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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五章(1 / 1)

从九三年二月到现在的五月,短短三个3时间,南平县就举行了党代会和人大政协会,然后就是行政机构精简,搞第三产业,还要对县直乡镇班子进行调整,国家商品粮基地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马上又要动工修公路。这一连串的工作,拿县委的话来说,都是重点工作事项,涉及到政治经济基础建设。哪项都得全力对待,半点马虎不得。

县委政府的会议是一个紧接着一个,当领导的还是轻松,只定个调子,一切筹备工作都得下面相关部门紧密配合着搞出具体方案。有时数次得不到通过。辛苦点倒无所谓,就是累得半死还要被领导批评,心理确实不平衡,偏生还得卯起劲去搞,要是惹得领导有利看法。这不马上要调整了么,第一个把你这不称职的给调整下去。

顾宪章现在主抓两件事,一是县直乡镇班子的调整,二是“乡乡通柏油路”工程。有了袁总的五百万做引,市里省里也都响应着拨了笔专子,只要南平精打细算,全县还差的两百多公里柏油路就可以一次性全部建完。这是个了不起的成绩。了却了南平县委三任县委书记的心愿。原本他曾经有过话,谁能搞来修路资金,谁就当修路工程的总指挥,而今万事具备了,这修路工程的总指挥,他还真不愿意就此让给别人,这是他在南平县委书记任上最为辉煌的成就,他不放心把工程交给别人。更不愿看到西平地旧事在南平重演,他是个爱情羽毛的人。不想在大事上地疏忽影响他以后的名声。

在县委常委会上,顾宪章没有食言,而是大方地摆出自己曾经的许诺:“各位,今天这个常委会将会在南平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那就是要研究出南平乡乡通油路工程指挥领导小组的名单。在坐的各位大多都知道我为了南平的公路交通伤了不少脑筋,而且大家也深有感触,那个简易公路害人。出太阳就满天灰尘,下雨就一路泥泞,为什么这么些年少有省里市里地领导下来视察呀?关键就是我们县的路不好,基础问题就没解决,还有什么精力财力去解决其他困难呢?我理解上头,但不代表我就无动于衷。我也算为南平的公路殚精竭虑了,可情11力有限啊,就不止一次表态,谁要是能想西平县那样引来民间资金为我们南平县解决大问题。这修路工程我就交给谁!”见在座的常委们纷纷点头,他踌躇满志地呵呵一笑说:“这次海南贸祥公司的麦嘉诚经理之所以有兴趣在南平投资,得多亏了幕后英雄杨陆顺同志啊,他是在省委党校进修时结识的麦老板。得知麦老板原籍南平且事业有成,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硬是把麦老板说服了。说老实话,没有麦嘉诚这五百万做引。我们南平又怎么能顺利地从省里市里得到大笔国家建设专用资金来修路呢。所以。我要兑现我地许诺,请杨陆顺同志出任修路领导小组的总指挥!”

这预先并没与杨陆顺通气的。目的就是看看众人的反映,果然大家都有点羡慕,手握这么大笔资金,好处不言而喻了。

杨陆顺实在没精力再去负责修路工程,虽说路建也是常务副县长的职权范围。但他知道总指挥仅仅也就是个牵头而已,真正执行具体工作的还是县直职能行局,麻烦事就得他这总指挥出面调停,马上委婉地拒绝道:“顾书记推荐我为建路总指挥,是组织对我的信任,身为常务副县长,是不应该畏难推委的。不过我现在主管农业工作,手里还有省市颇为关注的商品粮基地,实在不敢分心了,当然也有压力,每件工作都关系到我们南平县地发展,关系到我们南平人民地切身利益,做好了是应该,出了问题。对不起信任我的组织和群众。还请顾书记收回成命,我个人认为。顾书记亲自挂帅好。最起码。显得我们南平县委重视。”

马峥嵘看了看与会人员,除了带队去海南考察地朱凡祖,其他人都是排名在他后面地,他满心想去搞修路,可实在又开不了口,县直乡镇领导班子的调整工作还是酝酿中,他这管干部地书记还真不能分心其他。按说他应该响应杨陆顺的意思,表态赞成顾书记亲自挂帅的,一点私心让他犹豫了会。就让闵副书记抢了先:“杨陆顺同志的提议很好。我个人也觉得修路事关南平的进一步发展,基础建设上去了,也更能体现我们南平的综合实力。这次省市拨款与麦老板的投资并不宽裕,要全部完成乡乡通油路的任务还有相当大的难度,资金需要集中使用,在不得以地情况下,还需县财政弥补不足,如果有顾书记统筹规划资金的调度。我认为要好得多。”

马峥嵘就一阵失望,南平要修路,市里就有领导来电话介绍筑路公司的事宜,也有熟人来南平向他推销原材料,明里暗里许诺有多少多少回扣。眼见得没了主持修路的希望,只得再想主意,利用与老顾的交情推销点沥青、卵石什么的。能捞几个算几个了。也就马上表态同意顾书记亲自挂帅。

一番表态,顾宪章当然不得再假意推辞,当下同意了,并提出领导小组的部分名单,也获得通过。大框框定好,具体事项也就不用在常委会上一一详说,就开始下个议题。那就是老生常谈的县直乡镇班子的调整。

这涉及到全县上百位正科级干部的异动,不是一个会两个会就研究得下的,顾宪章也不想太一言堂,难保下面的干部不出什么问题,也得体谅常委班子里其他领导的想法。是领导都会有部分忠心地部下。一个县委书记要想在班子里团结大多数。不能全靠有上面撑腰来强压。而是打摸并举,好处不能全占了。总得给其他人点小甜头。而且还要平衡下各常委们地实力,不能让某人异军突起,也不能让某人在常委会上没任何发言资格,即便他对老朱,都是在政治上极力打击。在工作上却暗中扶助,诺大地南平县不是他顾宪章一个人就可以运转起来的,需要地是每个岗位上的干部群众齐心合力。

顾宪章现在不担心朱凡祖反扑。倒是担心马峥嵘的勃勃野心,他清楚马峥嵘的底细,是孙书记的老秘书。感情自然不用说,他虽也是孙书记地人,可私人感情总归比不上马峥嵘,而且孙书记是有意培养马峥嵘。迟早是要提拨的。顾宪章很清楚,马峥嵘目前就在竭力拉拢朱凡祖的人。特别是老朱被王市长狠狠批评后,大部分靠老朱县长期间提拨地干部都有了小算盘。投靠书记不成,只好次之投靠马峥嵘。

而最让顾宪章郁结的是。马峥嵘识人不分良莠的。只要是有人去投,他都接受。如此急于拉帮结伙。实在是有损市委孙书记地苦心栽培。老闵虽是南平人,可此君尚有原则。对手下人也要求甚严,凡是老闵推举的人。能力姑且不提难得见到有犯大错的。很在乎颜面。纪委的老陈更是梗直人。本就洁身自好严格要求、对部下同样铁面无私,他极少在人事上举荐人选。也轻易不对人事问题表态。但要是他认为某个干部品行不端,不管谁提名。他都直言不讳,顾宪章最喜拿他做“当头炮”使用。宣传部地老黄和新进班子的老易基本对人事问题无权。也就是跟大流的举手派。

再看杨陆顺,顾宪章觉得南平的政治新星表现得极为沉稳,是紧紧团结在自己身边的好同志,办事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还很尊敬老同志,即便老朱如此对待他,也从没见他有怨气,至少表面看不出工作上也看不出,跟自己平常也显得并不亲热,可以说杨陆顺与任何打交道是一贯的斯文,是以工作为主,似乎都是一视同仁地,充分体现了君子之交淡如水。惟独提了一个人选,那也是只会埋头工作地老黄牛,想到自家婆娘说起方宝弟上门送礼那扭捏劲,顾宪章就忍不住在嘴边漾起了丝微笑。

杨陆顺其实还想提提范海波,范海波年纪合适又在乡镇工作多年,还考了本科文凭,目前在新平任农业副乡长也确实好提拨,不过对范海波的阳奉阴违有点反感,总惦记从前在新平地感情、就随便在会上提提,反正是要发言地,帮得上最好,帮不上那也没得话说,好不容易等到研究新平班子时,杨陆顺让马书记、组织部高部长发言结束后,抽了个冷场机会发言道:“顾书记马书记,我是新平出来的,这几年新平乡除了党委书记老王是新进地外,我看大部分老同志没变动。我都还算比较熟悉的,新平的班子总地来看还是不错地,党委王书记老成执厚,梅乡长群众基础不错,不过两位主官年纪都偏大,特别是梅乡长,卡在年龄段上,走也可留也可,我个人觉得。乡长偏重具体工作,需要年轻点体力充沛的同志担任最合适,我地观点是与顾书记一致地。我觉得新平的农业副乡长范海波各方面条件还算符合顾书记马书记定地框框。就冒昧提一下,仅做为组织上参考意见。”

顾宪章看了杨陆顺一眼,暗想你要提自己的人怎么不私下通个气,就象三清的方宝弟那样,不就好办得多,却见杨陆顺发言完后就低下头看记录本。琢磨着小杨是不是碍着情面不好推辞故人所托呢?

见顾书记这么一沉吟,马峥嵘来了劲头,那范海波他熟悉,没少上门去联络感情,但出手不大方就没被他列进自己人名单尽心提拨、听杨陆顺轻描淡写地提了提,估计范海波肯定也在杨陆顺那里走动勤密,何不就这机会成全了姓范的。在杨陆顺面前落个好呢。当下就说:“顾书记,新平的范海波是个不错的同志。他是中专生,利用业余时间自修了农业大学的本科文凭,看档案今年刚满三十六岁。呵呵。相对来说。

就是经验欠缺点了。不过有党委王书记帮衬着,应该也没问题。”

顾宪章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看着高峻,高部长头一次听说这什么范海波。见是杨陆顺提名马书记认可了,也就照葫芦画瓢讲了几句支持地话,其他人都卖杨陆顺地面子。难得小杨提个名,就这么否决了怕小杨难过。

杨陆顺望向顾宪章地眼神就有点无奈,没想到通过得如此快。顾宪章见了杨陆顺求助的眼神,本想否决掉,但想了想还是表示同意。他就要通过这件事告诉杨陆顺,既要认清自己地权位也要考虑清楚自己的言行,一级领导了不能信口开河的。

散会后,杨陆顺就给顾宪章去电话。说:“顾书记,我原本只想提个名让县委参考参考,我也知道范海波同志的能力还需要锻炼才能胜任高一级职务的,没想就通过了,怕是给顾书记地全盘安排造成不少麻烦吧。”

顾宪章呵呵笑道:“麻烦谈不上,任命谁不就是下个红头文件呢。怎么么。你自己都不情愿让范海波当乡长。那你还提什么呢?陆顺,你怕是还清楚自己在南平的威望吧?你自己想想看。省委党校毕业后才提的副县级。半年多就进了县委班子,谁都清楚你是有背景的。再嫉妒再眼红,他们也只敢闷在心里,当面还能跟你对着干?清楚自己的定位后,就要注意言谈了,你的话在别人耳里。不再是普通一句话。而是领导指示了哟。特别在常委会上,你地任何一句话都代表了你这党委成员的意愿,怎么样,感觉到领导的责任了吧。”

杨陆顺说:“是的,而且责任巨大,因为我不经意的一句话,今后要是给组织给农民群众带来损失。我的错误就大了。还请顾书记放心,我以后会管好自己的嘴巴。”搁了电话,杨陆顺才明白,为什么一个领导提拨个同志会如此谨慎。因为被提拨人在领导岗位上不仅不能为民造福,反而给国家、人民造成了损失,就是提拨人的察人之失。是应该负上领导责的,这也难怪某些领导会格外关照自己提拨的干部,无非就是不想出问题。更不想因为用人失察而承担未知地责任!

杨陆顺还在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被电话铃声惊了一跳,是沙沙从歌厅打来地,说是白利民请他去唱歌,周斌开车马上来接。

杨陆顺看看手表,已经是深夜12点多了,现在旺旺都不在在屋睡,而是和灿灿姐姐睡隔壁的房间。袁奇志走后,他提出返还家具电器,顾书记没同意,原因很简单。那房子留着。随时可以请袁总刘总来南平玩,总还惦记着刘少地呢。既然是周斌来接,他就不好拒绝,在随园没少让周斌照顾。

周斌来得很快,静静地把车停在院子门口,见杨陆顺出来,他才下车,很恭敬地拉开车门迎接。

杨陆顺伸出手笑着和他打招呼,见他居然恭敬得哈着背握手,本想说几句亲热话,可不知怎得又咽了进去,似乎周斌的行为很自然,如果刻意去改变。不自在地怕是周斌了。就心安地坐在副驾驶位,享受着专车待遇。

到了王中王,外面的坪里停了不少小车,看来生意很不错,进门后周斌却引着他进了一楼的总经理室,关上蒙着厚厚隔音板料的门,喧嚣顿时没了。经理室只有沙沙和老白,两人不知聊什么。都笑得很开心。

杨陆顺微笑跟老白握手寒暄,沙沙说:“你们先聊,我去给陆顺倒茶。”老白看着沙沙的背影说:“杨县长,你爱人总是这么贤惠,要是换了我家那没文化的堂客,肯定会懒得吆喝别人去做倒水。白活了那么大把年纪。”

杨陆顺知道老白不会无缘无故请他来,没答茬,只是微笑着看着老白。

白利民就佩服杨陆顺的沉稳,从来都没见过个年轻人象杨陆顺这样的老当(成熟老练的意思)。就指着一边的周斌说:“杨县长,我晓得你不喜欢办事处的游主任,就找了个机会换周斌去了,以后杨县长再去省里,千万别住宾馆,就住办事处,保证是五星级待遇!”

周斌说:“杨县长。这次朱县长带队去海南,在春江就住的办事处。还说干脆把县政府地接待窗口撤掉,全部都住我们棉麻的办事处。

老白夸张地说:“那就谢谢朱县长是好意了,县里在接待窗口那是直接对口省里地,岂是我们棉麻能高攀的啊。”

杨陆顺说:“我会建议朱县长撤掉县政府的接待办事处,县里直接与市里联系得多,闲置了浪费费用,我跟林主任商量下。以后政府到省里出差的人员。一律住棉麻公司的办事处。费用照标准支付,不占你白的便宜。就是以后多麻烦周主任了。”

周斌说:“杨县长您放心,保证让客人住得舒适吃得满意。”

提起吃,白利民摸摸肚子说:“杨县长,吃点夜宵不?我单位有个职工利用淡季不忙的时候。搞了个夜宵店,干净安静,手艺也还不错,我们很就都没机会喝杯酒了,领导赏个脸吧?”见杨陆顺有拒绝地意思。忙补充:“沙沙也想去尝尝那里的卤鸭脖,就与民同乐,别扫了你夫人的兴,好吧?”

杨陆顺呵呵笑道:“老白,你都安排好了。只管下命令就是。还说什么请领导赏脸。那就赶紧走。吃了好睡觉。老白。今年南平搞退旱还水,不影响棉花产量吧?我是要求各乡镇要确保计划棉的。但问你这棉老板,应该听得到真情况。”

白利民说:“计划棉应该是没问题,粮食都恢复统购统销,何况棉花呢,不过话说回来,站在我们棉麻公司的立场来说,计划棉比计划粮更能让农民得利。最大的损失就是全县六十万亩地苎麻没了,说良心话,莫看现在棉麻价格不高,那是国际市场封锁造成的,眼见着中美不断在接触,西方国家总还是少不得中国这个棉麻出口大国啊,我国虽然是粗加工,可人资本家最需要的就是低成本的原料搞深加工才赚钱的嘛。西方政权都是为资本家服务的,我看迟早要重新和我国做纺织品生意,那时再去补种棉麻,未免迟了一步哟。”

杨陆顺说:“老白,你今天莫非专程给我讲棉麻未来的发展?”

沙沙这时推门而进:“好了,我的任务完成,可以走了。”

杨陆顺边走边问:“沙沙,你任务很艰巨啊。这么晚才做完?”

沙沙说:“没办法,每天都得当日结算完毕才能走,自家的生意不精心点。还指望得别人?”

老白呵呵笑道:“知道杨夫人一把赚钱好手,可惜这么搞太辛苦,我可听说了,女人熬夜对容貌有很大伤害哟。”

沙沙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找单位女同志学的么?”

老白殷勤地关上车门,跳上副驾驶位置坐好才说:“是我家堂客不知从哪里学来地,一张橘皮子脸还成天做什么美容面膜,搞起黄瓜啊、白塑料布啊蒙在脸皮上。鬼一样吓死人。连打麻将都不超过11点了,怕衰老。哈哈,我笑她都快做外婆地人了还爱漂亮,换了是沙沙还差不多。

沙沙摸了摸脸说:“哎呀,你堂客是会保养,我搞了这歌厅,硬是人都瘦了几斤,脸上摸着还了洛手呢,我得去问你堂客怎么保养。”

老白呵呵一笑说:“问她做什么,她也听别人说的,如今外面地美容美发院就会做保养,我也听办公室地年轻堂客们说,县里比较好的就是飘逸、柔顺这两家了。”

直到进了夜宵店地包厢,沙沙还在念叨,周斌说:“沙沙,其实你晚上不熬夜搞歌厅,比什么美容保养都要好呢,我老觉着歌厅虽是赚钱,可太辛苦了,又吵又闹的,环境也不怎么好,说实话,你贵为县长夫人到这里来消费放松倒可以,亲自管理,未免也太给那k些p唱m歌g的人面子了吧。白经理,我们棉麻公司不是年年都要进大量粗棉纱布当棉花袋么,我算算一米只赚一毛钱的差价。公司各棉麻储运仓库一年至少需要一百五十万米,一年进两次货,都是十五万,轻轻松松就来了。何不做这个生意呢?”

杨陆顺就咳嗽一声说:“周斌,你的好意我领了,这事不要再提,沙沙搞歌厅辛苦点也算劳动致富。你们棉麻前次都在喊开源节流,就是要压缩成本增加效益嘛。我看莫说一毛差价,一分也不行,老白,要加强供销人员的管理。不能让单位效益流失了啊。”

周斌马屁柏到马腿上,立即做了深刻检讨,白利民却认为杨陆顺在摆清高,能让老婆抛头露面开歌厅又怎么会介意赚安逸钱呢?见沙沙眼珠子在转。心里就有了数。估计是在顾忌领导形象。那我直接跟沙沙谈,还怕你堂客不在被窝里告诉赚了钱啊。

杨陆顺倒是关心老白开始的话题,就问:“白经理,今年基地才落户南平,各项指标都得切实按计划去搞,我也听省里的专家讲。南平不适宜搞单一的农业种植模式。我琢磨着要利用南平众多的水网搞点水产养殖,或者发动农民搞点生猪饲养,从而增加农民的收入。”

老白说:“杨县长,我在乡里搞了快二十年,我就清楚,种田只解决了吃的问题,又不是说有一户百多亩田,那还有点搞头,其他呢。还得搞副业。今年反正大局定了,明年还请杨县长适当增加点棉花面积,棉花总也是国家主要的战备战略物质嘛。莫看国家在粮食紧缺提高了彩食收购价格,可农用物质涨起价来,比谷价快得多!”

杨陆顺就开始思索南平县农业将来的走向,他没少关注改草后农村粮食作物价格的变化及国家不同时期的政策,觉得光靠水稻不仅不能帮农民致富,而在某种程度上制约了农村的发展。制约了农民的创造性灵活性。不过他最为担忧的却是年年增加的各种收费。

老白见杨陆顺举着杯子发呆,就笑着说:“杨县长,撇开我们的职务。我们还算是老朋友吧。怎么眼见着让我们棉麻发财的机会。却不照杨陆顺一楞说:“发财的机会?我都想县财政发笔大财,我也少了好多麻烦事。”

老白说:“朱县长带队去海南考察,去的都是几个膀大腰粗的钱老板。我还当心农行也要去,就会逼我们棉麻还贷,如今我们棉麻有货款五千万在家,都不知道怎么用,何不让棉麻也去海南发展发展呢?”

杨陆顺说:“老白,你想都别想,不记得我挪用基地专款三百五十万就被全市通报批评了呀?你棉麻公司的贷款也是国家的专用贷款,你前脚挪用,后脚就有人撤你职。不信你试试看!银行不同,他们的资金就是用于投资的,名正言顺嘛。”

老白就唯唯诺诺,要是没个领导替他当家,他也决计不会贸然行沙沙在旁边听到农行没参与考察,心里暗暗好笑,是她故意危言耸听打消农行雷行长去海南考察的意图,无他,那姓朱的使坏难为六子,她还不逮着机会就攀污老朱啊。农行雷行长听沙沙说杨县长是极力反对政府拿银行的资金去投机的,所以报着与杨县长同一战线的心理,就没去海南。

沙沙就得意啊,要是投资失败不说了,活该老朱倒霉,要是成功了,少了家银行的资金,势必也少赚点,总比看着老朱洋洋得意的好吧。她就是个女人,想得也简单,谁对她家好,她就对谁好,其他一概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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