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清楚。
其实容珺说的是,还有我,也饶不了你。
天知道他有多想和二哥换换位置,若是穿着那身红色衣裳的人是他,他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受半分的委屈。
“婶婶放心。”容隽说。
他俯下身,想要背起她。
但江其姝踌躇片刻,攥着他的小手出了汗,悄悄的伏在他耳边,小声道:“你要不还是抱着我,背着不好看。”
盖头下的江其姝一张脸红的简直不成样子,试问谁成亲不想要好看些,那背着的样子是真的没有抱着好看。
容隽身子稍微一顿,江其姝听见他低笑着微微叹了口气,想必对于她这种时时刻刻爱美的想法有些难以理解。
江其姝还红着脸,身子一轻,人已经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外面传来起哄的喧嚣声,二夫人满脸的笑意。
出了庭院的大门,外面的百姓们都围着,士兵们站在两旁,防止会有人突然涌上来。
“哎呀,快看,丞相大人抱着新娘子出来了。”
“咱们丞相大人和夫人可真恩爱啊,竟然抱着走。”
“娘,新娘子的嫁衣好漂亮啊。”
……
无数的声音下,江其姝抱紧了容隽的脖子,在这万众瞩目的日子里,目光下,凑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
容隽脚下一个踉跄,稳住,面上波澜不显,但只有江其姝知道,这家伙的胸膛,跳动的她都跟着有些兴奋了。
丞相府的门前放着火盆,三夫人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前,指挥着两人,“快,先把姝丫头放下来,这都要拜堂了,难不成还抱着拜啊。”
江其姝被放了下来,容隽牵着她的手,领着她跨火盆。
过了火盆,他也没松手,一直牵着,到了前厅。
丞相大人大喜的日子,皇上自然不会缺席,同时来的还有近来颇为受宠的澜贵妃。
这种场合,皇上带来的不是皇后,而是魏澜,可想而知,魏澜自然是极受宠的。
随着喜娘有些尖利的声音响起。
“一拜天地!”
容隽带着江其姝,一同拜下去。
“二拜高堂!”
要说众人有所诧异的,应该就是这个高堂了,上面坐着的,不是府里的二爷,三爷,而是一个看上去瘦瘦弱弱的老头。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由于江其姝没有爹娘,所以从前面的院子出来时省了很多的流程,加上喜娘念叨的这种祝福词和话,总共也没用了多少时间。
江其姝有些庆幸还好距离近,否则要是远的话,坐着轿子到这里,这头上的东西,岂不是要给她压垮了。
这才多长时间,脖子就有些受不住了。
而两个新人一同前往洞房,萧遇依旧坐在位置上,看着那高堂的位置上下来的老人家,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朝他看过来,然后不卑不亢的微微颔首。
萧遇也颔首。
袁老先生当年盛极一时,为人正直,萧遇那时候还是个不起眼不受宠的皇子,对袁老先生印象最深的不是那些政治上的事情,而是那次的早朝上,他随口的一句袒护。
他一笑,容隽这家伙还真是有够猖狂的,一个已经死了这么多年的人就隔了个伪装就以为所有人都认不出来了。
但他更觉得,那家伙其实压根就没想伪装。
而江其姝到了房间,坐到榻上,榻上的东西咯的她嘶了一声。
都是些花生桂圆之类的东西,洒满了床榻。
外面跟着进来的人笑哈哈的,“掀盖头,掀盖头!”
戚微蒙往上挤着,沥哥儿和媛姐儿手牵着手在人堆里有些弱小,容珺把媛姐儿抱起来,沥哥儿努力的继续往前,他要看看姝姐姐最好看的样子。
容隽手里拿着秤杆,面对着坐在床沿上的小丫头,轻轻挑开她的盖头。
江其姝抬眼,朝他莞尔一笑。
周围吸气的声音传来,“新娘子也太好看了。”
戚微蒙捏着手帕嘤嘤叫着,“这家伙这也太美了。”
被人一挤,身子没站稳,往后猛地靠去,跌进一个硬实的怀抱里,戚微蒙抬眼,是呼赫。
她连忙站稳身体,故意避开视线不看他。
开始喝交杯酒了,喜娘端着酒递给两人,江其姝伸手接过,红着脸看着容隽。
两人勾着手喝了酒,二夫人开始往外赶人,“好了好了,都出去出去,外面宴席上先坐坐,相爷这就出来招待着。”
有个说话混不吝的笑道:“丞相大人这就有些猴急了啊,这才什么时辰,着什么急?”
众人哈哈大笑,“春宵一刻值千金嘛,咱们丞相大人自然也不例外。”
江其姝听着外面起哄的声音,羞得满脸通红,推了推容隽,“你快些出去,外面客人都等着呢。”
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容隽深深的看着她,道:“出去了怕是要许久才能进来了。”
仔细听,他的声音竟然带上了点点撒娇的意味。
外面那群官场上的老狐狸们,定然不把他灌醉誓不罢休。
江其姝心软的一塌糊涂,“听话,外面客人都等着呢。”
容隽没说话,盯着她的眉眼,凑近往她唇上啄了一口,低声道:“在这等我。”
起身,他又叮嘱道:“我让碧玉进来把你头上的东西拿下来,饿了的话就吃些东西,我定然还要些时间,不用等我。”
江其姝答应,“好。”
他这才出去。
一到外间,就被几个大人扯着敬酒,“咱们丞相大人也是个爱美人的性子,只是今日大喜的日子,还是要喝尽兴了才行,来,大人,下官敬您!”
容隽的酒量还算不错,但耐不住这个敬一杯那个敬一杯,到了孟寒卿和周旻文那边的时候,已经有些昏沉了。
这桌上的都是熟人,容隽敷衍的紧,一杯酒敬了一堆,临走了被孟寒卿拉住,正经无比的道:“咱们这里六个人,丞相大人至少一个人一杯,过于敷衍了啊。”
容隽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句,“风水轮流转。”
孟寒卿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然后淡然自若的收回来,那张脸看上去依旧是正直外加正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