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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能待在这个木屋里,外面发生的事我一概不知。
我由衷希望他能开口说说话,让我不至于一头雾水。他沉默的给我换了裙子,甚至还掏出把梳子给我梳头。
我转头看着穿新衣服的自己,第一反应竟然是丑。真的丑,裙子很好看,但穿在一个头发蓬松毛躁的尸体身上,实在看不出美感。而且尸体的眼睛睁得也太大了。
我遗憾的摇头。所以,我生来注定不是公主的命。
我就蹲在撑脸叹气,止修也不知道一直在忙活什么。从我这角度,能看到他皱眉头认真的眼睛。且不说他是反派boss什么的,他一个男的,少了只手,还想给尸体梳头,这不是为难自己吗?
我等了半天,他还在折腾,甚至连膝盖都用上了。我特别想取笑他,所以就站起身想要假装看看成果,嘲讽他两句。
谁知道……
他竟然用一只手,给我编辫子。斜辫子垂在尸体的肩膀上,额头还留些细碎的刘海。
好看。
我不得不承认,我美得自己都不认识了。所以,我应该好好打扮自己的。在这一点上,我连止修都不如。我有些飘飘然,觉得自己年轻了两岁,走的已经是甜美少女风格了。
他用粉色的丝带帮我在发尾绑了个蝴蝶结,十分困难,别说膝盖,都开始上牙齿……
当然,这点细节上的东西我是不会在意的。
我心情不错,他看上去也十分舒心。就在我快把外面的事忘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开口了。
“我马上就能复活你了。你再等等我,我现在就去。”
我浑身僵硬,后背一个劲的冒冷汗。“你说什么?”
拜托再说一遍!
“我很快回来。”
“不,你不用着急,先把事情说清楚!”我震惊的跟着他的脚步,连法阵的存在都忘了。我撞上法阵,又再度被闪现回来。等再看,木屋的门已经被合上。哪里还有止修的影子。
我惊恐的抓着自己头发,狠狠揪了两下。
我刚刚听到了什么?他在说什么!他说复活我!我不是已经死了吗?复活是怎么一个情况。我已经死了两年多了啊!
我吓得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没办法思考。这种恐惧感,比征服给我带来的还要强烈。前者是力量的绝对压制,后者是被掐死心理阴影啊!
我急得绕着法阵不停走。
不会吧?他要怎么复活我?我要怎么活?我活过来要怎么办?他又要掐死我吗?还是说要换个方式囚禁我?
我承认自己很胆小。死了可以打他、可以骂他,但是如果真的活过来……我大概会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想活啊!
他不是来这里拉拢征服出战的吗?他不是来这里增强力量的吗?这和复活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只想去见圣主,生命对我没有意义啊!
如果他复活了我,发现活着的我没有死的尸体更讨欢心呢?又会掐死我吗?我又要再死一次吗?我放走卡微亚和卫拓,等于是背叛了他,我还害卡微亚变成了继承种,他会容忍我的存在?
我感觉自己快疯了。
我没有一点即将活过来的喜悦,反而是满满的恐惧。
我安慰自己,他一定是在说疯话。我明明已经死了啊!死人怎么可能还会复活呢?但转念一想,我现在还有意识,难道真的能复活?难道我还没有死透?
这太可怕了!
我想死啊!为什么就没有人能够明白呢?
我恨止修临到最后关头才把事情告诉我。以至于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他心血来潮,想也就这么去做。有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
我可是个罪人。止修是因为和我冒险变强的,四大堂的位置,也是因为我而泄露的。当时出了事,我没有及时回去认罪,虽然说是要救卡微亚和卫拓,但是站在驱魔一族的角度,为了救一个吸血鬼和人类,这样的说法肯定是行不通的。
四大堂一定会把我列入背叛者的死亡名单。
我死了还好说,最多就是烧烧尸体什么的。如果我还活着,回头说不定还得我老爸亲自来大义灭亲。木家很尴尬、很难做人啊!
就算我跟着卡微亚和卫拓,我是驱魔人,短时间内看起来没问题,但肯定不是长久之计。再者,说不准卡微亚和卫拓看着我还会心里还难受,毕竟卡微亚变成继承种、毕竟以前我和止修还说不清道不明……我也不能因为别人善良,就厚脸皮啊!
我的所有活路都被堵死了,活着反而是件辛苦事。至于跟着止修看反派大boss统治世界什么,我都死在他手里一回,实在无法再对着他讲述光明。我自己不疯、不黑暗都不错了。
我胆小本来就小,已经做了自己所有的力所能及。我向圣主请求,拯救世界、改变反派什么的……这么伟大的事情,就交由英勇的勇者去做吧。
我该死就死了!活着也是添乱。
我设想一下自己复活后的结局。
我没有办法对止修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必然会有再背叛他的一天。第一次背叛就被掐死了,如果还死性不改再有第二次……我一定会生不如死的。
我捂着脸无助的蹲在地上。我想家了,但尽管老爸心疼我,我也没办法向他寻求保护。那是一种被世界孤立的感觉。
我本来以为,圣主让我死了还有知觉,是对我所犯罪孽的最残酷惩罚。现在才知道,活过来才是。
我忽然灵光一闪,在屋子各处找利器。
如果我一醒过来,趁止修不注意当即抹脖子,是不是一切就能结束了?
我不用再保持现在的状态,也不用再战战兢兢痛苦的活着。或者,我应该再狠一点,直接自杀把尸体一起毁了,对!这样比较安全!
这样对自己下狠手,我有点小紧张。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它要求下手要绝对的干净利落。要是不小心,没死成……
我需要勇气!
我给自己鼓励。
我大概是整个艾伯大陆最没有出息的驱魔人。明明能活,却已经在盘算死的事情了。我感到无比的自责,好像自己的信念崩塌了,根本没有资格活在光明之中。如果我争气一点,活着和止修最后拼个他活我死,壮烈牺牲也好。
不知道这么做的话……这次又会怎么死。
我默默摸了自己的脖子。还是害怕。
不过,至少结果不用我忧心。反正都是死。
我一个人想了很久,还没有决定好选择哪种死法。木屋外面地动山摇。藤蔓哀嚎的声音尖锐刺耳,好大的声音,好像整片森林都在惨叫。
我看到了地面隆起的树根。是木屋旁边那棵大树的树根,它摧毁了小床,我的尸体跌摔在树根之间。我看到树根底下的森森白骨。想起征服曾经说过,藤蔓吸食巫师的血肉……
艾伯大陆曾经,竟然有这么多的巫师……
在传说中,巫师背叛了恶魔,帮助圣主对恶魔下了诅咒。恶魔消失后,他的七个原身就在艾伯大陆上,对巫师进行了追杀。在七个原身沉睡前,艾伯大陆几乎已经没有巫师的存在了。
因为巫师擅长制作药剂,所以现在艾伯大陆上的巫师,其实都是药剂师,并没有什么诅咒力量。那些说自己会诅咒的,都是骗人钱财的骗子。多少人也曾认为,巫师是根本不存在的。
所以,艾伯大陆上,巫师也曾占据一席之地。
恶魔的原身,是将他们灭族了。
我为原始血脉的力量感到恐惧。他们那么轻易的就将一个种族灭绝,驱魔人、人类,是不是也会走上巫师的老路。
我只顾着惊叹,根本没注意,自己的尸体陷入了树根之间。两道法力打了过来,树根发生断裂却没有停止蠕动。
是止修!
他跑来扛起我的尸体,带着我冲出木屋。止修在树木间跳跃穿行,不停的喘着粗气。
外面完全变了样子。地上没一处平静的地方,树根交错吞噬着地面上的一切,无数的黑色虫子在粘稠的黑水上爬行。
藤蔓发起了攻击,却避开了止修,全往止修身后去。
我连忙回头。才意识到止修现在是在逃亡。征服在他身后追着不放。
止修把征服放出来了!
我看着征服狰狞的笑容,一下就猜到了。
在这时候,我的心理素质意外的好。我竟然还想了想,至少不用担心复活的事情了。估计没一会,我和止修都会死在征服的手里。当然,我的死具有另一种意义。
止修的速度明显比不上征服,全靠藤蔓在阻拦。更何况止修还扛着我的尸体……少了一边手,抱是不可能了。
我看着征服越来越近,被追逐的感觉太令人害怕。
我闭上眼睛,不敢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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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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