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水萦恭顺应下。
姜玉颜心情大好,轻蔑道:“本宫跟你一样叫太后又如何。本宫到底是主子,你就是一个奴才。本宫说什么,你都得听着”
“诺”
水萦的恭顺倒让姜玉颜没了兴致,太子妃还要见她,从她这里出去自然不能身上带伤的,吩咐一句“再有什么事,就不要去叨扰太后了,直接送到本宫这里来便是”,挥手让水萦离开。
回到尚仪局,水萦将改好的名册,呈给了郭尚仪,劈头盖脸的迎来了她预想中的一番斥责。
“你不知道提醒淑妃吗”
水萦一脸无辜的望向郭尚仪,委屈道:“郭尚仪,我提醒了,是她根本就不容我说完。”
郭尚仪感叹一声,领着水萦去了慈宁宫。
太后看到名册后勃然大怒,立刻让人宣姜玉颜前来。
姜玉颜进去的时候,太后坐在主位上阴沉着脸,水萦和郭尚仪站在正殿中央。
姜玉颜上前行礼,“臣妾参见母”,感觉到太后射来的眼神,她急忙换了称呼“太后。”
太后道:“哀家问你,这名单上的次序,可是你让改的”
“这,这”
“谁允许你私自改动的。”
姜玉颜结结巴巴的话未说完,太后怒斥一声,她吓的跪了下来,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怒气。
“太后,臣妾想着这是您的寿诞,父亲是您的亲侄儿,挨您近一些,让您高兴高兴。何况国公之位都是一个品级,换一下次序也无大碍。”姜玉颜说着,瞪向了水萦。这么点小事,也来告状。
“无大碍”太后怒道:“你可知秦国公为我郢朝立国立下过怎样的汗马功劳当年太宗皇帝要封其为王爵。秦国公以异姓不能称王誓死不受,这才封的护国公。先皇在世时特地加封一字并肩护国公,有监国之权。连康亲王见了都要行晚辈之礼,你说无碍”
那地位,虽非王爵更甚王爵。
姜玉颜立时慌了,求饶道:“太后,臣妾不知呀臣妾若是知道,绝不敢换的呀”
太后看向水萦,冷冷道:“你没提醒淑妃吗”
水萦上前,在姜玉颜侧后方跪了下来,“臣提醒过淑妃娘娘,说历年都是如此安排的,还没有说清楚缘由。淑妃娘娘便不让臣言语了,说什么风水轮流转,执意要臣更改。臣回去后左思右想觉得不妥,于是急忙告诉了郭尚仪。”
“你做得不错”若是寿宴当日才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太后挥手让郭尚仪和水萦退下。
殿中,只剩下了姜玉颜和太后两人。太后慢慢走到姜玉颜身前,怅然道:“颜儿,你可知哀家有多么谨小慎微,才能保姜家今日之富贵”
姜玉颜诧异的抬头,“母后,您可是太后,有谁敢对您不敬”
“越身处高位,越不能任性妄为。”太后感叹一声,继续道:“此事若是在寿宴上发生,你可知姜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什么外戚专政、霍乱朝纲、目无纲纪的折子就会如雪花一样堆到皇帝的案头。哀家能保姜家一时,但保不了一世呀”
“母后,颜儿知错了。颜儿以后一定事事了解清楚,再不敢擅自妄为了。”
“哎”太后伸手扶了她起来。到底是自家人,她心中还是护着的。
水萦和郭尚仪回去的路上,郭尚仪不时的侧头瞧水萦,都把水萦瞧得不自在了,“您有事”
郭尚仪前后看了一眼,小声道:“你真的提醒淑妃了”
“我真的提醒了。”水萦诚恳的回答,这事不都说过好几次了。
“你若是真想提醒她,还找不到时机”郭尚仪仍是不信,感慨道:“你这丫头心眼还不错。虽是害她但却及时说了出来,这要是等到寿宴之上,太后不得扒了她一层皮。”
水萦笑笑,急忙否认,“我哪里是帮她,我是怕太后一着急连我也办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知从何时起,她也习惯将自己的善意同赫连役一样掩盖在各式各样的理由之下。
尚仪局,水萦的房门外,站着甘苗儿、甘甜儿,还有玲珑。
水萦疑惑的走了过去,刚要说话,玲珑指了指房门,轻声道:“饶司宾,太子妃在里面等你。”
说罢,领着甘苗儿和甘甜儿站远了些。显然是怕听到屋内的谈话。
水萦推门走了进去。
楚曦一直站在屋中,听见门响的声音,转过了身。而水萦靠在门板上,未敢向她走近一步。
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任何寒暄,楚曦冷冷道:“饶水萦,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无需你相帮。”
水萦淡淡一笑,直视她:“太子妃想必误会了,我做的事情跟太子妃无关”
现在这般如和陌生人谈话的语调,正适合两人。
楚曦不信,质问道:“你得罪姜玉颜,于你有什么好处”
“臣只是以礼法规劝淑妃,至于好处,自然是有一些的。淑妃如今膝下还无皇子,便于太子殿下为敌。若是他日诞下皇子,难保不危及太子地位。我家侯爷是仰仗太子殿下的,我自然要防着姜家势大。若是有什么让太子妃误会的,臣向太子妃请罪”
水萦说罢,朝楚曦行礼。
楚曦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侯爷是赫连役。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她面色有些尴尬,强装镇定道:“叨扰了”
说罢向门口走去,竟是离水萦更近了些。水萦立刻让开了位置,楚曦慌忙走了出去。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是她们这些时日以来,离得最近的时候,可两人都没有看向对方。
等到楚曦走得远了,水萦才转过了身,若是如此,能让她更坦然,那便是极好的。
“苗儿、甜儿你们想不想看看皇宫长什么样子我带你们去看看”水萦心里闷闷的,拉上甘苗儿,甘甜儿走了出去。
“饶姑娘,宫里不能乱逛吧”甘苗儿有些胆触。
“那有什么,也没有规矩说我们不能去”水萦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