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这是语气词!语气词你懂不懂!”
“我,我懂……”
“你懂个屁!”
系统筋疲力尽的吼完,觉得自己好难,然后为了避免这只小傻子再闹出什么让它系统梗塞的事,直接甩给她一段原文。
“看着面前清冷如白杨皎月般的少年,金飘飘心中升腾起一股不甘之意。这样的人,如果能让他为她折腰,那该是何等美妙滋味……”
折腰?
苏纷纷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然后突然一阵恍然大悟。
啊,她懂了。
系统的原文还没放完,看到苏纷纷一脸秒懂的表情,十分怀疑。
“你真的懂了?”
“嗯嗯。”
苏纷纷用力点着自己的小脑瓜,然后朝陆承看过去,声音清晰道:“我要你,鞠躬。”虽然苏纷纷不明白看人鞠躬会有什么美妙滋味,但既然原文觉得美妙那就美妙吧。
少年面无表情的站在苏纷纷面前,听到她这话,脸上表情霍然一沉。
果然,是要羞辱他。
身为男主,陆承有着绝对的傲骨。即使他寄人篱下,每日被金家的人看不起,甚至连保姆都能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但他绝对不容许自己丢了傲骨。
即使百般践踏,他也要挺直自己的脊背。
陆承单手撑着门框,暗暗收紧力道。
苍白指骨透出青色经络,微微鼓起,像是下一刻就要挥到她脸上。
苏纷纷下意识缩了缩小脖子,有些害怕。
系统急了,这蠢货到底在干什么!
“我他妈是让你扇他扇他扇他!”鞠你妈个屁躬啊!
苏纷纷一愣,赶紧道歉,“对,对不起……”然后一脸迷茫的想,“折腰”难道不是鞠躬的意思吗?怎么会是扇巴掌呢?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系统干什么!”吼完,系统突然就开始咿咿呀呀的哭,“呜呜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选你,我不选你,就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苏纷纷苦恼的皱巴着一张小脸蛋,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系统还在咿咿呀呀的哭,那边陆承看到苏纷纷的表情,还当她以为这样羞辱他不够。
原本就难看的面色更加阴沉。
少年突然伸手,一把攥住苏纷纷纤细莹润的腕子,紧紧箍在掌心。
小姑娘的腕子极细,少年两指一搭,还空出一大圈来,让他忍不住暗暗收紧了几分力道。
“唔,疼……”苏纷纷顿时回神,大眼睛红红的朝陆承看过去。那双黑乌乌的大眼睛上已经蒙了一层水雾,水漾漾的波光潋滟。
清晰透出陆承那张俊美中略带几分青涩的面容。
“疼,你也知道疼?”少年将她抵在门框上,那双漆黑暗眸死死盯住她。
就是这个女人,用这张无辜的小脸蛋,一直将他的自尊放在脚底下踩。
不管踩多少次,都觉得不够,一定要把他按进泥里,踩成尘埃,才会罢休。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要让你这样千方百计的来羞辱我?”
陆承不懂。
他当然不懂。
身为男主,他在原书中的光芒是不可比拟的。
他明明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被社会现实压弯了脊背的悲苦孤儿,却偏偏身怀傲骨,清冷至极。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就透出一股高贵气质。
让人看到,便忍不住的产生一股蹂,躏感。
想让人忍不住把他直挺的背脊压弯,狠狠的踩在脚下,让他臣服。
这该是多么美妙的一副画面。
“飘飘?飘飘?你好了没啊?我来接你了!~”
突然,别墅门口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陆承霍然松开苏纷纷的腕子。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揉着自己的小手手,一抬眼就看到从陆承身后走过来的一个少年。
少年看着跟陆承年岁差不多。
不过穿的花里胡哨的像只花孔雀。只有一张脸还过的去。
这是金飘飘的表哥王文武。
王家跟金家的底子差不多,平时也颇有交易往来。
这次陆念过生日,也一起邀请了他。
王文武昨天说要接金飘飘一起去。今天就颠颠的过来了。
王文武是个护短的。
他本来就是只小霸王,这护短的方式就比较奇葩了。
比如,当金飘飘看中陆承脖子上的那根项链时,王文武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正直的规劝,让自己的小表妹走上正途。而是用各种手段帮金飘飘拿【抢】过来。
“飘飘,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王文武故意忽略陆承,挤到金飘飘面前。
对于这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小表妹,王文武确实是疼惜的紧。
只是可惜,疼惜错了方向。
而且也正是因为王文武的疼惜,所以才把金飘飘养的越来越歪。
因为王文武的理论就是:喜欢?那就抢过来!
金飘飘对这种理念根深蒂固,一条歪路走到底。
苏纷纷被王文武哄着上了车。
陆承面无表情的跟上去,下颚绷紧。
王文武斜睨陆承一眼,嘲讽笑道:“你个野鸡插根毛也想当凤凰?那种地方可不是你能去的。”
陆承暗暗攥紧手,声音微哑道:“是飘飘让我去的。”
苏纷纷贴着车门,小脸蛋挤在车窗玻璃上,努力让自己远离陆承。
听到男主的话,她立刻点头,“一起去,一起去的。”
王文武哼一声,踩着油门就往前冲。
苏纷纷一边被迫生死时速,一边飙着小眼泪跟系统嘤嘤嘤的说话。
“系统?”
系统没搭理苏纷纷。
苏纷纷想,难道是生气了?
这可怎么办呀?
……
陆念的十八岁生日宴会举办的很热闹。
过来参加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甚至连因病,所以久未露面的陆家家主都推着轮椅出现了。
足以说明陆念在陆家越发水涨船高的地位。
陆承站在角落,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仰头灌下一杯酒。
陆承没喝过酒,他喝完以后也没觉得怎么样,只是头脸有点发热。
他放下酒杯,出了宴会厅,往卫生间去。
半路的时候被王文武给截住了。
“老子早就看不惯你了。”王文武拽着陆承的衣领子,把他死死按在墙上。
陆承清瘦的身体被迫扬起,一副毫无抵抗力的样子。
王文武一拳还没下去,看到他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拳头松开,一把扯下了他的项链,然后把人拽进卫生间,压在了地上。
“像你这种人,就活该吃屎。还想着攀上飘飘,做梦吧你!”说完,王文武狠狠的踹了一脚陆承,然后拿着他的项链扬长而去。
安静的卫生间里,陆承趴在地上,突然低低的笑出声。
那边,王文武拿着项链,正准备去找金飘飘邀功,就看到了站在走廊尽头的金飘飘。
走廊晕黄的灯色下,小姑娘穿着漂亮的小礼服,青丝盘起,露出漂亮的天鹅颈,美的不可方物。
王文武一脸兴冲冲的过去,“飘飘你看,这个项链……”王文武话说到一半,突然就看到了站在金飘飘对面的陆念。
陆念穿着一整套西装,端着酒杯站在那里,整个人显得高大英俊。那丝若隐若现的青涩感也被完全覆盖,不见一丝半缕。
突然被打扰,陆念有些不耐烦,但当他转头看到王文武手里拿着的项链时,眸色一怔。
这个项链……怎么跟他养父戴在脖子上的像是一对?
“这个项链,是你的?”
陆念突然开口。
王文武是知道陆家实力的,他也知道他们家想要讨好陆家,所以立刻就收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态度,略显恭敬道:“对,是我的。”
陆念握着酒杯的手一紧,整个人难免露出紧张神色。
毕竟年轻,藏不住事。
幸好王文武不是个有脑子的。
陆念迅速收敛表情。他看一眼一脸懵懂表情的苏纷纷,再看一眼王文武,果断选择了王文武。
什么东西,都比不过权势。
“对了,前几天好像听说你们王家很属意郊区那块地……”
王文武没想到陆念居然会跟他谈这个。
王家有三个儿子。
王文武是第二个。
最爹不亲娘不爱的那个。
王文武想,如果他能谈成这笔生意的话,一定能在王家有自己的立足之处。
王文武想也没想,就跟着陆念走了。
那边,陆承慢吞吞的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消失在走廊尽头的两个人,脸上露出阴沉的笑。
……
苏纷纷的任务是带陆承去宴会。
虽然中途找卫生间的时候被陆念拦住了几分钟,但不知道为什么,陆念一看到王文武手里的项链,就跟他走了。也不再纠缠她,让她喝酒。
苏纷纷没看到过陆承的项链,自然也不知道这项链是陆承的,还以为那项链真的是王文武的。
没了陆念的纠缠,现在任务完成,苏纷纷准备回家了。
陆家专门配了司机送客人回家。
苏纷纷一回到家,就看到客厅里灯色昏暗,只开了一盏落地灯。
少年浑身酒气的瘫软在沙发上。
他穿着白衬衫,领口被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白皙胸膛。
双臂伸展,搭在沙发边缘,闭着眼睫,白皙面颊泛起酒晕,顺着脖颈往下蔓延,整个人身体似乎都透出漂亮的粉。
苏纷纷想,男主果然是生的极好看的。
“扇他。”
沉默了近一晚上的系统突然开口,斩钉截铁的吐出这两个字。
苏纷纷被吓得连手里的奶糖都掉了。
她赶紧弯腰捡起来,然后半蹲在陆承面前,看着他紧闭的眉眼,睁着自己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紧张又焦灼的搓了搓小手手。
“等什么呢?快点扇他!”系统急的差点蹦起来。
现在剧情的偏离度已经太高。
系统只能一味强调这一巴掌。因为这一巴掌不只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是陆承的尊严,是他对金飘飘最后的仁慈。
这一巴掌打下去,打散了男主陆承最后的一点慈善心,也奠定了金飘飘成为肉饼的结局。
小姑娘雕塑似得半蹲在那里,只剩下眼睛在动。
系统问她,“你在想什么?”
苏纷纷小小声的哼唧道:“我在想是我先打到男主的脸,还是他先把我的手给折了。”
系统:……你他妈怎么突然那么聪明了?
被求生欲支配的苏纷纷又问,“你们有保险吗?”
系统:……你他妈闭嘴吧。
系统又生气了,决定不理苏纷纷这个小傻逼。
苏纷纷皱巴着一张小脸蛋,看着面前少年那张晦暗不明的脸,用力咽了咽口水。
她蹲久了,脚有点麻,她又站起来,围着陆承绕了一圈,然后突然开始伸胳膊伸腿。
系统:“你在干什么?”
苏纷纷小脸红红道:“我,我第一次打人,有点紧张,先练习一下。”
系统:……
练习完了,苏纷纷深吸一口气,哆哆嗦嗦地站到陆承面前,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手。
没关系的,男主现在喝醉了。
他不会知道的。
苏纷纷扬起自己的小手手,那一巴掌刚刚举起来,少年的眼睛突然睁开。
他死死盯着她。
那种喷薄而出的征服欲和控制感,还有从阴暗内心滋生出来的破坏欲,清清楚楚的倒映出来。
现在的陆承,根本就不是平时的陆承,而是一只真正褪了皮的凶兽。
阴冷滑腻的盯着她,就像是一条蓄势待发的蛇。
苏纷纷呼吸一窒,被那眼神吓住,软绵绵的巴掌呼在陆承脸上,因为力道不够,所以没有顺势而下,只是贴在那里,连响声都跟蚊子似的。
哦,力道还没拍蚊子重。
要不是陆承耳朵好,都听不到。
气氛有些凝重的尴尬。
苏纷纷瞪着那双大眼睛,小手开始哆嗦。
颤颤巍巍的像是在……摸他?
少年慢条斯理的伸手覆住那只盖在自己脸上的手,然后咻然攥紧。
“你他妈摸我?”少年因为喝了酒,所以连眼睛都红了。
他搭拢着眼皮,阴测测盯着面前的苏纷纷,轻启薄唇,语气沙哑。
苏纷纷瑟瑟发抖的想了想,被掐着脸努力的辩解,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似乎下一刻就会被欺负的哭出来。
“我,我没有摸你,那,那是在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