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崇云在尹朝发生政变的那天夜里就准备好了一切东西,船只,仆人,从很就前就收集着的关于宁竟瑶用过的东西,他要带他的傻爹爹离开尹朝去别的国家。
只不过那个时候宁崇云被宁竟瑶骗过去了,以为男人还是那个傻子,所以丝毫没有警惕,到头来来接人的时候只剩下空荡荡的王府。
当时由不得宁崇云细细想去,外面就乱了起来,他狠了狠心离开,竟是最后头也没有回。
宁崇云很早以前就开始和别的国家做往返的贸易生意,因此在许多地方都有落脚地,他愿意打算带着‘还被流产打击的可怜兮兮’的‘傻爹爹’去一个相对暖和一些的国家,那里是可以娶男妻的,到了那儿,他想给傻男人一个名分。
他潜意识里对男人有愧疚,看着男人当时身下一滩血哭着说宝宝没有了的时候,宁崇云其实也难受的想要杀人!
他打定主意到了那个国家后把傻男人的身体养的好些后,就再要个小生命,这次不会有任何差错在出现了,他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他的傻爹爹还有男人重视的宝宝,可惜到头来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独角戏!
他以为还傻着的男人早就恢复了记忆和智力,在他勉强还装的委屈兮兮,被他当笨蛋一样每天难受万分的哄着他,他以前那从不正眼看他的冷艳又高不可攀的爹爹回来了……
宁崇云最后没有去他原先打算去的国家,而是中途转了方向到了西梁。
到西梁后的事情宁崇云做的很绝,他为了能够拥有抗衡某些人势力的力量,做的事情任谁听了大概都会觉得恐怖,但是宁崇云不在乎,他或许以前还算的上是个有良心的商人,但是最后那么点儿还坚持的温柔又湮没在某个对他毫无感情的人手里。
既然别人不稀罕他对他的温柔,那他还留着干什么?
西梁国陷入巨大恐慌的时候,宁崇云很适宜的出现了,他在这个国家就像是邪教一样被许多人盲目的崇拜,相信着,西梁国君不是傻子,但是无可奈何。
没有什么比舆论和民心所向的不是自己更叫一个君主产生危机感。
宁崇云在短短时间又有了他想要的东西,他带着自己不愿承认的不甘和微妙的‘捉奸’心情回去了尹朝,届时,他的身份几乎能与尹朝的新帝平起而坐,更好笑的是,他们两个谁都失败着……
宁崇云曾想过男人是在什么时候恢复记忆和智力的,但是结果却是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他都有些无法接受。
他甚至有点儿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件无法任由他摆布,无条件依赖自己,软绵绵的亲吻自己,然后说着‘云云你喜不喜欢我’的宁竟瑶了。
他有相当长的时间祭奠并憎恶着傻了的男人,又用一段时间把那奇怪的感情看破,转化为了禁忌的爱恋,现在突然把他打回原形,宁崇云甚至顾不得自己还崩裂的伤口,也见不得男人和另一个人那么亲昵,于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让宁竟瑶,他那现在‘柔弱’的不行的爹爹瞬间冷清的眼底出现裂痕的话:
“真羡慕呢……是崇云自己没福气,儿子才三个月就没了。”
就像宁崇云想的那样,男人很不好受,可以的话,宁竟瑶几乎不愿意去想起那段恐怖又难过的时光。
他也不知道宁崇云是不是以为那个孩子是他故意不要的,不知道宁崇云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呼吸都瞬间变的困难起来,好似在水中摄取着稀薄的氧气……
尹深颦眉,视线看向宁崇云的时候泛着冷光:“如果你来是想说这些的话,我认为你可以走了。”
宁崇云听尹十四说过尹深的存在,于是在这里看见和尹十四气质完全不同,却相貌一模一样的人时也不诧异,听到对方略带讽刺的谢客,阴冷的笑意终于绷不住的显现出来:“怎么,怕我把老男人抢了?”
尹深没有回话。
“放心,现在我爹爹还给崇云怀着弟弟呢,要是出了闪失,又要哭死哭活的让人心疼了。”宁崇云垂下眼,簇状的卷长睫毛在眼睑下形成一片格外好看的阴影,话中的最后几个词说的轻轻的,好像他自己为此很是苦恼,“对了,能让我和爹爹单独待会儿么?我可是有好多事情要和爹爹叙旧呵……”
宁竟瑶还未开口,就被尹深挡了回去:“你觉得呢?”反问的非常没有余地。
但是宁崇云却根本像是没有听到尹深说的话,深深的看着宁竟瑶。
男人看着比女人还要漂亮几分却身材高挑体格精瘦的与他有着化不开的血缘关系的宁崇云,知道有些事情该解决掉,于是对尹深说:“你……”
尹深没有等男人将话说完,刚说出一个字,便冷着脸打断了:“好吧,瑶瑶,但是我觉得我有必要在一旁看着,免得发生些不太好的事。”
其实宁竟瑶现在在这里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宁竟瑶的处境连他自己都不能做主自己的事情,所以得到这样的回答没有太过意外。
男人还可以肯定,如果自己不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不能长途跋涉,肯定是已经远远的离开了北桐这个战后废弃的城……
只见尹深离开宁竟瑶的身边,坐到了方才的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杯清茶,状似毫不在意,实际却漫不经心的看着床那边的两人。
宁崇云大概也不介意有人旁观,他追逐了那么久,却只拥有了短短的几个月,最后以悲惨收场的感情在一瞬间混杂着各种情绪堆在心里,但却隐忍不发着淡淡的问道:“我的好爹爹,你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由于房间是在二楼的最边上,午后的阳光很轻松的透过窗户懒散的将空气中的粉尘照耀着显现出来,并且将屋内的色调营造的格外温馨,即便是假象,也叫人不忍破坏。
宁竟瑶看着手心落下的阳光,并不刻意的避开青年的眼,说:“……再次落水后。”
“很好,爹爹,最好别骗我。”青年的手就像很久之前那样轻轻摸着男人高耸的腹部,却毫无感情,手指修长,指腹缓缓的摩挲过那柔滑的被单表面,又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喜欢’二字被一个青年对着一个大肚子的男人说,分明怪异又矫情,却被宁崇云说的很是自然又莫名酸涩。
男人能感觉到尹深在听到这个问题后注视过来的视线,他抿了抿唇,道:“崇云,那时候我是个傻子,而你是我儿子……”
“别拿血缘关系堵我,乱伦的事情早就做过无数遍了,现在提你不觉得很没有说服力么?”宁崇云笑。
“这不一样。”
“有何不同?”青年的手离开离开男人的肚子,来到男人刚被尹深亲吻过的唇角,拇指指腹擦过那个地方后滑过下唇,“我果然还是喜欢傻了的爹爹要多一些……”
“……”宁竟瑶不说话。
“不说话的话就默认喜欢我喜欢的要死。”
宁竟瑶终是拍开青年的手,道:“崇云,不要这样,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是个傻子,做不得数,当不了真。”
“当不了真?”青年看着被拍开的手,阴霾布满眼眸,“好,说的真好,可我当真了……”
“我不是以前那个小世子了爹爹,别以为你说几句重话我就会紧张兮兮的畏首畏尾。”
“我不想出局,谁也别想让我走,还有,我知道你也忘不掉我们的小宝贝是不是?”宁崇云说完,眼底方才的阴戾瞬间消散,好似被压在了最深的地方,他站起身,帮男人捻好被子,转身给了一旁的尹深一个眼神便走出房间。
尹深见状,给了男人一个浅笑,就跟着出去,然后把房门关上。
宁竟瑶从后面可以看见宁崇云背后渗出的点点血斑,还有尹深其实一口未动的茶……
他放在被子里温柔搭在腹部的手狠狠拽紧了,却又不一会儿就松开,无意识的去转动手腕的玉镯,最后又恢复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根本不为外面可能会打起来的两个人担心。
男人也不仔细的听外面有何动静,料定了两人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手就从被子里伸出,滑进了自己上衣衣衫里面,手指轻轻勾过那肿胀的乳尖,再拿出来时,食指上便挂着一滴乳白色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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