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江其姝之后见容隽还拿着那本书,眼神瞟了两眼,说实话,对于那书里面的亲身实践图还真有些好奇。
容隽动作自然流畅的把书卷了卷,往袖子里塞了塞,看见江其姝欲言又止的模样,故意问道:“怎么,不是给我的吗?”
江其姝呐呐道:“是给你的。”
但是这好歹也是个宝贝,你倒是轻着点,一万两银子呢!
后面一句话她没敢说出来,否则要是知道她跟着戚羽去了百宝阁,醋坛子又该打翻了。
她缩着脖子,扒着他的胳膊,坐到凳子上,一脸纯真坦然,“相爷,鲍霖老先生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我没听说过?”
她自然没听说过,鲍霖老先生都已经去世几十年了。
容隽面色平淡:“不过是个被人捧得过高的说书先生罢了。”
江其姝说,“说书先生写的书能那么值钱?”
容隽瞥她一眼,“那就要看写的是什么内容了。”
鲍霖不仅有个好使的脑子,而且足够大胆,他的书当初一发出来刚开始无人问津,甚至被人以伤风败俗为由报官烧了他的所有书籍。
至于这剩下来的几本,和为什么这么值钱,自然要说人的虚伪之心了。
书确实烧了,但其实人的好奇心是无止境的,越是标了禁书便越是好奇,有些人便把书藏了几本。
好东西当然要兄弟们一起分享,这书渐渐的就在男人之间流传起来,以至于后来,鲍霖去世以后,这书更加稀奇,自然也更加值钱。
江其姝噢一声,所以这还真是胆子足够大的人。
容隽不动声色的看一眼她刚刚戴上去还没摘掉的珠花,问,“容珺给你的?”
江其姝点头,在他面前晃了一圈,“好看吗?”
容隽呵一声,“人好看,跟珠花有什么关系。”
这话江其姝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不开心。
算了,让他夸个人比登天还难,江其姝也没指望他。
只是瞧着他这喝着茶一脸闲适的模样,开口问道:“听说魏尚远最近看你有些不顺眼?”
容隽说,“他看不惯的人多了去了。”
江其姝点头,略微有些心虚,“我把魏清揍一顿的事情听说他还去皇上面前告状了?”
“嗯。”容隽看她一眼,“你想问什么?”
她心虚的挠挠头,“皇上怎么说?”
“罚我在府里闭门思过一个月,还有一年的俸禄。”
江其姝:“……魏尚远该气坏了。”
这惩罚相当于给容隽放了一个月的假,况且,一年的俸禄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江其姝笑出声,萧景还真是够损的。
“那你这一个月是不是就不能出府了?”
容隽思索一瞬,“算是。”
“什么叫算是?”
容隽说,“最近云南那边有些事情,皇上派我前往查看一番。”
云南,江其姝皱眉,“那不是安王的封地吗?”
容隽抿唇,“正是因为此,才会让我去。”
最近云南的一个小县衙的师爷被人带着见到了皇上,冒死请谏,请皇上为云南的百姓们主持公道。
原是最近云南不知何故经常有人失踪,而失踪的人又都是些妙龄少女,或者刚成了婚的小媳妇。
一连好几起的失踪案,没有丝毫头绪,负责此事的县令查不出个因果,便想着往上面申请,希望帝京能够来人协助查一下这个案子。
谁知那去帝京送信的人始终没回来,而失踪的人始终在继续,县令这才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便打算再次派人到帝京,并且特地聘请了镖局护送,还分了几路人。
这样一来,总有人能到帝京。
但送信人出发的当天,县令暴毙在书房,是一刀毙命的,地上用血写了四个大字——莫管闲事!
当真是贼胆包天,这师爷孤身一人上路,一路上乔装打扮,各种伪装,这才活着到了帝京,在友人的引荐之下见到了皇上。
容隽沉思片刻,“那些送信的人皆未到帝京,这帝京里,怕是暗处也藏着眼睛。”
江其姝说,“查案办案也不该你管啊,大理寺跟京兆尹是干什么吃的?”
这人永远喜欢往风暴中间跑,这次,定然又是他主动请命想去的。
看出江其姝的想法,容隽摊手,无奈道:“这次真是冤枉,查案有大理寺卿周旻文在,哪里用的到我,皇上让我同去,不过是想着我和萧谨许久不见,让我们叙叙旧罢了。”
江其姝斜他一眼,“你跟我解释这个做什么,你去哪里我还能管得着?”
容隽咳嗽一声,“差不多行了。”
这女人,全是他给惯的。
江其姝没理他,自顾自的把玩着茶杯。
容隽捏捏她的鼻子,他觉得自己真是入了魔,竟然会想要把她揣口袋里带着,走到哪就带到哪。
但此次案件不知道暗处的人是谁,在帝京有着什么势力,若是带着她去了云南,到时候怕是顾不上她,相比较云南,如今还是帝京要更安全一点。
“我这次出去,是秘密行动,但不提防有心人会打探消息,你就待在府里,莫要出去乱跑了,我让林常留下来,别耍小性子,别离开风影的视线,听见没?”
江其姝点头,“我知道,你去忙你的就是,我那么大的人了,保证不出去乱跑。”
如果不是这丫头这句话已经说了无数次,容隽真的很想要相信。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摸摸她的脑袋,“你听话。”
江其姝一瞬间就软了心肠,怎么办?找了个心里整天装满了国事的男人,她该感到自豪还是生气?
她仰着脸看他,发现迎着光的角度,就像是现在这般,看他的时候似乎他更英俊了些,说话时微微颤动的喉结,看上去很有魅力。
他又叮嘱了江其姝一些事情,有没有听进心里去暂且不好说,因为江其姝全程在盯着他的喉结发呆。
他发觉了,但是并未停下叮嘱的话,反正,不管她听不听,他都要费两遍口舌,回头还是要和风影,林常单独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