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我顺着头发,「大多时候怕是需要……所以,」他在我耳边轻声道,「一想到此,便更忍不住了。府里很安全,你安心住在这里,不管我在不在,非翎他们都会保护好你的,莫担心。」
我点点头:「你安心去做事便好,我会老实待在府中的。不过……佩儿既回来了,严漠……难道不会找来吗?」
他笑笑:「他会找来,我已放了我在这里的消息出去……我倒是怕他来得太晚。」
「来得晚些不好吗?」
他摸摸我的头:「芸儿,你知带兵打仗,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确实对兵法知之甚少。
「是人心,人心齐,便士气足,士气足,方能百战不殆。」
我懂他的意思了。
有了虎符,确实可以调兵遣将,可最重要的,其实是人心。
严栩要做的事,在旁人看来,着实是大逆不道之事,所以,若要成事,须得让将士们心甘情愿跟着他才行。
他道:「我只有赢了人心,方能成事。而严漠,是重要的一环。」
原来如此。
「对了,关于佩儿,你要与我说什么?」
我想了想,道:「昨晚我与她聊过,也知晓了些她的事……我能觉出她内心其实很想离开这里,所以我想着……若能帮她离开北梁,去大齐或是岳国,也许她便可以放下这里的一切……但她是你救回来的,所以我要问问你。」
他摸摸我的头:「你要帮她?忘了王如筠的教训了?」
我笑道:「总不能因为一个王如筠,便否定了所有人,那不就因噎废食了?我其实挺心疼她的,况且,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如果能帮帮她,也挺好的。」
他笑着叹了口气:「你想帮她,自然是好的。芸儿,你就是这样,总是愿意给别人一次机会……当初对我是,如今对别人也是。」
我笑着抬头:「那这可是优点?」
他低头落了个吻在我额头:「当然是。」
他抚着我的发丝:「你知道吗?昨夜佩儿给我虎符时,还向我求了件事。」
我疑惑道:「什么事?」
他幽声道:「如果有那么一天,我能否看在她曾为我盗过虎符的分上,饶严漠一命。」
当天下午,严栩便去了营中,而我住在府中,有时陪佩儿聊聊天,有时自己练练字,或是听听灵犀从五哥那里得来的大齐的消息。
五哥终是成了事,重登了大殿。
而沈将军也将重新执掌北疆的军队,不日即可到达北疆。
至正和非翎会时常往返于军营和府中,所以我知道,严漠也去了营中,还和严栩当着所有将士的面,比了场剑。
那是一场打着兄弟切磋之名义,实则惊心动魄的比试。
最后,严栩一把打落了严漠的剑,剑尖直指喉咙。
用非翎的话讲,当时只要严栩使一点劲,严漠怕就直接血溅试炼台了。
现场人声喧腾,也不知是谁带头喊了声二殿下,既而整个军营,都回荡着「二殿下二殿下」的欢呼声。
至正道:「二殿下这么多年,其实剑术早就在大殿下之上了,只是殿下隐忍,每次比试都故意输了罢了。」
非翎兴奋道:「公主你不在场,没看到大殿下眼神中的不可置信,这场比试,连属下们都觉得畅快极了。」
我想,他那日所说的人心,大抵是得到了吧。
严漠受了些轻伤,被严栩以休养之名软禁了起来。
又过了几日,严栩终于回来了一趟,一身戎装还未来得及卸下,下巴也有了一层薄薄的细碎胡茬。
他还带回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丰县县令林思立,一个是军中的副将张戈。
原来他这次回来,是与我道别。
他须得离开丰县一段时日,去东面一趟。
几日未见,刚见却又要分离,我心中虽不舍,但还是在他嘱咐一番后点点头,「嗯,你且放心。」
还来不及互道相思,他便不得不趁天黑之前再次出发。
临走前,他用力抱了抱我,在我耳边轻声道:「等我回来,有东西给你。」
我在他怀中点点头。
只是,他走的第三日,便出了事。
那日,我正在房中练字,却见非翎急急地跑进来,对灵犀道:「出事了,府门前突然聚集了大量百姓……说……说让公主偿命!」
巾帼不让须眉
灵犀惊得站起:「偿命?怎会如此?公主一直在府中未出,要偿何命?再者,这里百姓怎会知公主在丰县?」
非翎道:「听闻昨儿半夜,丰县各处突然又出了好几个患急症的,现在外面都在传,是二殿下将患了急症的崇宁公主带来丰县,才使得丰县百姓染上了急症……」
灵犀气道:「简直一派胡言……」
非翎转向我:「公主莫急,属下已经派人去寻宋大夫、林县令和张副将了,门口百姓虽聚了不少,但属下们定能护住公主……」
严栩当初,为了瞒下我离宫之事,确实对外宣称我得了急症,需送至皇庄休养。
而前段时日,皇后抄了皇庄,错杀了江惜文,而严栩将计就计悄然带着我离开,来到丰县。
如今既有这样的传言出来,怕是我随着严栩来了丰县一事,宫中已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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