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之后,玉景修本想和宁妙薇一起去看太后,却在走到慈宁宫和乾元殿的分岔路口时见明阳帝身边的大太监李时全候在那里。
李时全一见到玉景修便笑着过来见礼:“皇上知王爷进宫了,着老奴在这里候着,王爷请!”
玉景修的眸光深了些,上次在皇庄里见到明阳帝之后他心里有很多的疑惑。
他看向宁妙薇:“在皇祖母那里乖巧一些,不要生事。”
宁妙薇想“呵呵”他一脸,面露微笑:“王爷真会说笑,我什么时候不乖巧呢?”
他不在身边,她整个人都要轻松一大截,只差没放鞭炮庆祝了,又怎么可能不乖巧?
玉景修看到她满脸喜气洋洋的样子,内心已经无力说什么了,当下只狠狠瞪了她一眼,便跟李时全去见明阳帝。
李时全引着玉景修到乾元殿外时,让玉景修在门口候着,他进去禀报,没一会他便过来将玉景修请了进去。
玉景修进去的时候明阳帝正在批阅奏折,也没看他,似乎完全不知道他进来了一般。
玉景修知道自己不招明阳帝喜欢,这会便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整个不动如松,修长挺拔的身影在殿中自成风景。
他足等了近两个时辰,明阳帝将手里的奏折批完。
李时全过来将那些奏折全部归整好,明阳帝似乎才看到玉景修一般:“过来,帮朕按按肩膀。”
批阅奏折工作量不算小,他这会肩膀有些发硬。
玉景修有些意外,毕竟按肩膀这种事情通常是不需要他做的。
明阳帝这样唤他按肩膀,多少就透出了几分亲近的意思,而他不觉得明阳帝会跟他亲近,便站在那里没有动。
明阳帝的眼里有几分不悦,李时全忙朝他使眼色,他这才缓缓走过去伸手轻轻按在明阳帝的肩上。
玉景修是习武之人,手劲极大,又从来没有伺候过人,哪里知道伺候人的那些手段。
他自己觉得没用多大力气,却痛得明阳帝倒抽了一口凉气,无比嫌弃地问:“你想按死朕吗?”
玉景修忙垂手站在一旁,听候明阳帝发落。
明阳帝知他的性子,这会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倒有些不是滋味,眉梢一挑道:“算了,反正你也不是那种能伺候人的人。”
“朕是倒了八霉子的大霉才生了你这么个儿子,从小到大让朕有操不完的心!”
玉景修敛眉站立不语,明阳帝又道:“上次你媳妇救了你皇祖母,你皇祖母觉得应该赏赐你们两口子。”
“朕思来想去,觉得你近来无所事事也不是一回事,大理寺那边有个空缺,你明日便去那边报到吧!”
玉景修有些意外,他进京之后一直被明阳帝晾着,若说他的心里没有一点不舒服那也是假的。
他刚进京的时候虽然对前途有些担忧,也想着要大展拳脚。
他也曾递过帖子表示他想在京中任职,但是递出来的帖子就如同石沉大海。
他数次想进宫见明阳帝,却无一例外全部被拒了,明阳帝待他始终冷淡。
他在京中几乎就没有熟人,更不会有人为他谋划,更兼明阳帝对他的态度,他便渐渐的死了心,觉得自己很可能会老死于京城。
却没料到明阳帝此时竟让他去大理寺任职!
大理寺做为三司之一,掌刑罚之事,断全国重案要案,是顶重要的一个衙门。
他在京中无人脉,若有大理寺的任职经历,对他而言算是一个不错的任职经验。
虽不是他梦寐以求的职位,却也很不错了,只是这样的机会却是因宁妙薇而起,他心情便有些复杂。
明阳帝见他呆站在那里,眉头微皱,轻咳了一声。
李时全轻声提醒:“王爷,还不快谢恩?”
玉景修当即便行了个大礼:“谢父皇恩典!”
明阳帝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复杂,其他的皇子若有这样的安排,怕是早就喜形于色,漂亮话不要钱一样往外吐,到了他这里就只有这一句干巴巴的“谢父皇恩典”。
明阳帝原本还有些话想跟他说,看到他这副样子再无一分说话的欲望,便轻挥了一下手道:“退下吧!”
玉景修离开之后,明阳帝伸手按着眉心问李时全:“你说朕该拿他怎么办?”
李时全在这事上哪里敢给明阳帝出主意?当下只道:“陈王性情刚直,回京之后皇上又刻意打压了他几回,他心情郁郁也属正常。”
明阳帝长长地叹了口气:“朕打压他只是想让他知道京城不比雪城,这里看着是富贵温柔乡,却比雪城不知道要危险多少倍。”
“可是你看他那呆愣愣的样子,又哪里有半点精明,怕是到如今都没能适应京中的生活。”
李时全笑道:“四皇子过来说一堆的话,皇上嫌他吵,陈王不说话,皇上又嫌他呆愣,若他们能中和一下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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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阳帝微愣,看了李时全一眼,伸手指了他一下:“你啊,真是个人精!”
李时全忙道:“不敢!”
明阳帝的手轻撑在龙案之上,缓缓地道:“眼下寻这个借口给了他一位官职,且看他能做成什么样吧!”
“若他真有能力……唉!到时候再说吧!”
李时全知道明阳帝的纠结苦闷是为了什么,京城的局势太过繁杂,明阳帝就算是贵为帝王之尊,很多事情都不能随心所欲。
对于玉景修的安排,从某种程度来讲,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极容易打破京城的平衡,所以皇帝的考量也就会多。
李时全躬着身子道:“皇上圣明!”
明阳帝扫了他一眼,将手里的一本奏折翻了翻,眼里露出嘲讽之意。
李时全瞟了那本折子一眼,上面是林首辅请立四皇子为太子的奏折。
他一看到这些内容立即将目光收了回来,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玉景修和四皇子的生母都出自林府,只是玉景修的母妃在生他的时候便去世了,他人又被皇帝送到雪城养着,这事看在林府的眼里,他便等同于一枚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