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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黎望自称是个厨子,并且是个脾气不大好的厨子,毕竟一个人常年生病,心情总归是不大美妙的。

不过知道的人都晓得此人是个读书人,还有个很平实淳朴的字,唤作知常。

按常理来说,江湖对读书人向来谈不上多么热络,可江湖上的人却都很喜欢黎知常,原因不外乎他那一手堪称绝妙的药膳术。说起这黎知常,乃出身于蜀中书香巨族黎家,其祖父为大宋建隆初年入蜀的黎嵩黎大儒,黎家以诗礼传家,无论嫡系旁支,都是知礼守节之人。

可偏偏,这一代就出了黎知常这个怪胎。

不过细论起来,却也是情有可原。黎知常的父亲黎江平少有才名,弱冠之年便进士及第,后来外放江南做官,与江南富商商家小姐喜结姻缘。黎母怀黎知常的时候,正逢丈夫因直谏贬谪南地,孕期不免忧思过重,七月便早产诞下黎望。

商家巨富,花了不少珍贵药草才将孩子保了下来,可即便如此,黎知常从小也是动辄生病,轻易不能见风。黎母因此自责不已,听说学武能强身健体,便求娘家大哥帮忙,故而才有了书香子弟拜师金头太岁甘豹之事。

说起这金头太岁甘豹,十数年前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与北侠欧阳春和黑妖狐智化都有交情,只是后来逐渐归隐,他的大弟子柳青白面判官的名声更盛,鸡鸣五谷断魂香更是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手刀术配合判官笔,使得那叫一个急冷脆快。

相比较柳青的武功高绝、江湖皆知,其师弟黎知常就委实神秘许多,谁也没见过他出手,谁也不觉得他会是个高手,毕竟此人每次现身,面色都白得吓人,仿佛风一吹就能咽气,偏生他承袭了其父的俊容,若生作女儿身,便是那活生生的西子捧心。

当然这话你绝不能当着他的面说,毕竟这位主的脾气可真的不太好,不仅脾气不好,说话也毒得很。但除却这些,大概是久病成医,黎知常的药膳做得当是一绝,传闻北侠欧阳春曾经远赴关外受了内伤,回来只喝了其三盅药膳汤,便伤势大好,不留半点儿隐患。

这事儿若非有北侠欧阳春背书,江湖人绝对半个字都不信。可说这话的人是北侠,那就绝对是真事了。这跑江湖的,无论是大侠还是小人物,哪个不是从学挨打开始,谁不会受点伤啊,能有这等厉害的东西,出去干架那也底气足啊。

黎望对此,却是不甚其忧,在骂退了好几十人后,他不得不松口每月会十盅药膳汤与江南最大的酒楼玉小仙,只要符合规定和食用体质就能买,多的没有,爱买不买。

论说起来,若只找他一人,黎望自然不会在意江湖上的各色传闻。但他还有亲人和师门,他爹还做着官呢,外祖家也是家大业大,师兄也还要在江湖上行走,思虑再三想着还能赚些名声,这才跟玉小仙合作。

当然了,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这玉小仙乃是他大表哥商嘉玉的产业,如此一来,便算作双赢。

只是这会儿,黎望的心情却算不得好。

“小生的脾气,有这般差吗若小生脾气当真不好,哪里会与他们行这许多方便。”黎望轻咳几声,脸上便有些不正常的潮红,吓得商嘉玉赶紧将隙开的窗户缝合上。

“你啊你,嘴上永远不饶人,大姑父催你回东京的信都来了三封了,就真不准备动身”黎母在闺中时最长,故而商嘉玉称黎父为大姑父。

商嘉玉说完,脸上忍不住挂起了担心,“如今天气尚算和暖,若等真入了深秋,你这身子骨就算是你想走,我爹也不敢让你走了。”

黎望一听,便捂耳恼叫起来“听不得听不得,北地那般冷,小生去那做什么老头子自己升迁自个儿乐呵就行了,催我北上,肯定是想揪我读书,我不去”

说来黎望心里也苦,他原本是现代黎式药膳的传人,好不容易得了衣钵传承正式掌勺,居然碰上了一场吃饭闹剧,小命没了不说,还投胎到了大几百年前,当时他娘正在难产,好家伙他差点儿就要当场表演娘胎去世。

拼了老命活下来,却带着一身的毛病。

俗话说得好,这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最难治,如今他长到一十九岁,好药好汤养着,还学了点武功,身子骨也还是比普通人弱上许多。

这猛地从正常人变成个病弱鬼,黎望能开心才怪了,若不是习武力气大了些,他可能连掌勺都拿不起来,这要是被他上辈子的师傅知道了,非得拎着菜刀追他十条街不可。

“读书有什么不好,你又不是没天分,十六那年你就考取了秀才,若是进取些,如今都该是举人老爷了。”商嘉玉说起这个,语气不乏酸溜溜。毕竟当初他也被亲爹押着读书,无奈实在天分有限,考个童生已是千难万难,这才歇了心思,专心继承家业。

“快拉倒吧,若小生进取些,你今日就该去坟头祭拜小生了当初考秀才那场,小生可是被人从考试院直接抬出来的,当初足足养了大半年才敢出门,大表哥你莫不是忘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你好歹也是个秀才公,说话能过脑吗我不说你便是了,左右大姑父写信来催,也不是催的我。”

黎望便皱起了一张俊脸,这东京城有什么好去的,当初说好的考取秀才便不管他,糟老头子可真是一日三变。况且此东京城非彼东京城,刚穿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什么古代官宦子求生日常,后来拜师江湖后他才发现,好家伙,这居然还是“大宋野史”

东京那可是传闻中的开封府啊,还有什么北侠欧阳春黑妖狐智化,那不就是包青天嘛,可无奈他知道归知道,具体什么案件他完全没记忆,就这危险系数,他一个病弱跑去凑什么热闹,恐怕是衙内的红利没吃到,就沾了一身腥。

“此事莫提了,小生绝不会赴京的。”

三日前,黎望斩钉截铁地对着商嘉玉表态。三日后,他就不得不包袱款款北上奔赴开封府,所以说嘛,做人还是不能太铁齿。

“为了大堂哥就要抛下我这个大表哥,知常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呐”商嘉玉站在渡口送别,状似伤情地哭诉道。

黎望心中本就不大情愿,如此一听,当即就要勉强下船“既是如此,那小生”

商嘉玉立刻收了情绪,一把将表弟按了回去“好生着,快别闹了,既是应承了,还是早去些好。”

“大表哥,你变得好快。”

“快走吧,记得按时吃药,你也不是不懂医,别老那么任性。”

黎望也不是听不得好赖话,当即扬眉一笑,他本就生得好,一时精气神上扬,竟有种意气风发之相,若不是皮肤比寻常人苍白许多,早该是这江南烟雨里受尽追捧的风流人物。

商嘉玉有时候也会想,许是老天爷看不得知常这般优秀,这才没许他强壮的身体。可知常这般好,就该做那东京城里快马扬鞭的明媚少年郎。

大姑父说京中出了一位名医,希望能治知常的不足之症吧。

这秋日里下雨,总归是非常恼人的,特别是对于黎望这样的病弱来讲,稍微淋点儿冷雨,便能小病一回。黎望因此不得不下船改走陆路,又因病了不得不留宿此地太和楼。

“少爷,药来了,您快趁热喝吧。”书童南星端着药汤进来,黎望光闻着药味就直皱眉,脸上全是抗拒的表情。

“不喝不喝,我还没到喝这苦汤药的地步。”黎望窝在塌上,转了个身拒绝道,“我闻着你身上竟有鱼腥味,莫不是还炖了鱼汤”

南星跟着自家少爷十来年了,哪里不懂自家少爷这言下之意,当即便道“没炖,真没炖,不过倒也有是件奇事,少爷可记得前几日碰上的那对姓颜的主仆就那对咱们借雨伞的,少爷可有印象”

黎望旁的不敢说,记忆力却是十足的好,否则他也不能够十六就考取了秀才功名,闻言便轻嗯了一声,示意南星说下去。

“这便是又碰上了,算上这回,都第三回了,这对主仆算是栽那酸秀才手里了,今日那排场,嚯,三牲祭礼都摆上了,小的瞧着怕是没个二十两银子走不脱人。”南星啧啧称奇道,毕竟以如今的世道,二十两银子都能够普通家庭好几个月用度了。

“以你那好性,就没给人提醒两句”黎望半阖着眼睛道。

南星有些讪讪地挠头,一脸少爷你真懂我的模样“确实与那书童雨墨说了两句,不过”

“嗯”

“不过雨墨说他家颜相公非要与那坑了他家两顿饭,哦不,现在是三顿饭的金相公拜把子,不拘银钱抛费。”

这俩主仆现在还能活着赶考进京,也真是老天爷保佑了。

闲话说完,南星又劝少爷喝药,无奈黎望惯来任性,左推右推,刚要躲过去,竟听得外头传来了哄闹声。

“好南星,外头好似有热闹看,莫不看完这场热闹,再痛饮此药,岂不美哉”

南星呵,都是搪塞话。

黎望倒也没下去,只披衣靠在窗边,微开了窗扇看热闹,只见太和楼前,那叫雨墨的书童眼眶红红地望着颜相公,而那位颜相公呢,脸上也颇有些窘态。

反倒是那位穿着破烂衣衫、头顶开花儒巾的年轻俊秀儒生一脸坦然,好似闲庭漫步,半点儿没有被小二怼着追讨银钱的窘迫样。

“南星,你快瞧,这年头江湖好汉都开始装柔弱骗吃骗喝啦,果然只要你家少爷我活得久,就什么都能看见,稀奇,可真稀奇啊”

南星少爷你快闭嘴吧,底下那人的眼刀子都飞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啦啦啦开文啦撒花啦另祝高考的老爷们顺利啊冲冲冲呀

开文我缓点更,方便我捋顺熟悉手感,我们的黎汪汪正式同大家见面啦

s开封府,又名东京城,七五大宋日常,轻松不费脑,同样无c,一起勇闯东京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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