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酒尽席散,赵云给陈凌等人安排了住宿,蒙轩和陈凌的房间挨着。房间虽然简陋,也都一应俱全,起居很方便。待陈凌洗漱之后,赵云过来找她。
“子龙请进。”陈凌说着,引他面对面坐下。
蒙轩彻好了茶,一一给他们奉上,然后站到陈凌旁边。
“刚才酒席之上,人多口杂,不便与兄细谈,还望兄见谅。”陈凌说道。
“贤弟言重了。”赵云说道。
“不瞒兄长,凌此次出行是想前往古城等候一人。”陈凌顿了顿,接着说道:“此人兄长也认识。”
“哦?是何人?”赵云轻声问道,心里揣测着。
“刘备,刘皇叔。”陈凌不紧不慢地回道。
“刘使君?他在古城?”赵云略带惊讶地问道。
“非也,他现在许都。”陈凌回道。
“这云就不解了,既然刘使君人在许都,而贤弟却去古城,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赵云说出他的疑惑。
陈凌笑笑,然后说道:“兄长有所不知,皇叔之所以留在许都,那是身不由己的事。曹操何许人也?他之所以把皇叔留在身边是为了控制他。然而皇叔也并非池中鱼,依我对皇叔的了解,他必定会设法离开曹操,逃离许都。但是,曹操会放过皇叔吗?不会!他必定会派军队追杀皇叔。皇叔势单力薄,只能去投靠比曹操更强大的势力。子龙兄认为当今有谁能与曹操匹敌?”
赵云对于她声声称呼刘备为“皇叔”已经十分惊讶,听她分析其中的厉害关系就更加惊叹了。赵云没有回答陈凌的问题,反而更专注的打量着她。
陈凌被他注视得周身不自在,只好故作镇定地奉起茶呡了一小口。
“咳!”这时,蒙轩故意咳了一声。
赵云才意识到刚才的失礼,于是说道:“依云之见,当今能与曹操抗衡者唯有冀州的袁绍。”
陈凌放下茶杯,说道:“兄长所言即是。不过,恐怕期间会有诸多波折,然而皇叔投靠袁绍是迟早的事,而我猜测皇叔北上必定会经过古城。因此想往此地等候。”
“云有一事不解,还望贤弟不吝赐教。”赵云问道。
“兄长但说无妨。”陈凌说道,心里自然明白他想问什么。
“云听贤弟称呼刘使君为‘皇叔’,不知贤弟与刘使君是何关系?”赵云说着,眼睛一直注视着陈凌的反应。
陈凌觉得说也无妨,只要避开“难以理解”的细节便可,于是淡然地回道:“当今天子是我皇兄,因此凌称呼他为皇叔。”
赵云虽然心中早有揣测,但是也惊讶不已。于是猛地起身,单膝下跪拱手道:“云不知凌是皇子,方才多有失礼,还望殿下恕罪。”
“兄长快快请起!”说着,陈凌急忙起身上前扶他起来。“凌视子龙为兄长,所以兄长大可不必拘礼。”
陈凌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子龙兄有所不知呀!我乃逃难之人,倘若不是皇兄深明大义,恐怕凌现在仍是囚徒。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他把皇兄挟持到许都,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窃取汉室四百年江山。如今我皇兄身陷许都,被曹操玩弄于鼓掌之中,不得自由。凌爱莫能助,心里极其悲愤。凌想与刘皇叔一道强兵以牵制曹操,匡扶汉室。”
“原来如此,想不到其中有这般原委,如君不弃,云愿誓死追随,以效犬马!”说着,赵云屈单膝跪拜。
“兄长请起!”陈凌赶忙扶起他,然后说道:“能得到兄长的协助固然好,但是凌希望你我依然兄弟相称,如何?”
“使不得,殿下身份何其尊贵,云出身卑微,怎能与殿下称兄道弟,这于礼不合。”赵云决然地否定了。
陈凌心想,这赵云怎么跟蒙轩一般死脑筋,早知道就不跟他说自己是皇子了,反正都是说谎,干嘛挑个大梁跟自己过不去。陈凌正思索着怎么接下去,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时,蒙轩打破了沉默,说道:“属下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悦风但说无妨。”陈凌示意蒙轩说下去。
蒙轩得到允许,接着说道:“不如子龙也跟属下一样,称呼主子为‘公子’,不知可否?”
“这未尝不可,那云往后也随悦风称呼殿下为‘公子’”赵云赞同道。
“好吧。”陈凌虽然纳闷,不过总比‘殿下’好,而且这早被蒙轩叫习惯了,听起来也顺耳。
陈凌见赵云站着,于是招呼他坐下来。赵云开始有些迟疑,不过还是被陈凌拉着坐下了。
“据云所知,去往古城必先经过此山,公子不如暂时住下以候使君。云在此屯有五百精兵,足可保护公子安全。”赵云说道。
“五百精兵?”陈凌有点吃惊。
“嗯。他们和云一样同是公孙瓒旧部,但都不满瓒之作风,因此愿意跟随云一起另寻明主。”赵云解释道。
“原来如此,尔等离开公孙瓒是明智之举。此人贪婪自私,残害百姓。在他害死我叔父刘虞之时,就注定要走向灭亡。”
“嗯,当初云的未婚妻也劝云离开公孙瓒。”赵云若有所思的说道。
“呃…你还记得呀?”陈凌话刚出,自觉说错话,于是急忙接着说道:“我是惊讶子龙居然已有未婚妻。”虽然有点牛头不搭马嘴,不过此时转移注意力要紧。
赵云笑笑,说道:“公子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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