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门口,年年他们四人围着张景瑞,嘴巴叨叨地问个不停。
“师公,娘亲怎么样了?”
张景瑞被众星捧月似地围着,他乐呵呵地道:“卫夫人挺过来了,就是身子太虚,又给累着了,好生歇息就能养回来。”
“双宝是男是女?”
张景瑞捻须道:“大宝是男郎,小宝是闺女。”
“双宝长成什么样,像不像师娘?”
“看不出来,他俩皱巴巴地红着脸,看样子长得有些老气。”
方婆子推开门,洛氏抱着大宝走出来,四人转身聚拢了过去,围着双宝欣喜地说个不停,被冷落的张景瑞,眼神幽怨地怼着他们,有事就找他,没事就将他撇到一边,一个个地欠收拾。
“双宝饿了,得去找乳娘,你们几个让让,回头再来看双宝。”洛氏挤开他们往外走,接生婆子麻溜地跟了上去。
年年忽然想到了一事,问声道,“要不要给爹爹写封信发过去?”
岁岁抢先说:“我来写,你们在边上补充。”
四人相携去了书房,要急着发出这封信件,让卫殊早日知道这个好消息。
楚兰枝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她又去到了那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芦苇荡,此时的芦苇开出了绒绒花簇,风一吹,漫天白絮纷飞,像天边落下的一朵云,将她簇拥了起来。
阳光正好,照得她一身暖意,她正仰着头,眯眼看向天边的云彩,忽然一道乌云密密实实地遮了过来。
楚兰枝被徐希拍醒,她迷糊地看着岁岁逗弄着双宝,悠悠地转醒了过来。
“楚娘子,你要喂一次双宝,不然身体会胀得难受。”
楚兰枝在徐希的搀扶下坐起来,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了岁岁,“给你爹去信了没有?”
岁岁手里摇着拨浪鼓,逗得小宝甜甜地笑着,“娘亲,年年写了信,明早就给寄出去。”
“我也写一封信,和你们的信件一起寄给他。”楚兰枝吩咐许管事拿来了纸笔和红泥。
“娘,你要写什么?”岁岁见她在案桌上铺平宣纸,凑了头过来看。
“把双宝抱过来。”
岁岁抱起了大宝,楚兰枝把红泥抹匀在他的脚丫子上,逗着他笑,趁他不备之时,将他的脚按到了宣纸上,印上了一个红色的小脚丫。
大宝愣怔了会儿,一会就嗷嗷地放声哭了起来。
岁岁将他抱到怀里,轻声地唱歌哄他,他才红着鼻头没哭。
楚兰枝又抱起了小宝,她给小宝的脚丫涂抹上红泥时,这妞就冲着她笑个不停,将小宝的脚丫按到宣纸上,这小妞不哭也不闹,乖巧地窝在她怀里,一个劲地看着她。
楚兰枝被小宝的眼神软化了,心疼死了这个闺女,“还是小宝贴心。”
徐希伸手抱走了小宝,楚兰枝便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安”字,连着两个红色的脚丫子一起装进了信封里,就这么寄给了卫殊。
皇上的调令传到边境,卫殊就率领了戍卫营的部将前往雍州府衙拿人。
前来的步兵分列两队,将整个州府团团围住。
卫殊从马背上一跃跳到了地上,手里拿着皇上的诏令,在亲卫地开道下,直直的闯入了府衙大堂。
周泰恒端坐在太师椅上,周围坐了一圈他的心腹部将,他见卫殊率人进来,没有起身相迎,而是低头抿了口茶水道,“卫将军不辞辛劳地来到雍州,找本官何事?”
“突厥攻破了西境线,周将军还有闲情在这里喝茶,当真是不把我朝的疆域放在眼里,”卫殊冷嘲了他道,“也难怪周将军屡战屡败,连丢了三座城池。”
周泰恒重重地放下了茶盏,茶水迸溅了出来,“仗还没打完,卫将军就来找我问罪,谁给你这个权力?“
卫殊将手上的诏令交给侍卫,周泰恒见状,领着手底下的部将纷纷跪到了地上。
侍卫字字铿锵地念完了圣旨。
周泰恒僵着一张脸,听闻皇上要撤了他的兵权,他迟迟地不去接旨,眼神死死地盯着卫殊不放。
“怎么,周将军要抗旨不成?“卫殊狠戾地看着他。
周泰恒从地上站起,伸手拿过那卷圣旨,看了一眼,怒喝了一声,“卫殊假传圣旨,罪该万死,来人,将卫殊及其部下统统给我拿下!“
一列守卫军从门外闯入,跟随卫殊的众将士纷纷拔剑出鞘,护在了卫殊身前。
“周泰恒抗旨不从,意欲谋反,格杀勿论。“
他话音刚落,随即从门口涌入了百名手持弓弩的士兵,将守卫军包围在中间,拿弓箭齐齐对准了他们的头。
这时,有卫兵冲进来回禀消息,“启禀将军,方都指挥使司率领千骑军控住了东部守卫军。”
须臾后,另有卫兵跑进来禀报:“将军,宋都督拿下了西部守卫军。”
“不可能,卫殊,你少在这里给我使诈!”周泰恒咆哮了一声。
卫殊没把他放在眼里,“弃械投降者不杀,违者一律处死。”
大堂上的守卫军见大势已去,有人带头扔了剑,余下的人也跟着丢下手中的剑,举起双手投降。
侍卫上前制住了周泰恒,捆缚住他双手,他嘴上还在不停地骂着,“卫殊,你等着,太子不会放过你,到时我就看着你被折磨至死。”
卫殊冷道:“将人压入地牢,没我命令,不得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