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萦叫了一名别家医馆的大夫随她一起去了她被柳依依打晕的地方。她们约定在这里交换解药。柳依依早就等在了这里,身后跟着十几名家丁,各个拿着剑。
水萦笑道:“柳依依,你不用这么怕我吧”
“搜”柳依依一声令下,家丁们一齐上前。
水萦皱眉,这大小姐还真是执着:“柳依依,你觉得我会带解药过来吗”
柳依依铁青了脸,抬手让人将解药递给水萦。
水萦将药给大夫查看。若不是择七毒的解药,大夫能分辨出;若是其中一种不符的解药,自己服下后,没有死,便是解药。
大夫带着黑色的帷帽,倒出一颗药丸,放在鼻下反复甄别,然后点了点头。
水萦拿过一颗服下,等过一刻钟后,让大夫离开了。她要来纸笔,将解药写下,交给柳依依。
柳依依将纸张交给小媛,得意的笑了,“饶水萦,你不带解药,还带着大夫来检查解药,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你什么意思”
“择七毒你是解了,可你也只有三个月可活了。因为从一开始你就错了”
柳依依慢吞吞的解释:“饶水萦,我告诉过你,那是我柳家独门毒药。岂能是人人都可配的择七毒。有一种无药可解的慢性毒药混在里面,脉象根本就诊不出。”
水萦举剑怒指向柳依依,“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要我活,是不是”
“是”柳依依轻笑,“我本想利用完你,再让你死,没想到你不肯,不肯便不肯吧,我又怎么会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你为什么非要杀我”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想知道。”柳依依怒目而视:“我们明明都被乞丐玷污了,为什么世子不嫌弃你,却总是在嫌弃我”
跟在她后面的都是男子,可是她丝毫不避讳的喊了出来,当真是怒极了。
“你就不怕我告诉他”
“无凭无据,他为何会信你”柳依依像看傻子一样看向水萦,“这毒脉象是诊不出来的。它只会一日日的让你油尽灯枯。”
“我杀了你”水萦挥剑上前,家丁们纷纷上前挡住水萦。打斗中,柳依依坐着马车离去,到最后,空荡荡的天地之间,只剩下了水萦一人。
她拎着剑,走到一旁的树干下,背靠着坐了下来,欲哭无泪。
自己真的只剩三个月的时间了。
三个月,能做什么能找到刺客吗能知道杀害父母的凶手到底是谁吗能报仇吗能看到楚曦大婚吗
一连串的问句,压的水萦喘不过气来。
“丫头,我们又见面了。”树上突然掉下来一个白花花的脑袋。
昨日遇见的老头,倒吊在树枝上,瞧着水萦。
水萦被吓了一跳,气呼呼的躲开他,站起来离开。
老头一个翻身越到了水萦前面,连连作揖,“丫头,拜我为师,跟我学武功吧”
水萦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怒吼:“学武功有什么用什么用都没有”学了武功还是被人算计了。
老头哼了一声,“你自己无用,怎么能说武功无用”
是啊,确实是自己无用,连柳依依都斗不过。水萦苦笑一声,绕开他走。
老头追了上来,苦口婆心道:“小丫头,你不要难过。虽然你中了毒只能活三个月,但是还是可以学会我教你的武功的。”
他待在树上,看到了全过程。
“滚开”水萦用剑劈开两人,跑开了。
水萦跑回自己的房间,等到天黑后,去了赫连役的书房。他还没有回来,她便坐到院中的走廊上等他。
没过多久,赫连役顶着月亮,穿着一身黑袍走了进来,水萦坐在廊下,单薄的身躯更显瘦弱。
“赫连役,刺客查到了吗”
她已经好久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了。赫连役一怔,坐在了她的身边。
“我正在查,怎么了”
水萦再问:“那什么时候能找到”
赫连役认真的想了想,“至少还要半年”
水萦扭头看向赫连役,气势汹汹道:“不行,三个月内你必须给我找到”
清冷的月光,照的她的容貌更显苍白。
赫连役看的很是心疼:“饶姑娘,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水萦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站了起来,坚决道:“赫连役,三个月你若是还没有找到,我就将那封信公之于众。”
说罢,转身离去。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赫连役起身出府。城门已经关闭,他越过西城门,一路西行,走着走着,停在了一棵老槐树前。
赫连役一掌飞出,树枝断裂,树上掉下来一个白影。白影掉到半空中,飞速的打起转来,眼看就要飞回树梢。
赫连役又一掌飞出。咚的一声,白影摔在了地上。
“哎呦,疼死我了”
白日里,纠缠水萦拜师的白胡子老头,揉着被摔疼的屁股,站了起来。
“小兔崽子,把师父摔死了”
“老不死的,你倒是摔死一个给我看看”
“呦、呦、呦,这么大的火气。这是在小丫头那受了气,来我这撒气。”老头拍拍身上的泥土,四肢抱住树干,开始往上爬。
赫连役一刀插在了他头顶上的树干上,瞪他:“你是怎么开导她的,她又来找我要刺客了”
“拿开”老头生气了。
赫连役收了刀,老头继续往上爬。赫连役飞身而上,坐在树枝上等他。
老头爬到赫连役身边,总算安静的坐了下来。
“小丫头中了柳依依的毒,就三个月活了。”
怪不得。赫连役怒了,“你敢拿她试毒”
老头有些心虚,他确实是看着柳依依将毒药喂给水萦的,笑呵呵的哄赫连役,“我查过,那毒药炼的还不行,师父能解。”
赫连役发现柳盛和康亲王一直在炼制毒药,想让皇上不知不觉中死去。特地休书一封让他来查柳盛炼制毒药的进展。
“能解也不行”赫连役一掌将他打了下去。
老头一屁股又砸在了地上,拍拍屁股又爬了上去,委屈道:“我给你喂毒药的时候,你也没这么凶呀”
见赫连役不说话,老头继续道:“你让我教那丫头内功,那丫头可是一点底子都没有。这喂点毒,才学的快。”
赫连役学的都是至刚至阳的内功,不适合水萦学,这才找来了师父教她。
“毒什么时候能解”赫连役问。
“看她的资质吧”
“看资质”赫连役又扬起了蠢蠢欲动的手。
“十天、十天。”老头为了自己的屁股急忙改口,“她就是块木头,我也让她十天把毒解了。”
“好我等你十天。”赫连役飞身而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