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袑延从兰芳阁出来后直接去了他的暗桩——聿龙殿。
平日里他很少会来这里,一般这里的事务都是祁阳主理,四大掌事辅佐。
聿龙殿的杀手数以万计,在憬椿民国各个角落遍地开花。
易袑延自然是不识得那些杀手的。聿龙殿的杀手没有名字,只有简单的数字编号。
他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干的都是和杀戮有关的买卖。
只要雇主能够付的起足够的钱,他们便会替他们除去不必要的麻烦。
聿龙殿就像是一座大山,明暗两道,皆是无人能够撼动的了它。
聿龙殿四大掌事之一的丰坤收到消息,早早地等候在了聿龙殿外。
狭长的通道里,一辆黑色的汽车缓缓驶来,丰坤上前一步,做好迎接的准备。
待车停稳之后,易袑延和祁阳一同从车上下来。
“延爷,祁哥。”
丰坤微微欠身,把头压的很低。
易袑延沉着一张脸越过丰坤直接往聿龙殿走去。
明骚易躲,暗贱难防。
最近有个不怕死的狂徒,竟明火执仗地把手伸到了易袑延的地盘,与他抢生意,这真是老虎嘴里抢肉吃——要饱肚,不要命!
此人便是鸿通赌坊的陈鸿才。
海偃洲大小赌坊数不胜数,若是规矩做生意倒也是相安无事。
可偏偏这陈鸿才是个不安分的傻怂,被猪油蒙了心,居然鬼迷心窍地打起了易袑延云灵庄的主意。
鸿通赌坊算是海偃洲第二大赌场,上头被云灵庄压着。
陈鸿才贪财,自然是想灭了那云灵庄,独自称王称霸。
这几年他暗地里陆陆续续搞了不少幺蛾子,但都没有将云灵庄拉下神坛。
就在几日前,这孙子终是按捺不住,狗急跳墙,找了一帮地头蛇鼠去云灵庄闹事,杀了十来个伙计,并扬言这就是与他陈鸿才作对的下场。
易袑延本无心理会这样的草包,可没想到,陈鸿才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杀他的人!
这若是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岂不是枉费易袑延在二十一世纪时“人间阎王爷”的称号?
他这人,喜时,光耀万丈,怒时,赤地千里,凡得罪他的人,皆是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今天易袑延大驾聿龙殿为的就是这事。
偌大的厅内,易袑延一言不发地坐在自己专属的软椅上,此时的他周身冒着骇人的冷气。
刚才祁阳已经大致将陈鸿才的事转述了丰坤,该怎么做,他心里也有谱了。
过了片刻,丰坤毕恭毕敬地来到易袑延面前,谨慎道:“请延爷安心,我这就安排下去。”
易袑延沉着眼,目光阴冷地看着丰坤,“把事做干净,上次的事我不想再看到。”
上次?
丰坤被易袑延看的毛骨悚然,瑟瑟哆嗦,他想起来了,那次确实是一个失误。
同样也是替易袑延除害,丰坤低估了对手,找了一个新来的杀手,结果不仅任务没完成,还损兵折将,死了三个聿龙殿的杀手。
为此,丰坤忙答:“不会了,这次我让十七去。”
十七是谁,易袑延并不知晓,但是关于这个杀手的事他倒是略有耳闻。
据说这个十七杀伐果断,从进聿龙殿到现在无一失手,是一名优秀的杀手。
易袑延冷冷睇视了丰坤一眼,默而不言。
温桃疲惫地回到公馆,宋景谊和青青一起迎接她的归来。
“汪汪——”
“小姐,你回来啦。”
宋景谊殷勤地从温桃手里接过包,眸中带暖暖的笑意。
“小姐,用过晚膳了吗?可还需要再吃一点吗?”
温桃摇摇头,径直上了楼,今天的她特别累。
推开内卧的门,清新的茉莉花香迎面扑来,温桃疲倦地躺在床上,半阖着眼准备入睡。
“桃儿。”
倏尔,李茹雅的声音传到了温桃的耳边。
“雅姑?你怎么来了?”温桃坐直身子有些惊诧地问道。
她想,这两天是怎么了,这李茹雅竟来的这般勤快?
“上头来任务了。”
李茹雅不参杂一丝感情的声音环绕在温桃耳边。
“桃儿,我本想让你专心应付易槿尘,所以先前我替你挡去不少任务。但这次,坤爷钦点了你,恐怕你得受累一次了。”
温桃闻言,倾城的月容起了一丝涟漪,比起杀人,她更喜欢救人,毕竟这两者有着天壤之别。
可她没得选,除了接下任务,她没有第二条路。
进了聿龙殿的人,没有一个人是能够承受的起因背叛而产生的代价。
因为凡私自叛逃聿龙殿者,不论因果,必诛杀!
“知道了。”
温桃颔首。
“嗯,桃儿,你切记伪装好,你现在不仅是杀手,还是温家小姐。不能被人认了出来,此次任务只许成功,不准失败。”
李茹雅对温桃还是很上心的,旁人可没有这种待遇。
“好的,雅姑。”
李茹雅离开后,温桃陷入沉思,她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窗外暮色朦胧,月出皎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