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是在司家举办的,听说是司景湛要求的,这次因为司景洲去世的事情传开了,很多商业界的人都过来悼念了。
听说白家夫妇也一路从国外赶回来,老年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怕是他们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沈箬和宋霜停了车以后就往里面走去了,整个别墅大院的外面有佣人和保镖在等着,所有进来的人都得到了一把黑色的伞。
天上的细雨没有停,还在下着,落在伞上的时候,滴答滴答的,格外的让人觉得心情沉重。
别墅外面是白色的白绫挂着,保镖们撑着伞在外面规矩的站着。
沈箬和宋霜随着众多的人走了进去,没有人会想到司景湛竟然会把司景洲和白楚楚的灵堂放在家里面举行,因为一般情况下,都是送去了殡仪馆。
司景湛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漠然的站在遗像的旁边,他下巴上青色的胡渣已经刮掉了,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俊逸,但是脸上更多的却是疲惫和憔悴。
他对着所有来悼念的人都鞠了躬,有的人和司家关系走的近的,会询问安慰一番。
一直到悼念完成,整个大厅内就只剩下了司家的佣人保镖还有司景湛。
沈箬和宋霜也都在,宋霜看了眼司景湛,但是没有说话。
她知道,她和司景湛没可能了,因为司景湛最爱的女孩,死在了他的面前。
“景湛,节哀啊。”
沈箬开口安慰了他一下,因为现在的司景湛看着真的是太孤单了。
而在这时,只看到一个中年女人哭着跑了进来,整个人都被淋湿了,但是却全然不在乎,她直接就跑到了白楚楚的遗像前,声泪俱下的看着照片上笑容灿烂的女儿。
“楚楚……!楚楚,我可怜的女儿,妈妈来晚了,是妈妈来晚了!”
白夫人哭的嗓子都哑了,白威从后面紧追着白夫人赶了进来,生怕她因为伤心过度情绪失控。
司景湛看到来人,连忙走了过去。
“伯母,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楚楚……对不起,辜负你们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白威搀扶着白夫人,白夫人哭的死去活来的,听到司景湛的话,白夫人伸手狠狠的打了司景湛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回响在整个大厅,白夫人红着眼睛继续在司景湛身上捶打,好像在发泄一样,哭着让人心情压抑。
宋霜想上前,但是被沈箬给拦住了。
“都怪你们!你们还我女儿!还我的楚楚……!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死了我该怎么办啊,我还怎么活啊!”
白威将白夫人给拉住了,司景湛就一动不动的站着,任由白夫人在他身上打,在他身上发泄情绪。
白威面色严肃,开口呵斥道:“心蕊!够了!这件事情怨不得景湛,是楚楚她自己想不开跟着景洲去了,你别闹了好不好!”
白夫人情绪崩溃,哭着道:“我怎么办,你说我怎么办!死的是我们的女儿……”
司景湛低着头,突然跪了下来,跪在了白威和白夫人的面前,这样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为在所有人看来,白威说的没错,司景洲是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去世的,而白楚楚是因为司景洲的去世接受不了从而自尽殉情的,这一切在众人看来,司家,司景湛都没有错……
但是现在司景湛竟然跪下来了。
白威一愣,连忙弯腰准备把司景湛给扶起来,开口道:“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这件事情怨不得你啊,楚楚没了,我和你伯母都伤心,但是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你干嘛要跪啊。”
白夫人也愣住了,她捂着嘴哭了起来,掩面哭泣。
司景湛没有起来,而是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道:“伯父,伯母,当年你们不嫌弃我是个纨绔子弟,把楚楚交给我,是我没有照顾好楚楚,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以后还请伯父伯母把我当成儿子,尽管我没有娶到楚楚,但是我会把她的爸妈,当做我的爸妈一样对待,还请伯父伯母,节哀……”
白威面色难过,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混浊的眼睛也通红,他老年得女,也就楚楚这么一个女儿,宝贝的不得了,可是现在突然就没了,说不伤心,那当然是假的。
白夫人把司景湛拉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司景湛的脸,道:“刚才伯母把你打疼了吧……”
司景湛摇了摇头,开口道:“不疼……”
其实白夫人一直以来都很看好司景湛,这才在年少的时候就让自己唯一的女儿白楚楚和司景湛订婚的,只是没想到她的女儿会因为景洲去世也想不开跟着去了。
“我和楚楚她爸没来得及见到她最后一面,我听你说,是有两个女孩子陪着楚楚走完最后的时间的,她们两个来了吗?我想见见……”
白夫人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也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
司景湛点了点头,将目光看向沈箬和宋霜,白夫人和白威也注意到了,夫妇两个人都走了过去。
因为白夫人路途颠簸,又因为情绪波动太大,走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眼前突然一阵混黑。
沈箬正好在跟前,反应的很快,连忙扶住了白夫人。
司景湛吓了一跳,连忙走了过来,同时吩咐佣人去叫私人医生过来。
白威也连忙将白夫人给搀扶着,白夫人这才慢慢缓和了过来。
“白夫人你没事吧?”
沈箬的手还被白夫人在摔倒之际下意识的紧紧握着,白夫人意识清醒了一些,这才开口道:“我,我没事……就是刚才有些头晕,不是大事,没事的……”
正当白夫人准备松开手的时候,眼睛突然看到了沈箬手腕上一个很浅的桃花型的胎记。
白夫人混浊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几乎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又仔细看了一眼。
沈箬有些奇怪的看着白夫人将她的衣袖微微往上推开,在仔细的盯着她手腕上的胎记看,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