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医,周太医,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王嫱又向前跑了几步,喊了几声。
周太医一个劲地摧小太监快点再快点,王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车却越来越快,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路尽头了。
“王爷,周太医他怎么了?”王嫱侧过身,看着仍是一脸似笑非笑的刘康问道。
“他头疼!”
“头疼?”
“嗯,头疼!”刘康也转身回王府,不止周太医头疼,他也头疼,而且很疼。
王嫱忙跟上。
就是想了好久没想明白。
回到王府的王嫱一脸发呆地看着刘康,刘康一直憋着笑。
王嫱气得没理她,自顾自地去小厨房了。
刘康舍不得王嫱每天一日三餐的变成法儿的做各式“三菜一汤”来给他补身子,可是她做的菜实在是太好吃,才十几天时间,整个人感觉胖了一圈。
害得他以前的衣服穿着都有点紧了,再这么下去,不用三个月,一个月之后,他那俊美的王爷名号就得让人了。
刘康的变化,邵管家也发觉了,他心里沉着笑,便命人来给刘康量尺寸,紧赶着做了好几身新衣裳出来。
对于穿,刘康没有什么讲究,只要是舒服就行,所以府上的绣娘活也不重,这个时候,却给刘康从里到外的连着做了好几套。
还要是盛夏,身上的衣服不多,惹是换成在冬日里,里外要做得衣裳可就多了。
再加上,刘康吩咐邵管家给王嫱做几身衣裳来,所以也就难得的绣娘忙得个天昏地暗。
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王嫱,刘康总是双手抱胸依在门框上看。
吃饭的时候,有时会拉着她的手,笑她的手越来越粗糙,成了整天围着灶台转的小老妈子。
王嫱扁着嘴故意生气地说她乐意,虽然知道他在心疼她,可她出宫的时间不会太久。
尽管刚刚已经和周太医说过要一年半载的,却又难保太后什么时候想起来就召她回宫了,她不想白白浪费掉这难得的时间,要尽自己全部的能力照顾好他。
刘康到厨房间来给王嫱打下手,吓得厨房里的下人齐刷刷跪了一地,刘康把他们全赶了出去,下人们战战兢兢,立在厨房门口不敢离开太远。
王嫱让他帮忙劈柴,力气太大,差点把厨房的地劈出个洞来。
让他帮忙烧火,吹了一脸的灰还没把火生起来,俊美的脸就剩下眼白是白色的。
好不容易生着了火,又塞了满满一灶的柴,发现不对抽出几根,又差点把厨房给点了,还把绣娘刚刚给他做好的,上好的锦缎月白长衫烧了好几个洞。
两人相对哈哈大笑,她笑他堂堂王爷,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竟然连小小的一根柴火都对付不了。
他则笑她使唤堂堂大汉定陶恭王爷给她这个“小老妈子”打下手,那是大材小用,然后从自己脸上抹下一脸的灰就朝王嫱脸上抹去。王嫱躲不过,就把脸上的灰蹭到他的衣服上。
站在厨房外面的下人惊呆了,何时见过这样的王爷,很想叫管家赶紧去把周太医请来,他们这位不苟言笑,雷厉风行,打得敌人落荒而逃的王爷是不是让皇上把他的脑子砸坏了。
管家来看了一眼,眉眼都笑开了花,说他们多事,然后把下人全部赶到前院去,不准他们靠近。
不靠近可以,就是他们的肚子饿得慌。
这一顿中饭直到下午申时才吃上,不出意外的是王府里的下人跟着都饿了一顿。
王嫱一脸抱歉地看着管家和拉着她直喊饿的绿香,然后把意犹未尽的刘康拉出了厨房。
第二天,为了不让府里的下人再挨一顿饿,王嫱硬是不让刘康去厨房了,自己也只好不去了。
然后把做每一样菜的烹饪方法仔仔细细地告诉了厨娘。
厨娘极为认真地听着,她烧饭烧菜也算是颇有经验了,却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她听都没听说过的门道。
但厨娘知道王嫱在王爷心中的份量,也知道这段时间王爷嘴都让这个小丫头给养叼了,如何敢怠慢,一一记了下来。
这个时候,刘康就斜靠在门边,看着认真教厨娘的王嫱,见她甚至细到连包菜不应该用刀切而是手撕这样的细节都在慢慢教,刘康竟感觉今年夏天没那么热了。
待她教完厨娘,二人回到书房,刘康在处理公文,王嫱则在一边看书或写字陪着他。
刚来古代的时候,她连那本帐册上的几个字都认了许久才勉强认得。可现在面对生涩的《山海经》,她已能能看懂大半了。甚至有时还可以看看《黄帝内经》,只可惜写《本草纲目》的李时珍出生于明代,距离现在有一千七八百年,若不然看这个应该更有效。
到了这里,她总觉得学点医术实在太好了,尤其是在宫里的时候,她们这些宫女不可能有点小毛小病的也能找太医,若是懂点,无论是对自己还是身边的人,总归是好的。
当初在清河郡的那几卷《离骚》她一直带在身边,闲暇的时候会拿来照着刘康的批注临摹上几个字。
当然让她刻竹简不行,但拿上狼毫笔,沾上水在桌上写上几个字倒是可以。这一年时间以来,经常临摹他的字,现在她的字早已与刘康的字相差无几,甚至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寻常人根本无法区分。
不过,更多的时候,她还是喜欢写简笔字。
刘康来到她的身后,看她写的字甚是奇怪,有自己的笔锋,却又不似现在的汉字,只是看着更简洁,书写也更方便。
“你写的是什么?”看着桌上密密麻麻布满的“水字”,有些已经有点干了,有些才刚写上,带着水迹。
“《离骚》啊,屈原的《离骚》。”
“我知道是屈原的《离骚》,就是你的字有点奇怪,我从未见过,但又全识得。”
王嫱笑道:“是我家乡的字,比你写的要简单许多,但又好认。”
刘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难不成秭归的汉字与他从小所学的不一样?
“你一直在临摹我的字?”
“王爷的字笔锋劲透,如行云流水,看王爷的字就像在欣赏一幅极美的水墨画,实在太好看了,我学了一年了,也才学了点皮毛。你是怎么做到把字写得这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