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水萦于倚红楼高台之上,舞文墨对诗词,名声大噪。殿试尚未举行,新科状元尚未定名,倚红楼却出了一位状元花魁。
会试放榜那一日,众位高中的学子,齐聚倚红楼庆贺。笑着打趣,谁要是赢不了那位状元花魁,高中状元的美梦是别想了。
一片乱哄哄的笑声中,水萦被簇拥着上了高台。
“紫墨姑娘,你可敢于我们比试比试”
“对,让我们也看看,你这状元花魁是不是浪得虚名”
众人跃跃欲试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恰在这时,门口出现了三名风度翩翩的男子,一名黑袍,一名白衣,一名青衫。正是赫连役、酆承邺、酆岳三人。
酆承邺出宫为了瞧一瞧高中的学子,听说大多学子都来了倚红楼,邀赫连役同来。得知赫连役和酆岳为了饶水萦闹的很僵,便把酆岳也请了来,打算调和一下二人的矛盾。
不过有些困难,酆承邺推着二人走了一路,两人愣是没瞧对方一眼。
“大丈夫当建功立业,想什么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事。走,走,走,帮孤掌掌眼,看看哪些是栋梁之才。”酆承邺话毕,瞧见二人做了同一个动作,齐齐往前望去。
“这就对”他的眼神随着二人的目光望过去,高兴的话顿时噎在了喉咙里。
水萦也瞧见了三人,转身下台。
“跑什么”刘妈妈小声的说了水萦一句,拉住了她。她以为水萦是怕输,想要逃走,急道:“今日这场,必须给我赢下来。”
刚刚那群中举的学子起哄时,她想到了一个高超的挣银子的办法,决不允许出错。
“有什么不会的,你尽量拖延时间,我让人将答案写在茶盖上给你送来。”
刘妈妈对水萦耳语完,笑道:“我们紫墨姑娘早就仰慕各位公子的高才,不知哪位公子先来”
立时有姑娘捧着红漆盘走向众人,这是要银子的意思。
一人向托盘里砸了一锭银子,朗声道:“我来”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往里面扔银子,口中喊着“我来。”
刘妈妈看着红漆盘中堆积成山的银子,两眼放光,笑道:“多谢各位公子抬爱。但紫墨姑娘总要一个一个的回答各位公子的问题。不如这样吧,谁银子送的多,紫墨姑娘便先回答谁的问题。”
说罢,众人纷纷往红漆盘里加银子,银子太多,都要放不下去了。急忙有人拿了新的红漆盘盛银子。
铛的一声,最开始砸银子的人狠狠的往盘中砸了一大锭金子,“我来。”
众人立时停下了手,不再放银子。不就是先后顺序,又不是不能比。
刘妈妈笑眯眯的下台去接人,“公子请。”
“慢着”酆岳一声怒吼,快步走了过去。
刘妈妈见他一锭银子都没有付,就往高台走去,急忙拦住了他,“公子想同紫墨姑娘比试,还请后排。”
酆岳没有带什么银子,结下腰间玉佩举到刘妈妈面前,怒道:“我来”
这可是上好的荆玉,价值连城,刘妈妈激动的接了过来,“公子请,公子请。”
酆岳缓缓踏上了高台,直视水萦,轻笑道:“紫墨姑娘”
水萦紧紧的抓着衣袖,抬头,陌生道:“公子请出题。”
“好。就以花字行飞花令。”酆岳不等水萦同意,意味深长的抛出一句:“乱花渐欲迷人眼。”
这是他们初遇时,行飞花令,水萦为难酆岳的第一句诗。
“映日荷花别样红”水萦怔怔的,竟回答了那时,酆岳回的自己的第一句诗。
“你还真敢接,”酆岳咬牙切齿,“谁让你接这句的”
“既然公子不喜欢这句,那奴家换一句。”水萦笑了起来,笑的无比妖媚,“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这两句诗是再寻常不过的邀友会客的意思,却早已成了青楼的一种暗语。众人纷纷哄笑、打趣起来。
“紫墨姑娘这门,不知在下入不入得”
“紫墨姑娘的文采没瞧到,让我们瞧瞧身子也好”
“是啊,谈什么文采,瞧身子多好”
此刻,读书人与屠狗之辈也没什么区别。
水萦的媚笑、还有众人的言语,让本就怒火中烧的酆岳,瞬间爆发。
“下贱。”啪的一声,酆岳狠狠的打了水萦一巴掌。
哄闹的倚红楼中,瞬间惊的出奇。那响亮的巴掌声,仿佛有回声一般,在水萦耳中嗡嗡作响。
“阿岳,休得无礼”
酆承邺急忙握住赫连役要抽刀的手,高喊一声。
刘妈妈急了,“这位公子,我们倚红楼的姑娘岂是你说打就打的”
“滚”酆岳狠毒的眼神,吓的刘妈妈缩了脖子,要银子的话没敢说出口。
“妈妈,你先下去。”水萦推她下高台,转身朝酆岳行了一礼,柔媚道:“雷霆雨露皆是公子恩典,奴家谢公子赏。”
酆岳被她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打过她的手,隐隐颤抖,再也提不起来。
酆承邺感觉到赫连役的手渐渐松弛了下来,松开了他,走向高台。
“阿岳,走。”
“兄长”酆岳不想走。
“走”酆承邺拉住酆岳的手腕,往高台之下走去。
“喂,你打了我倚红楼的姑娘,就想这么走了”来自银子的诱惑,刘妈妈状着胆子挡住了两人。
一锭金子,赫然出现在刘妈妈面前。
“今日之事,不得声张。”酆承邺塞到她手中,小声嘱咐一句,拉着酆岳继续往外走。
走到赫连役身边,他没有停下,只留下一句,“别暴露身份”。
“兄长,他怎么不滚”
一看太子只拉着自己走,酆岳更急了。
酆承邺丝毫不理会他的话,径直拉着他出去了。
赫连役扫视一周,一步一步的走向高台。
水萦死死的盯着他,而他并没有看水萦一眼,转身看向众人,朗声道:“都是谁想跟紫墨姑娘比试,又是谁要看人身子的”
“我们都想看,大家说是不是”
“是,是,是。”
又是一阵哄笑。
“我也想看”赫连役骤然从丹田中发出的声音,镇住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