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苏府的厨房炊烟徐徐。
苏涟漪的贴身丫鬟猫儿恭敬敲门,前来通禀,晚膳已经准备好。厨子是郑管家今日白天找来的厨子,可见其效率之高。
夏初萤还想追问,但涟漪却要求先吃饭,怕饿坏了初萤。
用过丰盛晚膳,涟漪刚想休息,便被初萤抓了住,“涟漪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什么叫机械制铁厂,那是什么东西,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初萤很好奇,刚刚在餐桌上便开口问,但涟漪却说什么食不言寝不语,急死她了。
涟漪去了初萤的房间,想了一想,整理了下语言,“所谓的机械制铁厂,名气听起来很玄乎,但其实就是大型的铁匠铺罢了,之所以称之为机械,因随后可能还要制作出相关的物件。
在鸾国,若是想买铁器一般都要去铁匠铺,而铺子的老板也就是大师傅,带着几个徒弟,大一些的便雇了几名大工师傅,这样的家族式经营最大的弊端便是无法制作大量订单,只能小打小闹。
而我想做一大批铁具器械,我粗略的算了一下,若是找这些小铁匠铺来做,无法统一标准不说,花费还不少,其成本和工钱,完全可以自己开一个制铁厂,所以便决定建一个机械制铁厂。”
初萤听得一愣愣的,“你不是酿酒吗?你不是做妆品吗?怎么又要制作铁具?”她越来越不懂苏涟漪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涟漪微微一笑,“我确实是在酿酒和做妆品,但同时我也要将生意做大,扩大我的影响力。”为了以后不被人挑肥拣瘦,为了以后能把握自己的命运,她不要做弱者。
初萤点头,“我明白,但铁具和生意又有什么关系?”
涟漪笑着,凑近了初萤耳边,压低声音,将她未来想做之事和所需物品一一说明。
只见初萤的眸子越睁越大,因为她听见了从前从未听过的东西,很是期待、又很是担心,“这样……行吗?”
“不试试,又怎知不行?”涟漪笑道。
夏初萤支持涟漪做的一切,她仔细想了一想,“但是涟漪,有一个问题你必须考虑道。我们鸾国并非对铁具没有大量需求,而是历代皇帝对这铁器都有所忌惮,恐有人私造兵器,如今虽并列入历法,但生意人们却心知肚明。你若是开了这个工厂,我怕会有麻烦。”
涟漪一耸肩,“这工厂可不是我开的,我怕什么麻烦。”
初萤又是一头雾水,表情很是无辜,“你刚说完要开工厂,现在又说不是你开,涟漪你到底想做什么啊?我都糊涂了。”
涟漪噗嗤笑了出来,“工厂是我的,但挂名老板不是我,而是金玉公主夏初萤,话说,相传金玉公主和当今皇上是孪生兄妹,难道这个面子也不给?”说着,眨着眼睛算计地看着初萤。
初萤恍然大悟,原来涟漪是这么打算的啊,也笑了出来,“行,就这么定了,对外,就说这工厂是我的,我看谁敢找麻烦,哼。”
涟漪一挑眉,咱有“关系”有“背景”为何不用?她自认自己不是迂腐清高之人,该现实的时候就要现实,该市侩的时候就要市侩。
“就这么定了,问题解决了,我回去睡觉了。”涟漪正准备起身起来,又被初萤拽了回去。
“你这工厂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准备?”初萤问。
“明天啊。”涟漪很是无辜地眨了眨眼,把初萤狠狠吓了一跳。
“苏涟漪,你疯了?这几日你忙得连睡觉时间都快没有了,为何又要平添工作?如果你急需钱,和我说就好,要多少,我给你,你能不能休息一下?”初萤很是心疼。自从皇兄登基,飞峋去京城后,涟漪就开始了疯狂忙碌,她真是担心涟漪的身体。
苏涟漪闻言,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多了认真。“初萤,你不懂,我是在抢时间。”
初萤皱紧了眉,瞪大了眼,“抢时间?和谁抢时间?”
“和云飞峋。”涟漪答。
初萤是聪明的,经苏涟漪这么一说,一下子便明白过来。
涟漪唇角微微泛起,严肃的面容逐渐柔和,如同春暖花开一般慢慢绽放笑意,“飞峋为何着急建功立业,我便为何如此着急?当这战争结束、鸾国和平的一刻,便是我们的战役才开始的一刻。”
苏涟漪的语速很慢,却很坚定,面容丝毫没有语意中的凶恶,却隐隐给人一种幸福感。
初萤轻轻叹了口气,而后便也慢慢的笑了,“好,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永远记得,我夏初萤是永远支持你的,但答应我,不能太过劳累,要注意好身体。”
涟漪笑了一笑,“我会医术,如何保护自己身体健康,难道会不知?放心吧,我比谁都知晓如何维护健康。”每日早起的晨练便是其中一项。
站起身来,看了看床上睡得正想的熙瞳,“我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恩,你也早些休息。”初萤起身,亲自将她送了出去,外室的丫鬟这才入了内来,伺候着初萤洗漱安歇。
猫儿也一直等着自己的主子,见主子出来了,便安安静静跟在其身后,幸幸福福地回院子中去。
涟漪看着刚刚那一幕觉得十分神奇。初萤明明是那么天真活泼的女子,心灵手巧,有一副好女红,又有一副好厨艺,但在下人们面前,却摇身一变为高贵冷艳的公主。
若不是她与初萤交心,她真难想象,这两人会是同一人。
苏涟漪回了去,婉拒了猫儿的伺候,将她打发下去休息,自己则是快速洗漱后,上床安睡。她不敢在睡前胡思乱想,因为不能失眠,更不能影响第二天的工作。
未来的每一天,她都要当成十天来用。
……
第二日大清早,苏涟漪起床后照理跑步锻炼身体,而后让小厮打了热水洗澡,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陪着初萤简单吃了早餐,便出了门。
第一站,是欧阳老先生那里。
因为时间有限,她一边计算着时间,一边将这独特的课程有条不紊的为欧阳歉施教,今日的课程便是聊天,这看似简单聊天,其实也是治疗的一部分,依然是锻炼其思考能力。
两个时辰过后,课程结束,欧阳歉对苏涟漪依依不舍,却还是被涟漪哄着,与小厮去另一个院子玩耍,她则是有事要和欧阳老先生商量。
计划固然都是好的,但一旦付之于行动,便要考虑诸多情况。
苏涟漪从前只取过几次铁铺,对这个行业可以说完全陌生,更别说要建个大型的制铁厂了。好在,有欧阳老先生在,她此时此刻十分感谢命运,让她认识了欧阳老先生。
果然,欧阳尚默与她交谈了足足半个时辰,将大小事项都帮她想好,又揽下了招募铁匠的工作,解决了苏涟漪的一大问题。
这一次,苏涟漪并未拒绝,一者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更容易成功,二者是屡次三番拒绝别人的美意,也是一种不礼貌,何况,如果欧阳老先生能用这种方式表达他对她的谢意,她也愿意接受,因这时代的人最痛恨的便是欠人情,只要欠着人情,便寝食难安。
苏涟漪与欧阳老先生的管家徐昌一同走出欧阳府,老先生将这招募工匠的工作交给了徐昌,涟漪自然是千恩万谢,这里不表。
出了欧阳府,苏涟漪的第二站是李府,为了能实现心中的计划,苏涟漪已是将所有能用上的关系都用了上。
很幸运的是,在外巡视商铺的李老爷昨夜刚刚回岳望县,这个时辰正在府内休息。若非如此,她非扑个空不可。
涟漪进李府是不需要递送拜帖的,只要入了府,与家丁说上一声,便有小管事将苏涟漪引进去。李府依旧如初,时隔半年,再一次来到李府,她身份已完全不同。
还记得半年前,她是个需要依靠李府的小小商女,被卷入李府后院的争宠缠斗,被桃姨娘和李夫人来回拉扯,但这一次,她的身份已扶摇直上,虽不若李老爷那般,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可揉捏。
虽是雪后,但李府内几乎无雪迹,一如深秋一般。
入了大门,向内走之不远,便是李老爷的院子。涟漪在院外等候,小管事则是入内通禀。
李老爷并未休息,即便是周顿劳累,却仍旧在书房中查看着各个铺子递上来的账册,只不过脸色有一些疲惫。他穿着黑底棕色祥云锦缎袍子,肩上披着一条皮毛褂子,身材清瘦却笔挺。
香茗放在一旁,满是茶香,他却一直专注看着手上册子,时不时打两下算盘,已校数额。
小管事前来,恭敬禀告说,有客到,是苏涟漪。
李福安大喜,也顾不上对账了,赶忙将手上账册放下,“快请。”
小管事退了出去唤涟漪入内,李福安则是站起身来,命人换了新茶,上了茶点和瓜果,半年没见苏涟漪,他也是有些想念。
伴随着轻盈又富有节奏的脚步声,苏涟漪轻快又恬淡的嗓音响起,“李老爷,许久未见,进来可好。”既不巴结,又不陌生,是一种类似于小女子半撒娇之感。
李老爷也呵呵笑了,“半年未见,涟漪别来无恙?请坐。”说着,便将她让入座,一旁桃木小桌上放着的是名贵茶品和精致茶点。
“让您担心了,只不过休息了一阵子罢了。”涟漪道,“听李公子说,您如今周转于各个城间查看李家铺子,涟漪忍不住提醒您,还是要注意休息,毕竟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这句话,不是客套,而是她发自肺腑。
李福安能看出苏涟漪的真诚,心中也十分感动,看着如今的苏涟漪,就如同见到从前的许桂花一般。“涟漪放心吧,老夫这身体已十分强健了。”
随后,两人聊了一会,李福安为涟漪讲外面各城的战后变化,而涟漪则是将岳望县的几件大事为李福安讲着。后者则是惊讶于苏涟漪竟能将欧阳老先生这尊大神请到岳望县,对其赞不绝口。
涟漪和李老爷半真半假的客套聊天,心中却忍不住在想,李老爷如此嘘寒问暖,体贴慈爱,若她不知真相,还真以为其是个好说话、心地善良之人。
但,李玉堂所说的话她还记得,这李老爷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和善。转念一想,又可以理解,面前这人是做了一辈子生意的老狐狸,若是头脑简单,也不会将李家发展得如此大了。
虽如此,但这些苏涟漪却不会因对方的品行拒而远之。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有很多种,若是朋友便可交心、不是朋友便可交易。
人本身便是个复杂的动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又如何简单的了?
说了一会客套话,苏涟漪便慢慢将话题转到了她所来的目的上建机械制铁厂,她来找李老爷,就是这个目的。
她没时间挑选地皮重建工厂,她需要的是买下个现成得工厂,立刻便能投入使用。而找这样的工厂最好的方法,便是找岳望县的地头蛇李老爷,这岳望县是李老爷的地盘。
苏涟漪将她所需工厂的位置、大小和能接受的价位一一对李福安描述,后者虽惊讶苏涟漪开办工厂的目的,却未直接询问。
事实证明,苏涟漪这想法是正确得,找李老爷,就是找对了人。
只见李福安静静地想了一会,很快便想到了一处厂子,各个条件都符合涟漪所要求的,是一座印染厂,归李家所有。
李福安将这厂房的大概位置、情况与涟漪说了,涟漪很是惊喜,当即便表示这厂房正视她所需要的。对李老爷,自然又是千恩万谢。
李福安笑着将管家全康叫来,让其取了专门记录李家产业的薄子,以确定这厂房和李老爷记忆中的一样。查看之下,果然如此。李老爷也二话不说,立刻表示厂房赠送,以感谢她的治病之恩。
但苏涟漪哪里肯?最后两人商量许久才达成共识用一个十分低廉的价格转让了这厂子。
苏涟漪心中很是感动、又很感激,因无论李福安在外人眼中到底如何、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单就对她而言,是个好人!
这厂房并非闲置,此时那印染厂还在运作,虽不算特别赚钱,却也不赔钱。而莫名其妙将厂房转让给苏涟漪,这印染厂就面临两条路,一是遣散工人、宣告关闭;二便是择新厂址,重新开张。
无论是那种,都很是麻烦、折腾,也许其中折腾所需银两比这厂房的价钱,也没少了许多。
苏涟漪哪能想到,李福安之所以对她这么好,并非仅仅因苏涟漪曾为他治病,更有其母亲许桂花的原因。
好在苏涟漪不知,若是她知晓了,以她的性格,定然是不肯再领这情的。
无论如何,这工厂转让便算是敲定了,一晃,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
李老爷留她用午膳,涟漪婉拒,出门上马车,便想赶往妆品厂,因为今日是搬厂的第一天,想必那些大嫂姑娘们正打扫新厂干得起劲,她自然也是要帮帮忙,助助威的。
刚一出李府大门,却碰见到了老朋友,李玉堂。
李老爷将李家在岳望县的产业都交给了李玉堂打理,自己则是去到处巡视各地产业,昨天半夜才刚刚到家,李玉堂得到消息,今日匆匆赶回家来,探望父亲。
“李公子,好巧。”涟漪本已上了马车,见到李玉堂的马车前来,又顺着车凳下了来,面带微笑着打招呼。
李玉堂则是刚撩开车帘,半探着身子出来,闻声见到了苏涟漪,一愣。虽面上表情未变,其实心里是十分惊喜的。“苏小姐,真巧。”
涟漪款款而去,到了李玉堂的马车边,李玉堂也下了马车。
“你这是要干什么去?”涟漪一指李府大门。
李玉堂以为苏涟漪指的是他上一次所提之事,便上前了几步,压低了声音,“我想与我父亲再商量一下,自立门户之事,尽量说服他,能不撕破脸皮,最好还是和善解决。”
涟漪点了点头,“好想法,那你着急吗?”
玉堂一愣,着急?什么意思?他为何觉得今日的苏涟漪眼神有些怪?“还好。”下意识回答。
涟漪嘻嘻一笑,“还好就是不着急的意思吧?你的事若是不着急,就先来帮我的事,来来,上马车。”说着,便回了自己的马车。刚踩上车凳,一回头,见李玉堂还是直愣愣站在原地,补了一句。“今日中午,我请你吃饭。”
李玉堂被彻底弄懵了,听得云里雾里的,苏涟漪不是来关心他的事吗?怎么又出了着急还是不着急?说不着急又要先帮她的事?胜酒厂不是已卖了吗,她还需要什么?
突然,李玉堂有种自己被压榨的感觉,颀长的身子狠狠抖了那么一下难道这一次苏涟漪又看上他的什么东西了?
“快点,今儿中午的菜你随便点,我给你个机会吃穷我,看你能吃多少。”涟漪临入车厢,来了这么个一句。
玉堂哭笑不得,他能吃多少?何况,这饭钱,他又怎么会让一名女子拿?
待李玉堂上车后,苏涟漪的黑色马车徐徐而动,向着丰膳阁而去。李玉堂的马车紧随其后,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去往丰膳阁。
这是苏涟漪第三次来丰膳阁,却是李玉堂不知道第多少次,但这一次的感觉很奇妙,因是被苏涟漪请的。
小二见是这岳望县很出名的两人来,很是热情的招待,领着两人便上了顶楼最好的雅间。
雅间内,侍女们送上了香茗。小二上前,“苏小姐、李公子,不知二位要点些什么?”
丰膳阁是没所谓的菜单的,平日里,都是小二报菜单,而李玉堂却是丰膳阁的常客,小二自然就省了报菜名。
“先不用上菜,你们先下去,需要上菜时再叫你。”涟漪把小二和侍女赶了出去,雅间内便只有苏涟漪和李玉堂两人。
后者微微惊讶,不知苏涟漪有何用意,却也没阻拦,静静坐在一旁,端茶品茗,等着对方开口要东西。
“李公子,帮我个忙。”涟漪连茶也顾不上喝,开门见山。
“恩。”李玉堂点头答应,就知道她有事要求他。
“你可知,岳望县城,谁家做铁石生意?”厂子有了,欧阳老先生说要帮忙招募有经验的铁匠,接下来便唯有铁石了,只要将铁石解决了,便可以开工了。
如果是别的难题,也许李玉堂还能想上一想,但这个问题,他连想都不用想,“知道。”
苏涟漪惊讶,见他这么胸有成竹,难道绕了一圈,做铁石生意的正是李家?“是你们李家?”
玉堂笑着摇头,“不是,我们家不做铁石生意,是潇家。”
“潇家?”涟漪恍然大悟,“潇爷,潇小耽?”
玉堂点头,“是,潇家虽在岳望县没有明面的铺子,看似好像普通小户商贾,但实则实力极为雄厚。潇家以走南闯北的贸易为主,主要便是木材和铁石。无论是朝廷还是绿野,都有很深根基,甚至……”李玉堂压低了声音,“有一些三不管地带的铁矿,潇家也在开采。”
苏涟漪震惊。
三不管的地带,那是极为凶险的地带,连拥有大批军队的朝廷也很难进入,潇家竟能进入!?而这么实力雄厚的潇家,竟不在京城,而在这岳望县居住,太令人震惊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能理解。为什么朝廷忌惮铁器生产,不就是怕私囤兵器,这与现代禁枪的道理相同。而潇家拥有大量铁矿,便是一个隐形的兵工厂,这么一个敏感家族,怎么能高调的周游京城?
低调才是潇家的生存之道。苏涟漪不由得继续想到,这潇家想必也在这皇子夺嫡间投靠了哪一方的势力了吧,否则又怎么会这么平平安安的继续生意?
“那正好,将潇爷也叫来,咱们一起吃个饭。”涟漪赶忙道,心情是极好的,这天下真小,转来转去,最后还是这几人凑了一起。
李玉堂便叫墨浓去找潇爷潇小耽,那潇爷是极好找的,要么在仙姬的醉仙楼,要么在仙姬的醉仙楼,要么在仙姬的醉仙楼。
各位没看错,意思便是,其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泡在仙姬的醉仙楼,可见其对仙姬的痴迷。自己的小铺子偶尔去看看,看过之后也立刻回醉仙楼。
潇家老爷能同意?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潇家奶奶确实疼爱孙子的紧,认为其年纪还小,等年纪大了自然就收了心了,那潇家老爷在外威风凛凛,在内却惧内怕母,便也没了办法,任其自由。
反正,无论怎样,此时此刻的潇爷潇小耽,就是在仙姬的醉仙楼就是了。
果然,墨浓出去不久便将人找了回来,除了潇爷潇小耽外,还带来了一个穿金戴银满身恶俗的胖子土豪艾爷。
这是潇小耽第一次亲眼见到苏涟漪,虽平日里也看惯了仙姬的美艳绝伦,但看见苏涟漪时,还是忍不住惊艳了一把。如果说仙姬是美艳绝伦的芍药,那眼前的苏涟漪便是亭亭玉立的芙蓉。
他斜眼看了眼自己的发小李玉堂,心里点了点头,果然符合玉堂的口味。
“苏小姐,我可终于见到你的,”潇小耽是个自来熟,虽两人第一次见面,但表现得却十分热络熟悉,“你的神仙方真是帮了我大忙,太感谢了,不管怎样,这顿饭我请了,苏小姐你随便点。”
涟漪笑了,请客也有人争?真好,“潇爷,久仰久仰。”
涟漪的话音还未落,“别别别,这顿饭我来请,第一次看见美人儿……不对,是佳人,鄙人自然要请客以表敬意。”
李玉堂看见这艾爷便,眉头便微微一皱,质问着看向潇小耽让你自己来,你为何又叫来一人?
潇小耽很是无辜,强挤出笑容,“苏小姐为您介绍下,这位是艾爷,艾小然,是这家酒楼的少东家,刚刚我来时正好在楼下碰到,艾爷热情,非要拉着我去喝酒,我说我有应酬,艾爷便也一起跟了来。”如此介绍,算是与李玉堂和苏涟漪两人解释。
艾爷眼冒红心,一下子冲到苏涟漪面前,“苏小姐久仰久仰,哎呀,我娘也买了一幅神仙方妆品,天天念叨,这得是怎样的妙人儿才能研究出这么神奇的物件,如今我算是亲眼见到了,果然是妙人儿啊,妙人儿。”
涟漪嘴角抽了一抽,实在没想到能被人这么赤裸裸的表白,人家不都说古代人极为内敛,鲜少真是表达心中所想吗?这……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