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氏原本以为?自己这次定能扳回一局,便在东暖园内一直候着。
所?以,当听到婢女禀报说,王爷过来的时候,小安氏急忙沾了些茶水点在脸上,手里捏着锦帕佯装抽泣的模样?。
听着那越走越近的脚步,这才抬头缓缓望去,只是还没说什么,就对上了蔡文征那比阴云还黑沉的脸色,似乎下一刻便要电闪雷鸣。
“王、王爷——”
小安氏心里有些吃不准,去了一趟清心苑,怎么回来就这样?了?难不成老太太给他眼色瞧了?可是怎么会呢?这件事明明就是老太太不对在先,王爷就算前去责问,也?是有理有据的啊。
“您,回来了——”
蔡文征并不说话,只阴沉的看着小安氏,突然毫无征兆的伸出手在红木四方桌上,重重落下一掌。
啪的一声,桌子连带小安氏都猛地抖了下。
“你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我看你是越过越回去了!”蔡文征眯起眼睛,抽声道:“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现在怎的如此心思狭隘,一天到晚脑子里竟是这些个男婚女嫁乌七八糟的事?!有这时间,多操心操心孩子们的学业!”
“王爷,我——”
“我方才就说过,母亲断然不会做那般的事情,你偏偏不听,黑状都告到本王这里来?!现如今好了,本王在母亲那里把人都得?罪完了,你这边倒好,还在哭哭啼啼!你有什么脸哭哭啼啼!
“王爷,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小安氏委屈至极,那李婆子说的那样?逼真,不由得?她不信啊。
“你是听谁说的?!又是那些个烂舌头的死婆子?!”
蔡文征这么一喊,屋子里的下人,连带着张嬷嬷早都跪在了地上。
“本王看,你这东暖园的人都该好好整治整治!不像话!一天到晚就知道给主?子嚼这些烂舌头!若是再让我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你们这些人的舌头一个都别想要了,通通割了去喂野狗!!!”
蔡文征骂完还觉不解气,扬手一把将桌上的茶果点心拂落在地,一脚一个用力碾碎,这才舞着宽袖,大步离去,与小安氏擦肩而过时,还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全是不屑鄙夷!
小安氏望着满地狼藉,哪还用装啊,早在方才的怒骂声中?时泪如雨下了。
“都下去!全都下去!”
张嬷嬷连忙起身将屋子里的下人都赶了出去,疾步走到小安氏身边——
“郡王妃,您别难过,王爷他也?是一时气话。”
“什么都怪我!他要是肯多操一点心,我至于这样?吗?!割舌头是吧?先割我的便好!”
话罢,便捂着锦帕大声哭了出来。
张嬷嬷赶忙抚着小安氏的后背,劝慰道:“王妃,您瞧瞧您说的是什么气话啊,您跟王爷那是夫妻,伉俪情深这么些年了,哪能因为?吵几句嘴就伤了和气,要老奴说,这都是那个李婆子惹出来了的!若是没有她跑来嚼舌头,王妃您又怎么会关心则乱呢,也?不至于生?出这么多事端来。”
“李婆子?”小安氏抬起眼来,红着鼻头,用力的搓了搓锦帕“我怎么就找了她的道儿!”
“王妃莫急,老奴这去收拾她!”张嬷嬷咬牙切齿的说道。
而另一边的李嬷嬷,还在等着小安氏的赏赐呢,丝毫不知道这一会儿功夫,东暖园已经翻了天。
瞧见张嬷嬷过来,还以为?是小安氏要给她赏赐呢,立马满脸褶子的笑?迎了上去。
“张嬷嬷,是不是郡王妃她要找我啊?”
张嬷嬷脸色不好,瞪了眼李嬷嬷,随即冷笑?道:“我说李婆子,不是老身我说你,身为?宝阁楼的人,你不在那儿好好伺候宝哥儿,一天到晚的往我们东暖园里跑什么?”
李嬷嬷一怔,这话不对味儿啊,可也?不敢说什么,还是矮着身子拉下脸好声好气的说道——
“张嬷嬷,您这说的什么话吗?我的心可一直都在郡王妃这里呢。”
“可别介——我们郡王妃不需要。”张嬷嬷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的李嬷嬷,抖了抖手里的帕子“俗话说的好,做奴才最重要的就是忠心护主?,您成天到我们东暖园来嚼宝哥儿的是非,这已经是犯了大忌了,好在,我们郡王妃是个不计较的,念在你是安家过来的老人,又有那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这回就绕过你一马,不过再要有下次!就对你没这么客气了!!!”
说罢又狠瞪了李嬷嬷一眼,扭过身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这是怎么的?!就算不给赏赐!你们也?不能翻脸不认人啊!”李嬷嬷自然不敢当着张嬷嬷的面骂,人都走出去好远了,她才呸啐了起来。
“哎呦!你就别跳着骂了!”一旁的小厮看不过眼,急忙拉住李嬷嬷,他算是李嬷嬷介绍进府做事的,多多少少也?有些人情在,如今就算还人情了。
“你拉我干什么啊!”李嬷嬷还不知死活的甩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