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棋局,明明他马上就赢了啊。
严栩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沉声道:「棋已下完,你走吧。」
我亦起身,却突然想起今日来的初衷,便道:「那不知民女落在这里的东西……」
他身形一顿,「今日寻不到了,改日吧。」
我可不愿改日再来,便道:「上次殿下借我的狐裘刚好也未归还,那等我遣人送狐裘来时,殿下便将我的耳坠也一并给了吧。」
又是一阵安静,一会儿,他语气中已有隐约的怒气:「我送出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已是你的东西,你若不愿穿,那便丢了。」
我心道,这可真是皇子心性,容不得别人说个不字,便道:「那耳坠民女也不要了,殿下也丢了吧……」
「至正!」他突然打断了我,房门迅速从外打开,至正满脸疑惑地匆忙进来。
「送云姑娘回去。」
至正擦了把额头的汗,答了声是,对我点了下头,便将我送出了屋。
行至门口,至正不好意思道:「公……云姑娘在园中稍等下,卑职去安排马车。」
我点点头,便道:「正好这园中的梅花开得甚好,我在此赏赏花。」
这太守府在入门处,做了一个小花园,此时朵朵红梅映着还未化的雪,园子虽不大,倒是别有一番诗意。
我随意踱步看梅,心里却乱得很。
叫我来这一趟,只是下了一盘棋,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严栩到底要做什么,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行至花园假山处,却听到山洞后传来两个女子交谈的声音,似乎是在边走边聊天。
我无意听别人墙根,便想折回门口,但无奈四周太过安静,两人的话语还是断断续续飘入了我的耳朵。
「……可不就是前日嘛,至正大人突然让我去找些糖来,还问我原州最有名的糖人师傅是谁……结果昨日二殿下就和糖人师傅在屋内待了一整日……中午去送膳时,还看到桌上摆着几个做好的糖人……」
另一个声音虽小,但难掩兴奋:「二殿下那样的人,居然会对这个感兴趣啊……」
我听着也觉得怪得很,严栩到底来原州干什么的?怎么还研究上做糖人了?
心中叹气,如今真是越发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了。
抬眼刚巧看到至正在门口寻我,看来马车已经到了,我便也没再多想,赶忙向着门口走去。
只是做个暖汤就好
后面几日我便再也没见过严栩。
灵犀收到了莫旗的传信,云鹤安全到了江州,只是还未寻到丰姑娘。
我想了想,提笔回了信。
「芸一切安好,兄自去寻人,勿念。」
张家有笔大生意,买家在离原州不远的洛州,须得进鹏亲自前去一趟才行。
二月初一,进鹏便整装出发了,一来一回,估摸怎么都得半月时光。
天气微微回暖了些,但还是时不时会飘雪。
及近三年,我已经习惯了北梁的冬长夏短,别说二月,四月飘雪都是司空见惯。
只是乍暖还寒之际,最易生病。
宋瑾来给我送药时,一向会陪我聊会儿天,听他说他那里病患最近也多了不少,大多是风寒。
因着蕙芯前些日子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一些话本,讲的皆是些江湖游侠的故事,其中一本写得极为精彩,也勾起了我的兴致,前一夜便看得着实晚了些。
第二日便觉得头有些昏昏的,谁知一下就被宋瑾看了出来,神色不悦道:「你知不知道睡觉是养生之首,一夜不睡,百日都补不回来,你身子本就弱,要再熬夜,难不成也想在我那里排队拿药?」
宋瑾在治病上一向严格,因着最近我几乎未再犯过晕症,饮食起居自己也确实是不大注意了些。
我自知宋瑾在我这症上是花了诸多心思的,自己若不小心仔细身子,确实最对不住他。
赶忙给灵犀使了个眼色,灵犀马上端了我昨日做好的酥梨饼,笑道:「宋公子尝尝这酥饼啊,小姐昨日刚做好的。」
宋瑾不大好甜口,却喜欢吃酥梨饼。
我心中对宋瑾,一直是感激的,而于他,我却委实帮不上什么忙。
除夕夜我才从进鹏和云鹤那里得知,原来他极爱吃酥梨饼,虽是齐岳那边常见的小食,北梁却不大能买得到。
说来也巧,我母妃曾经也是极爱吃酥梨饼的。
我那时缠绵病榻,心中对母妃有愧,便向宫中姑姑学了这饼的做法。
宋瑾看了看饼,无奈道:「你做饼倒是比对自己身子还仔细。」
虽摇摇头,但眼角已有可见的笑意。
我起身笑道:「是,谨记宋大夫教诲。」
接下来的日子,进鹏不在,宋瑾也忙,蕙芯却和李思枫走近了不少。
李思枫的帖子几乎隔日就送来张府一次,当然,每次陪他一道来的,都有庞诣。
李思枫虽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但毕竟年轻腼腆。
庞诣则不同,整个原州,怕是没他未玩过的地方。
庞诣带着我们三人,在街上游玩时,我也算明白了他那句「我会的可多了」还真不是随便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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