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彬和陈乐乐顺着徐徐升起的炊烟,小心翼翼地踩在小路上前进。其实这也不算是一条路,原本是一条小路没错,但很多年没什么人来往,所以基本被周围杂草覆盖,只能依稀看到一点小路的样子罢了,所以很难下脚。
慢慢地,两人靠近了小木屋。一个老者正在吸着旱烟,痴痴地望着靠近的两人。这个小木屋不是很大,背后烟囱还在冒着青烟,屋内在炕黄莲。屋门口还堆着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木头。
陈乐乐先靠近了这个坐在大石头上看着自己抽着旱烟的老者,“请问老伯是周建华吗?”
老者笑眯眯道,“是我。这里好久没有人来了,而且还是生面孔,是迷路了吗?”
“周老伯你好,我们是为周淑云来的。您能告诉我们一些关于她的事吗?”陈乐乐低声道。
老者收起笑容,痴痴地望着天上。许久,只顾自己吸着旱烟。
陈乐乐接着道,“我们是警察,这次来…”
老者突然大怒道,“警察了不起?警察就可以看不起人?我们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是不是又听到村民说什么事?”
雷彬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接过话补充说道,“周老伯,我想你误会了。不是村民说你女儿什么,是你女儿杀了人,我们是为这事来的。”
陈乐乐瞪大了眼睛望着雷彬,他怎么能这样说?
周建华突然又转变性情,很关心道,“她杀了人?不可能的,你们一定是误会了,她怎么能杀人呢?”
雷彬接着道,“我们知道你女儿的情况,现在来了解她的病情。如果你所说的情况属实,也许能减轻她的量刑,甚至……免刑…”雷彬说到后面,故意拖长了那个单词。
雷彬观察人的能力是很强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其实周建华是很关心他的女儿的。至于小时候他打俩母女的说法,也许有出入。
周建华放软了态度,“我配合我配合,只要能给她减刑或免刑,我做什么都可以。警察同志,您问。”
雷彬说道,“你女儿杀了人,也许是迫不得已的。”
“她一定是迫不得已的。”周建华抢话到,一开口雷彬便闭嘴不言。他又尴尬地低下了头,眼神看了看雷彬。
雷彬等他不说话了,继续说道,“你女儿有人格分裂症,算是精神科的疾病。如果一旦属实,她是可以减免量刑的。但有一点,我们这边调查到,你女儿的这个疾病是因为小时候你打她们娘俩造成的,是吗?”
周建华叹了口气,说道,“是村民告诉你们的吗?其实事实不是这样的。当年我犯糊涂,喜欢上了淑云她妈,当时的我可不知道她们家有遗传的精神病。”
雷彬好奇道,“你说她们是遗传的?”
“等我知道的时候,淑云已经出生了,没有办法了。而且她们那个不是什么人格分裂,她们是自虐。一旦天黑,她们就会抓狂,然后自己打自己,很残忍的。”周建华说着眼泪都出来了,“我是没办法,只能在每次发作的时候把她们绑起来。所以外人不知道情况,就以为…”说到这他没法再说下去了。
陈乐乐这时问道,“那她表哥付文迪和她又是什么情况?”
周建华说道,“那小娃从小就迷我家闺女,后来得知我家闺女情况,不但没有嫌弃,更是照顾有加。他的付出打动了我,我也想过,自己那几年还能照顾她们娘俩,要是我老了,我闺女咋办?所以文迪愿意帮我照顾,就让他带走了我闺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雷彬和陈乐乐可不能说他闺女把付文迪杀了,这老伯一定会闹得不可开交。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过有一点可以理解了,付文迪是很爱自己的妻子,而所谓的家暴根本就不存在。自虐倾向本就是人格分裂症的一种病状,因为周淑云的自虐,所以付文迪对她采取了一些措施。周围邻居当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所以误认为是付文迪家暴自己的妻子。
还有一点,雷彬知道了医生的那个治疗法的意义在哪了。当下和陈乐乐简短安抚了下周建华,让他不要着急,一定会做好后面的处理的。然后迅速往周淑云处赶,希望在天黑前完成自己要做的事。
来到周淑云住处,已经快天黑了。周淑云打开门,看到是雷彬和陈乐乐,很是诧异,但还是让他们进了屋子。
看到她一身的伤,雷彬和陈乐乐已经不在同情她,反而陈乐乐还有点怕她。
雷彬说道,“周淑云,应该怎么说呢?”
周淑云微笑道,“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呀。”
“你从小就遗传了祖上的自虐症,你父亲为了你们俩母女付出了多少?背后被人说了多少坏话?你丈夫付文迪很爱你,为了你也付出了和你父亲一样的爱。可是你呢?却把他杀了,你在想什么?”
“你在说什么呀,杀他的不是我。你有什么证据吗?”周淑云说道。
此时眼前这个人,说话谈吐间,是平时见到的那个人格,是周淑云a。雷彬却说道,“你这个人格不是你的主人格。可以说你的丈夫很厉害,就快要成功了,可惜。”
眼前的周淑云一脸疑惑地看着雷彬,雷彬却说道,“你身上的伤不是你丈夫造成的,而是你自己。我把你这个人格定为a,另一个人格定为b。原本人格b就有自虐倾向,你丈夫为了你付出了很多,连周围邻居都误以为是他家暴你造成的。但你丈夫依然不放弃,带你去了本市最好的医院治疗,因为家里经济问题,所以只能保守治疗。于是他利用医生建议,开始对你进行人格的分裂。人格分裂的治疗是配合每个人格进行很好的沟通,然后分化某个或其他人格,最后保留主人格这么一个治疗法。但是你老公很聪明,他有了自己的想法。”
陈乐乐也明白了大概,可雷彬这样一说,她也产生了很大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