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短暂的瞬间,其他再多的事都已不重要了。
周遭世界都黯淡了下来,叶安思绪一片空白,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看着她隐藏在银白刘海中的太阳印记,感受着对方温润柔软的红唇。
祈羲闭上眼眸,修长眼睫微微颤动。
“唔……”
不经意间,她哼出沉闷软弱的喘息声。
只是仍没有要分离的意思,而是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
叶安空白的思绪渐渐反应过来。
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女帝陛下的容颜。
“祈羲……?”
这两个字,也只是到了嘴边,以朦胧模糊的话音挤出去了。
叶安的嘴仍然被堵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得。
这一瞬间,他忽地有了猜测——
也许一切并非想象中的那般复杂。
谁规定气运之子仅有一个?
总有人会去妄想……也许自己是气运之子的情况。
或许自己也是呢?
或许自始至终,作为女帝的祈羲早已认出了这一情形,方才千里迢迢地远去北圣,带自己去中州。
也许就是这样。
一切并没有那么糟糕,此前对于陈澈的担忧,对于祈羲死亡结局的担忧,终到了云开雾散的时候。
叶安蓦然觉得身子涌起许多劲力。
他猛地抓住祈羲的手腕,而后翻身——
将这位尊贵高傲的女帝陛下的娇躯,转而按倒在自己身下。
一转攻势。
“你干嘛?”
祈羲柳眉微蹙,纤细手指轻轻捏着叶安的手,幽怨道:
“弄疼我了……!”
她的声音如梦呓一般柔软微弱,眼神幽怨地凝视着叶安,面露不满。
可还不待她更多的抱怨声说出来。
下一瞬。
轮到叶安主动出击,堵住了祈羲的红唇。
“唔……!”
祈羲娇躯微微一颤,异色眼眸下意识流露出一缕惊讶。
她试图推开叶安的身子,却被后者紧紧地压住。
再次吻住,时间定格了许久。
“够、够了,可以了!”
祈羲柳眉微蹙,表达出心中的不满,而后微微歪头。
她只觉得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叶安,你好大的胆子……”
“朕是半神之躯、圣殿女帝,岂容你如此无礼——”
“呜!”
话还未说完,那温润红唇再次被堵上了。
直至此时。
祈羲终是放弃了抵抗。
“你、你赢了。”
“够了……哈啊。”
娇躯无力地瘫软在地面。
祈羲眼神迷离,那泛着光泽的神秘的异瞳,此刻尽是迷离之色。
而伴随着她的投降声,叶安亦是缓缓起身,炽热思绪总算渐渐冷静下来。
祈羲面露红晕,眼神迷离,喘息道:
“在知晓你是气运之子以后,就可以对我如此无礼么?”
“气运之子可不是凌驾于我之上的。”
“这次尚能原谅你,但下不为例。”
她依旧有意无意的发挥出傲娇性子,但说话的同时,声音有些飘然。
旋即,她伸出白皙柔软的玉手,道:“扶我起来。”
叶安牵住手,扶起祈羲。
旋即他微微侧头。
视线落在一旁陈澈身上。
那已经是一具尸首了。
锋利宏壮的金色圣枪,径直贯穿了陈澈的心脏。
关于那把圣枪,出于对原小说剧情中朦胧的记忆,叶安也是了解的。
神明所制造的武器。
能够从根源上抹除魂魄神识与肉身。
那必然是彻底杀死了陈澈,而不会再让对方转世重生遇见新机缘了。
“陛下,方才你说的那句话是真的么?”
看着陈澈的尸首一点一点化作灰烬。
叶安禁不住问道。
祈羲眉头微挑,道:“哪句?”
叶安瞥了她一眼,说道:“你说我是气运之子。”
祈羲微微一愣,轻声笑道:“蠢货。”
“我还会骗你不成?凭什么?”
旋即,她的视线落在陈澈身上,平静地嘲讽道:“他是虚假的,你是真的。”
叶安微微疑惑,“虚假……冒牌货?”
瞬间,他的思绪有些乱了。
纯阳之体、钦定的女主慕倾雪、一环接一环的机缘、还有老爷爷尘老在……
如此多的踪迹,可以算作是冒牌的气运之子么?
祈羲轻点螓首,淡然自若,“不然呢?”
“莫非你以为……你自己很特殊?特殊到连圣殿女帝都为了你而去杀了气运之子?凭什么?”
“没有人是非常重要的。”
“不要多想。”
她微微仰头,抬起手,揉着叶安的头发。
“……”
叶安无言。
只是祈羲的神情,的确比之前好许多了。
“去帮我个忙。”
祈羲的视线,落在长廊尽头的祭坛之上。
在那里,有一件她非常感兴趣的东西。
祈羲说道:“帮我去祭坛之中看看情况,也许关于古国的某些流言,就出自于其中。”
“对了,栽培在祭坛中的那颗树芽,一定要小心保存好了,将它带回圣殿,未来会有用处,一定要小心。”
她再次提醒。
叶安诧异道:“咱为啥不直接一起过去?”
祈羲视线冷淡的看着他,轻哼一声,道:“蠢货,哪有做什么事都须圣殿女帝亲自出马的?这点小事,你去做就行了。”
“况且……我还要清扫这冒牌货的尸首,稍后我就过去。”
叶安与祈羲对视,凝视着那双金色、血色的异色双瞳。
旋即他说道:“女帝陛下……”
“算了,白天你就神气吧,晚上回去了再收拾你。”
或许此时此刻境界上的恐怖差距,令他无法直面祈羲的境界威胁。
可若到了晚上。
夜里关灯看剑。
谁能拦他?
祈羲微微抿嘴,再次以冷哼声回应。
而后,叶安便是转回身,快步走向长廊尽头的祭坛。
祭坛之中的情形,有些出乎意料的普通。
或者说非常简陋的。
祭坛地面刻画的,仍然是一颗太阳图腾围绕八重星环的图案。
看来古国逝者对此有相当大的执念。
这是很神奇的一件事。
无论他们用到何种手段,无论天圆地方的概念是否有歧义。这些人仍能做到此地步,并且天圆地方的某种概念提出质疑,已是足够不错了。
可惜不知为何,竟是灭国了。
但此刻的叶安,并不打算思考在这些事上。
他往前方瞧去,视线落在祭坛后方栽培着的树芽身上。
翠绿而渺小。
根据陈澈所言,那是上古神树建木的一枝分岔。
叶安有印象,传闻建木是连结天道、人与神相互沟通的桥梁。
虽对于陈澈所在的原小说剧情有些朦胧忘记了,但叶安记得,原小说是没有建木神树这一设定。
“管那么多作甚……”
“先将这颗树芽取下来吧。”
叶安揉了揉额头,将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在脑后。
栽培着树芽的容器……只是一坛花盆。
花盆种树,作为神树的建木居然不怎么挑的,又或许只是一枝分岔的缘故吧。
他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正要捧起花盆。
突然间,一行行文字映入他的眼中。
那是系统的消息。
【气运状态:天谴生效!】
【目标对象:……】
“祈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