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残酷温柔(1 / 1)

“啊?”

纪安洵满脑子都是疑惑泡泡,可闻月州不给他缓慢思考的机会,往前走了两步,将他挤得后退,自己反手将门锁上。

更衣室的空间不大,尤其是当闻月州这个接近一米九的大高个进来之后,纪安洵顿觉空气稀薄。他不知道闻月州怎么就突然要对吻戏了,但还是有理有据地劝说:“现在不合适,我待会儿还有一场戏,而且你不是中午要去赴约吗?”

闻月州说:“对一下吻戏,你待会儿就发挥不出来了?”

这还真不好说。

纪安洵自知定力不强,尤其是在闻月州的美色之下,但也不好说出来,于是只得厚着脸皮说出另一个顾虑,“万一亲肿了怎么办?”

闻月州一时哑口无言,他知道纪安洵从小就说话直白,但那句“亲过”在前,叫他很不舒服。

眼神受心神所控,不客气地凝聚在纪安洵的嘴唇上,闻月州在红润的春色中迷了神、晃了眼又刺了心,一时不知是欲望打败了嫉妒还是怜惜勾结了愧疚,最后出口竟杂糅成了一句威胁——

“那你想清楚,是现在对还是晚上对?”

现在对,受时间所限,不用对很多次。晚上对,时间那么长,想对多少次就多少次,而且以闻月州在演绎上的严苛程度,可能真的会把嘴巴亲肿。所以聪明人肯定会选现在对。

纪安洵思索完毕,笃定道:“晚上对。”

“好。”闻月州语气微扬,伸手握住他的脸,轻捏了两下,“晚上酒店见。”

今天工作结束,纪安洵带着徐至回到酒店。

拍摄地并不偏远,剧组背靠楼然和闻月州,资金充足,给演员订的酒店也是条件最好的东承国际酒店。

“东承集团旗下的酒店,这住宿条件是真不错。”小痣按下电梯,晃了晃房卡,“还给您订得豪华套房,楼爸爸也忒豪气了。”

“可能是因为要和你老板配对,不能搞差别待遇吧。”拍摄期间,闻月州的生活标准可以根据片场位置和条件灵活调整,豪华套房能住,山里帐篷也能住,这一点纪安洵知道。他打了声呵欠,心想反正这钱也是进自家口袋。

小痣怕他饿,拿出手机准备点餐,刚问了句意见,纪安洵就拒绝道:“今晚不吃了。”

“那怎么行?”小痣不赞同,操着老妈子心,“中午也就扒了两口饭,晚上再不吃点,明天哪有精神拍戏?”

纪安洵抬起眼皮,慢吞吞地挪动脚步,“我待会儿还要对戏呢?大不了对完再吃嘛!”

“对戏和吃饭有什么直接关系吗?难道还怕吃到一半,老板就过来了?不用怕,老板又不是畜生,总不能不让您吃饭,饿着肚子跟他接吻!”电梯停下,小痣率先提着行李箱走出去,一边带路一边喋喋不休,“还是说您想先回去给自己娇贵的嘴巴做一个全套的spa,然后羞答答地去敲老板的门,和老板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纪安洵抬起拳头,纠正道:“对戏是为了工作!还有,一定是他闻月州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之后来敲我的门!今天可是他说要和我对吻戏的,他很主动,我不能怠慢,不然他就会自尊心受损。你别看你们老板平时人模人样的,他其实很小心眼,万一他误会我嫌弃他、不想跟他接吻,他给我穿小鞋怎么办?”

“好好好,您说了算。”小痣比了个ok的手势,聪明地不参与这个话题。

纪安洵主观地将他的“审时度势”当做服输,得意地哼起了小曲,刚绕过拐角,他轻快的脚步猛地一僵——

闻月州站在走廊上,旁边立着黑色行李箱。

这人嘴角含笑,眼里还留着抹戏谑,直直地望过来。

“……”

纪安洵走不动道了——说别人坏话被当场抓包,他已经尴尬得抠出一座水晶宫殿啦!

小痣也犯了替别人尴尬的毛病,他快速地将房卡和行李箱杆塞进纪安洵手里,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瞪视下转头溜了个没影,独独剩下纪安洵一人顶着闻月州似笑非笑的眼神,坚强地露出一抹得体的微笑,羞臊不已。

可羞臊之后,纪安洵又觉无辜。

的确是闻月州先开口提出对戏的,说他主动怎么了?

闻月州讲究爱干净,回到酒店第一时间就是洗澡,说他洗干净之后再来敲门怎么了?

闻月州的确人模人样,但他实实在在是个睚眦必报的,说他小心眼子怎么了?

综上所述,他说错什么了!

讲实话的人无需羞臊尴尬,纪安洵快速安抚好自己,脸上的僵笑一敛,顿时自然不少。他上前,说:“你怎么在这儿?”

“我没有房卡。”闻月州看向他手里的房卡,眼神无端露出满意来,“为了方便对戏,我们住一套,房卡给你了。”

“不合适!”纪安洵警惕地捂住房卡,像捂着自己的清白。

“怎么不合适?”闻月州不动如山,“套房里有三间卧房,还住不下我们?小少爷,这么金贵?”

纪安洵闹了个红脸,嘟囔道:“这层楼有俩套房,我们住对面不也挺方便的吗?”

“来回蹿门,万一被拍到怎么办?”闻月州戏谑,“想跟我炒绯闻?”

纪安洵想说他们家的酒店才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又觉得据理力争更露怯,只得愤愤地去开门。

闻月州紧随其后,自觉地将两个行李箱都拉了进去。

房门一关,柔雾玫瑰色立柜上的淡色月季映入眼帘。纪安洵脚下一晃,小猫似的蹭上去闻了闻,惹得花瓣上的水珠一抖,惊吓着滚下。他作怪成功,笑咧了嘴,下意识转头去看闻月州,却被高大的阴影罩了半身,他仓皇后退,猛地撞上身后的手绘花瓶。

闻月州眼疾手快地扶住花瓶,收回时用指关节轻敲纪安洵的额头,力道很轻,但纪安洵还是下意识捂住额头,愤愤地瞪他。

“娇气包,这么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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