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咒骂,让侯明权烦闷的心情更加暴怒。
他哗啦哗啦两下子,将办公桌上摆着的东西全都砸到地上,文件洒落一地,水杯破碎成片。
“疯女人!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把你惯的无法无天!满口疯话?”
潘薇薇呆呆的望着地上碎掉的玻璃碴子,脑海中回想起了王芸芸故意砸碎的玻璃杯。
还有那句特别刺耳的话。
在这一刻,潘薇薇终于明白了‘那句话’是王芸芸故意说的:夫妻关系就像是碎玻璃,坏掉了,早点腾出位置给新人。
“侯明权!”
潘薇薇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她全然不顾及当红歌手的形象,一边哭嚎一边干吼,“当初是你说的要娶我!要给我和女儿一个完整的家!”
“你的承诺难道是屁话吗?你在外面找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我不管!但是你牵连到我的女儿!拖累念瑶下水!别怪我和你拼命!”
啪!
侯明权一耳光呼在了潘薇薇的脸上,毫不犹豫,没有半分手软。
“胡言乱语!闭上你的臭嘴!改改你的臭毛病!”
潘薇薇没有防备,直接被打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捂住火辣辣的脸蛋,泪水刷刷流淌,“你打我?!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打我?”
“你为了一个外面的野女人,打我!?侯明权!你够狠!我不会像你的前妻一样,被你活生生的打死!”
话音落地。
潘薇薇马上后悔了。
这件事就像是绝对不能说的秘密,多少年一直都埋藏在侯明权的心底,知道真相的人,只有潘薇薇一个。
当年,侯明权打通关系,以‘前妻抑郁症’自尽,了解此案。
潘薇薇正因为这件事,义无反顾的嫁给侯明权。
这个男人愿意为她和女儿,杀死妻子,这种至死不渝的爱,让潘薇薇沉醉又着迷,她选择‘知三当三’,果真没看错。
可是今日,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背叛。
一时间口不择言,说出两个人最忌讳的秘密。
话一出口,潘薇薇马上后悔了。
“你?你说什么呢?”侯明权的脸庞瞬间阴森可怖,肥硕的面容有一丝扭曲,他用力抓住女人的手腕,甩手就是两个耳光。
“你是不是神经失常了?我应该把你送到精神病院,把你关起来。否则你胡说八道、胡言乱语,岂不是要害死我?!”
侯明权不是在吓唬她。
那双铜铃般的眼珠里迸发着凶残的狠光,咧开的四方大口仿佛一只会吃掉人的怪兽。捏住潘薇薇的巨大力气,几乎将她的手腕掐断。
“我错了!我说错了!老公你别生气。”
潘薇薇真的被吓到,她害怕的主动服软。再硬刚下去,她担心自己会变成第二个自尽的前妻。
侯明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胸腔内翻滚的怒火压制住,“在公司,我不和你计较,滚回家去想清楚。”
“你想要老老实实的当集团夫人?还是要进精神病院当患者?二选一,你自己定。”
说罢。
侯明权松开了双腿瘫软的女人,转身摔门离开。
潘薇薇蜷缩着身体窝在沙发里,整个人仿佛被抽离了灵魂,她捂住嘴巴,让自己不会发出嚎啕大哭的嘶吼声。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才勉强回过神来。
“王芸芸!你敢破坏我的家庭!我不会放过你的,做鬼都不会饶了你!”
“侯明权!你好恶毒的心,你想让我和女儿……变成你死去的前妻和失踪的丫头?你做梦!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绝对不会!”
潘薇薇擦干净眼泪和鼻涕,暗暗下定决心:为了自己,为了女儿,她绝不会输给外面的野女人!
……
傍晚。
王芸芸躺在床上查阅碧恒达集团的资料。
网上没有关于母亲的任何信息,王家的过去更是查不到一分一毫。
“哎。”王芸芸叹口气,过去的年代网络不发达,加上侯明权有钱有势,母亲的案子匆匆了结,根本没能留下任何证据。
连死亡现场的照片都没有。
王芸芸记得……那时候,十岁的她看到躺在血泊中的母亲,浸泡在浴室的冷水中。
一池子的鲜红格外刺眼,就像是通向地狱的一条血河,把她带入绝望的深渊,让年幼的王芸芸陷入泥泞的沼泽地,爬不出来。
她浑浑噩噩的在街头流浪,害怕被父亲抓到,担心被活活掐死,恐慌有一天被割断手腕,每日每夜噩梦缠身。
十岁的小女孩变成了傻子,东躲西藏、苟延残喘。
直到昏倒在冰冷的路边,被陌生人相救,当成是痴傻的孩童,送入社会福利孤儿院。
王芸芸合上电脑,仰头望着天花板,心里一片凄凉。
看样子……她想通过正规的路径,揭露侯明权的罪行,几乎不可能。
只能依靠着自己的计谋,替母亲报仇雪恨,夺回王家的公司和产业。
当当!
一阵短促的敲门声,拉回了王芸芸飘远的思绪。
值夜班的护工打开门,看到一名护士拿着药瓶走进来,脸上戴着厚重的口罩,“常规输液。”
说着,护士拔掉了挂在栏杆上的空瓶子,更换新药。
王芸芸淡漠的眸光望了一眼拿走的药瓶,明明还剩下四分之一,能输液十五分钟才结束。
“等下,我刚刚的药没打完。”王芸芸提出疑问。
她细心的看到……护士的手指抖动了两下,然后谨慎的回答:“医生说,以后这个药不用全都输完。”
说话间,她加快了向外走的脚步。
“你是新来的护士?”王芸芸狐疑的眯起杏眸,试探的问。
护士客客气气的点头,“我是实习护士,前两天刚分配到医院。”
此时,她已经走到门口,故作镇定的打开门,“有事随时找我。”
便规规矩矩的离开病房。
王芸芸抬头望着滴滴答答的药水,一种不好的念头在脑海中闪现而过。
她来不及多想,一把将针头从手背上拔出来,然后拿张纸巾按住伤口。
“王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护士被吓了一跳,立刻围过来拎起输液管。
王芸芸抬起另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做出‘嘘’的手势,压低声音,“你是傅瑾年派来的护工,我信得过你。”
“接下来,你听好了,我给你个号码,你去通知我哥哥过来。然后,配合我演一出戏。”
护工听得似懂非懂,“好,我什么都听王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