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香香送走了那个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后,发现门口积了不少雪,拿了扫帚扫,这时就看见一个戴了大兔毛帽的捂的严严实实的人走上了阁楼。还没等她开口,那人就开口了,“是我!“她便明白了,是盛启文。
“启文,你最近一直若隐若现的,太神秘了!“两人坐在屋子里电暖气旁取暖,喝着红茶。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事还没有结案!“盛启文低沉地说。
“为了我你受苦了!“她低低地说,虽然她并不知道他为她付出了多少。
“我是心甘情愿的,你也不用客气!“
“我倒不客气,你却越来越和我见外了,每次来只是说会话就走!“
“但我反而觉得没了那种买卖关系,咱们更亲近了呢!“盛启文说。
“你真的这样觉得?“香香一本正经地问他。
“我已习惯了和你心心相印,身体的欲望反而退为其次!“
“最近我也老看电视,关注新闻,好像最后警察说,树林里那具尸体经过黑皮家属DNA比对,居然不是黑皮!他家的人本来觉得不大像,然后决定鉴定,结果一出来,连警方都大吃一惊,真不是黑皮,不是黑皮又会是谁呢?还有黑皮去哪了呢?”香香把她所了解的以及疑惑的一股脑儿全说了。然后望着盛启文。
“既然不是黑皮,那么现在在警方看来,黑皮就不是个死去的人了!也挺好呵!”盛启文说道这儿竟笑了。
“可是咱们明明知道……”
“也许他真的当时是没有死,只是昏了过去呢!”盛启文忽然神秘地说。香香听了肩头一缩,吓得双面圆睁:“——怎么可能?”
“你以为人是那么容易就死的?”盛启文很怪的口气说着。
“你别吓我!”香香变得异常紧张。
“你不用怕,一切有我呢,他不会来了!”
“你到底怎么处理的他呀!”
“你还是别问了,我不能说了!”盛启文忽然看了一下时间,此时已是夜里十点了,“今晚没有客人?”
“唉,你怎么忘了?”香香提醒他。
“噢,”他一拍脑门,今天是二十号,这么说明天二十一号也不会有人来,每月二十号、二十一号和二十二号是香香的生理期,老客户都知道,这三天从不打扰香香,香香的月经周期是知名度最高的了恐怕,有那么多男人惦记着她什么时候会来大姨妈!——
想想多么不可思议,也多么合情合理!
“这么说你晚上是一个人喽?”
“是的,所以我比较怕!”
“我留下来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其他事情可做。
“可是不能与你共赴巫山!”
“我一个人去一趟也行呀!”盛启文坏笑着说。
“今天只能招待特殊癖好的客人,你也算一个吧!”香香说。
周羽在反复地梳着他的奔头,一个劲地抹水,一个劲地梳。
“梳的再仔细,一出门,还不是风向决定发型?”敦子在一边教导着,“看我,永远是寸头,什么风也别想替我决定头发的方向!”
今天敦子要带他去进一批货,好久没进货了,公司都不像个公司了!老板也快不像个老板了!
“还梳,你再梳一下试试,你什么意思?”敦子急了,“你是成心想让别人把你当老板还是怎么的?”
“我怎么会有那想法,我只是给老板您长长脸,充充门面,毕竟你领个要饭的去的话不好看!”周羽嘻皮笑脸地说。
“快快,拎上箱子,走啦!”敦子往嘴里塞了片口香糖,然后对琴妮、盛启文、小薇说:“看我,低调做老板,而他,高调当雇员!”
琴妮说:“也好,你们俩让别人分不清谁是老板,抢包的都不好下手哩!”
“有什么不好下手的,两个都抢不结了?”盛启文说。
“不过那就需要两倍以上的人手。”林蔷薇分析道。
周羽拖着他的大箱子,大箱子已腾空,专做流通交易使用,周羽还在肩上挂了个小单肩包,里面仿佛装满了钞票!其实都是些纸巾,他昨天起鼻炎就犯了,老是鼻塞,但还是想和老板出去见识见识。毕竟敦子是书画经营方面的行家里手!别看他那么胖!
敦子开着车在雪化后的公路上往高速公路那边奔去。
“老板,人联系好了么?”周羽问。
“你就别操这份心了!”敦子一拐上了立交桥。
“钱带够了么?”周羽又问。
“叫你别问非要问,管那么多!”敦子一拐下了立交桥。然后忽然就愣了,“咱这是去哪儿?”
周羽说:“不让我问你却问,我怎么知道?”
“想起来了,先去老辽那里!”敦子笑着,加大油门,向一座宁静的小村庄奔去,小村庄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了,也越来越不宁静了。
路修的还不错,全柏油,敦子把车停在村子中间大戏台旁。
然后打电话:“老辽,我到了!”然后和周羽下了车。
不一会儿,老辽,一个长得神似周润发的中年男人骑着辆自行车赶过来了,他穿着周润发常穿的那种风衣,围着周润发常围的那种围巾,保持着周润发特有的那种笑容,他将车停下,站定,冲两人一挥手,“走,看货去——”完全是河南方言版周润发!
老辽的家如同一座碉堡,方方正正,盖了三层。
“哇,土豪劣绅呀!”周羽感慨道。老辽说:“不过是个书画爱好者罢了,哪有你说的那么拽?”
敦子坐在沙发上喘气,边喘边挥手:“都拿过来吧!”老辽殷勤地一点头,拍了两下巴掌,从二楼就听见下来人了,两个长得酷似李连杰的麻利小伙子抬了一口箱子下来了。
“我的双生子!”老辽对周羽介绍,显得很自豪。
“一家子帅爹帅儿子!”周羽有感而发!然后他看到了大箱子。
这不是自己曾经做梦梦见过的放满了黄金的大箱子吗?说来看着眼熟!周羽现在对谁的箱子都眼熟,都以为是自己的!恋箱癖?
只见老辽念叨着密码,打开了箱子。
满满一箱子古旧字画,散发着缕缕陈年酱味!周羽鼻子不舒服也闻到了。
敦子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周羽后发制人,连打五六个喷嚏,整个屋子空气湿度都加大了!
敦子戴上口罩,戴上手套,开始像做手术一般仔细地看起箱子里的东西,他轻拿轻放,每个都打开认真地看上一分钟,然后把看上的摆在一边地上,看不上的摆在另一边。
眼看箱子就被他拿空了,而看上的那一堆却只及看不上的一半!
老辽在一边有些着急,却不便说什么,两个儿子互相使着眼色,不知是什么含义!周羽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终于,敦子戴着口罩嗡声嗡气说了句什么,谁也没听清,老辽问:“你说什么?”声音很大,还是爬在敦子耳边的,一时敦子被震得在那里晃了两下,差点倒下以身殉职。
敦子摘下口罩,嚼着嚼了两个多小时的口香糖,说:“就这一堆,多钱!”他指着看上的一小堆。
“我以为你会全要了呢,只要这一点呀,两万吧!”老辽说。
敦子头一歪,眼皮一翻,说:“我晕——”然后正色说,“老辽,你什么意思,不是一千块一张吗?这才几张,十来张嘛,一万!”
“要的少,太少,一千一张是五十张以上的价呀!若你全要了,这一共是八十张,我就给你一千一张!”老辽看着周羽对敦子说。
“不太好,说实在的,就这一小堆也不够理想,东西质量不如过去了,要不我也不会只挑这一点,你知道我过去都是有多少要多少的!”
“那是你眼光提高了,不能说这东西质量下降了。”老辽说。
“也许吧,”敦子用口罩擦擦脸上额角的汗珠!
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只听见门外有卖芝麻糖的吆喝着走近又走远。
“要是,”敦子正要说什么,周羽一阵巨大的擤鼻子声打断了他,只见他嘴动了动没有什么话说出来。
待周羽停下,敦子又开始说,“要是,”同时周羽又一阵巨大的擤鼻子声,敦子只好耐心等周羽整好鼻子,才说:“要是,”说到这儿警觉地瞅瞅周羽,见周羽没动作才说,说的小心翼翼,边说边看周羽:“两堆全要了,多钱?”
老辽也小心翼翼看着周羽,说:“八万!”
“我晕,一分没便宜,全要了,好的歹的全要了呀,你怎么也得便宜个三万两万吧!”敦子一急都急出太监腔来,尖声尖气的。
“既然老朋友了,我就让你一万!”老辽说。
“不行,再让一万!”敦子坚定如布尔什维克战士!
两个“李连杰”凑了过来,像是要打架!周羽一阵紧张,他可没想过要发生极端事件。没有准备什么招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