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陈凌一如既往地上早朝。其实她不过是个摆设,压根就没机会发表意见,全让董卓一人把持了朝政。这董卓到了长安之后还自封了太师,让她这天子叫他‘尚父’。虽然没有实权,但到底还是一国之君,陈凌还是很认真地听取朝堂的表奏,也随便察言观色,以辨忠奸,一旦局势有变,自己也好权衡一二。
“禀太师,蓟侯遣使者上表天子举荐刘备为平原相。”李儒启奏道。
李儒这厮,居然无视她这天子的存在,陈凌心里是一阵火大。
“传他上殿。”董卓下令道。
接着,众人看见一个白铠白袍将军打扮的少年步入大殿。
“末将赵云叩见陛下。”赵云向陈凌行礼道。
“平身。”陈凌说道,语调一如既往的平静。
赵云随即起身,才看清楚天子的容貌,不禁吃了一惊。
陈凌对于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脸上却依然保持淡定。
“大胆,小小的一名小校,居然胆敢不向太师行礼。”这董卓还没发话,李儒就开始“狐假虎威”了。
“太师是一国表帅,‘万人之上’,肚量自然也是‘万人之上’,岂会与汝等一般见识。”陈凌为了给赵云解围,也只好拍董卓的马屁了。
“那是,那是,还不快快呈表。”这董卓虽然蛮横,然而对于奉承之言却是照单全收,尤其是那句“万人之上”特别中他下怀,好不得意。
赵云看了陈凌一眼,于是把表呈给董卓。董卓看后说道:“准了,李儒伺候天子用玺。”
李儒听罢就想伸手去取皇帝行玺,被陈凌狠狠一瞪,竟然吓得摔下台阶。台下文武百官无不暗笑。
陈凌也不理会,自己拿起皇帝行玺,径自在表折上盖上印,然后命人递给赵云。
然而就这么一记,李儒却对陈凌怀恨在心,暗藏弑君之心。
赵云下朝堂之后,一路上思潮起伏。心想:“倘若凌妹妹是天子,那她为何要女子打扮,且又收下信物?倘若她不是天子,为何容貌如此相似,朝堂之上又明显有袒护之意。”
赵云是左思右想,好不痛苦,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得相似之人比比皆是。凌妹妹是女子,是他赵云的未婚妻。而天子是一国之君,自然是男子。”想罢,赵云如释重负,豁然开朗起来。
次日,赵云带着表折,径自离开长安,回到瓒营,却不料他与陈凌自此一别就是五年之久。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袁术派孙坚征讨荆州,攻打刘表。刘表派黄祖在樊城、邓县之间迎战。孙坚击败黄祖,乘胜追击,渡过汉水,包围襄阳。刘表闭门不战,派黄祖乘夜出城调集兵士。黄祖带兵归来,孙坚复与大战。黄祖败走,逃到岘山之中,孙坚追击。黄祖部将从竹林间发射暗箭,孙坚中箭身亡。董卓闻孙坚已死,又闻其子孙策年方17,遂不以为意。自此欲加骄横,自号为“尚父”不说,又在离长安城二百五十里,别筑郦坞,出入皆天子仪仗。
一天,百官正在朝堂议事,突然吕布来到董卓旁边,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董卓点了点头,接着吕布走到司空张温身边,一声令下,张温被士兵揪下了朝堂,不久,侍从将一红盘托张温头入献。
文武百官见此场景,全都吓得发抖。
陈凌虽然多次经历过厮杀场面,但毕竟仍是一位不到十一岁的小女孩,一看到血淋淋的人头,吓得脸色惨白。
董卓接着命吕布给堂上的官员劝酒,酒里掺有张温的血,显得格外猩红和恐怖。吕布劝酒的同时,他还命人把张温的人头在各人面前—一呈过,然后说道:“只要汝等对我孝顺,我就不会加害于你们,我董卓何许人也?是受天保佑的人,想谋害我的人必定会失败。张温这斯逆天而行,我也只好替天行道!”
文武百官早就吓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地喝下了血酒。
下朝之后,王允是跌跌撞撞地回到府中的。他刚到府邸,脚一软,差点跌倒,下人看见了,于是上前搀扶着他回屋。
那天晚上,王允独自一人,站在荼蘼架旁想着白天的事情,暗暗落泪。
这时候,貂蝉拿了披风过来,给他披上。
“义父是否为今天朝堂之事而哀叹?”貂蝉轻声地问道。
“貂蝉呀,我的好孩子,为父我恐怕命在旦夕呀。”王允哭诉道。
“义父何出此言?”貂蝉心里自是明白,却依然轻声地问道。
“董卓废旧立新,毒杀太后,广植党羽,培养亲信,统收兵权,控制朝廷,今天又在天子面前,朝堂之上,残杀忠良,还逼迫文武百官同饮其血,禽兽不如啊!更可恨的是,他把我等也变成了禽兽,你说可恨不可恨?”王允愤愤地说出心中的不满。
面对这年过花甲的老人,貂蝉心中不忍,更何况这义父视她如己出,疼爱有加,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劝慰道:“义父别太伤心,小心身体才是。您是朝廷栋梁,倘若您有什么闪失,天子就更加无助了。”
王允听她一说,心情稍加平复,说道:“女儿说得即是,老夫不能自暴自弃。前日,我与士孙瑞、杨瓒等人借登台祭祀乞神降雨之机,商议谋杀董卓一事,我等都认为时机已到。然而要刺杀董卓,谈何容易啊?上回曹阿蛮借七星宝刀行刺失败,相国府守卫就更加森严了。董卓爪牙密布,戒备森严,况且他本人力大无比,凶残毒辣,平日又有吕布相随左右,若无万全之策,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呀。”
“百密之中必有一失,义父不用灰心。”貂蝉安慰道。
“女儿说得对,这其中确实有“一失”。而这“一失”还得靠女儿相助。”王允话中有话。
貂蝉思索良久,才开口说道:“女儿愿为义父分忧。”
王允看了看她,欲擒故纵地说道:“女儿呀,难得你有一片孝心,为父心感安慰。然而你区区一弱女子,为父不忍心让您担当此重任,你还是速速离开,不至于受为父牵连呀。”
“义父对女儿恩重如山,现在义父有难,女儿岂可独自偷安?倘若义父有用得上女儿的地方,女儿万死不辞。”貂蝉心里了然,虽然是害怕万分,但该面对的迟早还是要面对。
王允早就已经知晓她与吕布相恋一事,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他何不“以其矛攻其之盾”,这样一来保证万无一失,水到渠成。为此,他心里也早已谋划了一番。然而他很明白,这件事还要得到貂蝉本人首肯方能成功。
“女儿随我来。”说着,王允让貂蝉随他到画阁中去。
进了画阁,王允教貂蝉于中端坐,然后把他的计谋一一给貂蝉细说。今晚窗外的月格外明朗,春风漫过罗帐,吹拂着落泪连连的美人貂蝉。说完,王允跪拜在地,貂蝉跟着跪倒,面对自小抚养她的恩人,面对白发苍苍的老人,她再次发誓,万死不辞。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回到现代,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过着三点一式的校园生活。谁知这天意弄人,无端地把她弄到东汉来,还俯身到貂蝉的身上。既然逃脱不了宿命,她也只好选择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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