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役冷冷道:“不知本侯哪里得罪世子了,你要置我于死地”
“明知故问。从你觊觎萦儿开始,早就该死了。上。”酆岳挥手,二十几名男子抽刀而出,一齐攻向赫连役。
“不跟他们玩了。”赫连役抱起水萦,往山下飞去。众人纷纷举刀追去。一道寒光闪过,二十几条长刀一齐断裂。众人呆愣之际,赫连役和水萦已不见踪迹。
两人再次共乘一骑,回了永乐侯府。
书房内,赫连役坐在书案后,可惜道:“可怜那只鸭子了,花了二两银子,我一口都没吃到。”
恰好,水萦拿了伤药过来,赫连役问她:“好吃吗”
水萦无语,撕大了他左臂衣袖上划破的口子。看着他左臂上的伤口,一股歉意袭来,要不是因为自己,酆岳不会刺杀他。
“对不起”
赫连役捂住伤口,笑道:“你说我这伤口,能坑康亲王多少银子”
“你故意的”水萦有些疑惑,“不对呀,你受伤的时候,他还蒙着面。”
“可他说话了。”赫连役解释。
“所以从那之后,你为了激怒酆岳,竟敢捏我的脸”水萦顿时反应过来,气呼呼的站直了身子。
“我最近缺银子。”赫连役笑呵呵的赔罪:“要不,要来银子,我分你一半”
“赫连役”水萦挥手将瓷瓶中的伤药全部泼向他的伤口。白粉末四处乱飞。
赫连役抖掉右手手背上的药粉,拍拍溅身上的药粉,心疼道:“你以为我像酆岳那么有钱,舍得花100万两”
说到这里他突然闭嘴了。
水萦听清了,他说的是在倚红楼的事情,瞪他:“你怎么知道”
“听说的”赫连役尴尬的笑笑。
水萦没再理会他,抓起他袖子上落下的伤药,往他伤口上撒。
“别上药,这么一点口子上了药,看不出来了。”赫连役起身逃离。
“坐好”水萦指着屁股离开椅子的赫连役,赫连役怂的坐了回去。
这一瞬间,他觉得她有当悍妇的特质。
果然,水萦刺啦一声,将他的袖子全部扯了下来,拿起漆盘上的白绫,嘣嘣拽了两下,坏笑一声,将赫连役的左臂一圈一圈的全部缠了起来。鼓鼓的,仿佛胳膊断了一样。
“饶姑娘,这也太吓人了”
“就是要吓人,他还敢拆了不成。”水萦看着自己得意的作品,提醒道:“要来银子,记得还我二两。”
目的在这呢
“少主,康亲王来了”游戈推门而入,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
赫连役一声咳嗽,虚弱的招手:“扶我过去。”
“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游戈,急忙过来扶赫连役出去。
水萦看着离去的背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自那日酆承邺从楚曦房间愤然离去之后,楚曦再也没有见过他。距离东宫采选的日子越来越近,楚曦渐渐陷入不安之中,不安最后演变成了恐惧。
东宫采选前两旬,宫中会派人通知参选的各家小姐,派宫中的女官来教她们入宫参选时的规矩。可是她没有等到。
“老爷不是说太子殿下喜欢你吗,怎么会没有”周氏嗷嗷哭了起来,“这以后让我们怎么活呀”
“二娘,你别吵了”楚曦被她吵的头疼,起身出去。
“大小姐,我们把宅子买了,回乡下去吧”周氏急忙拉住了楚曦。卫廉过世、家产被抄,眼看着仅有的几百两银子日渐减少,她打起了宅子的主意。
“回乡下,你让我怎么向爹爹交代。”楚曦气呼呼的推开二娘,走了出去。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了。
宫门外,楚曦等了许久,拦住了最后一名传旨归来的太监。
“公公,还有旨意吗你回去瞧瞧是不是漏了。”
“放肆,咱家入宫二十多年,从未出过差错。”太监没见过楚曦,用拂尘甩开她,迈着细碎的步伐进了皇宫。
楚曦急急的望过去,瞧见两人往宫门这边走来,一男一女,男子温润明朗,女子巧笑嫣兮,两人走在一起,好不般配。
正是酆承邺和姜玉颜。
楚曦心里空落落的,怔忪了许久,终于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急忙喊人:“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酆承邺听见声音,望过去,眸光骤然冷了下来。原本他与姜玉颜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此刻他缓缓靠近了她,握住了她的手掌。
姜玉颜蓦然抬头,心中乐开了花。太后叫他来陪自己果然是有用的。也是,自己这么漂亮,太子怎会不喜欢。
楚曦看着酆承邺牵着姜玉颜的手,看着他视若无人的从自己身边走过,看着他温柔的送姜玉颜上马车,眼睛仿佛进了沙子一般,好想揉揉。
“孤还有事,就不送你回去了。”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能送玉颜出来,玉颜已经十分开心了,怎敢奢求。”姜玉颜躬身向太子行礼,羞涩一笑,上了马车。
太子转身回宫,楚曦挡在了他身前,紧张道:“太子殿下,东宫采选的名册上,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
酆承邺冷笑一声,“你没有资格。”
楚曦从未见他冷过脸,心中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道:“怎么会没有资格,我父亲虽然不在了,但官印还未交接,他仍是太常寺少卿。何况名册是早些时候就拟好的。”
“孤说你没资格就是没资格。”酆承邺怒斥一声,伸手推开她,径直往宫中走去。
“哎”楚曦身形一晃,急忙抓住了他的衣袖。
酆承邺抽出衣袖,决绝而去。
楚曦看着冷漠高傲的背影,忍着泪咬住了嘴唇。
一声尖柔的讥笑传来。
“有些人就是自不量力,太子殿下瞧过她几眼,就白日做起梦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姜玉颜,得意的落下车帷。马车缓缓驶去,独剩楚曦倔强的站在那里。
这一日,她一直等到宫门关闭,酆承邺再也没有出来过。
顶着清冷的月光,一身孝服的楚曦敲遍了所有与父亲私交较好的同僚,苦苦哀求,没有一个人愿意替她求一个参选的资格。
那一夜,她哭了一夜。哭过之后,她脱下孝服,沐浴梳洗,换上一身娇艳的海棠红裳,坐于梳妆台前,描眉点唇,头戴珠钗,打扮的异常娇美。
宫门打开的时候,她再次等在了宫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