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烨一个凡人而言,似鬼谷深渊这般的魔教之地定是会让其觉得非常陌生。
他是独自一人而去,具体位置却不是宋子持或梅老翁告知,因为这两人是不可能把这鬼谷深渊的具体位置告诉秦烨的。这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更是为了以免让其成为那魔君倾城的人质,从而让瑶华宫处于被动的局面。
可他们不告知,凭秦烨总也能打听到,他最终还是开始独自上路了,可他自以为的独自却还是有两名瑶华宫弟子尾随其后。
这是宋子持的意思,而若是让灵药峰的梅老翁安排,则定不会想的如此周全,而且他以为,这秦烨还是他所见的,第一个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的凡人,可他又听闻这秦烨可是凡界朝廷所钦点的状元,而如此聪明的人,梅老翁还真是想不到为何他还会去魔教之地。
秦烨走了之后,年华才刚醒来,此时正好赶上喝药的时间,于是宋子持把年华从床榻上扶了起来,再把桌案上已然凉了些的药给端了过来。“来…”他准备喂年华。
年华喝过这梅老翁专门为她熬制的药,因此知道这很苦,便也不由皱起了眉头。“我自己来。”她自觉宋子持这一勺接着一勺的喂简直是种煎熬,便想来个一口焖。
“不要急…”虽宋子持猜到年华所想,可却还是不让她喝的这般急。
年华只能又放下本想握住这药碗的手,继续就着宋子持喂来的药,一口接着一口地喝了下去。直到这碗药被喝的见底后,年华才随意问道,“刚刚是有人来了么?”虽说自她住进灵药峰主殿后,这每日几乎都有人来看望她,也就当然有人是在她睡着的时候过来的,而之后,宋子持这斯也会与她说道,是谁来了,谁又刚走了,可他今日却并没有主动出声。
“是秦烨。”宋子持淡淡地看了眼年华说道,之后他没有移开目光,只停留在年华的脸上,就似在等待她的反应。
“秦烨?他怎么会来瑶华山?”年华可是一直都以为这秦烨此时应该还在邺城,所以便有些惊讶。
宋子持把药端回至桌案,“他此番是来找你的…”
年华自去了神域后确实已是很少与秦烨来往信笺了,所以难道他是因为如此才来找她?但待她细细捉摸,又觉得这秦烨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个而来找她。
“他来找我做什么呀?”年华边思考边低声嘀咕了句。
“我想他找你,是为了打听那妖胎之事。”宋子持坐回到床榻边缘如此说道。
若他是来问她关于秦殊的事,那么倒还是可以理解的,因秦殊之前是瑶华宫弟子,而当时秦烨与她书信时也常问起他的姐姐。“那师兄你是…怎么说的?”可秦殊现在的情况,若是让秦烨知道了,恐怕会大惊吧,所以若是让年华说,她可能会选择不说,可若是宋子持这斯,年华却以为不敢保证他会怎么说。
宋子持只淡淡道,“实话实说便可。”他可不认为还要拐弯抹角,毕竟秦殊是妖胎,而此时她就在魔教也都是事实,而这些,他认为都不必隐瞒秦烨。
年华并不奇怪宋子持会这么说,可秦烨这人,她虽与他只接触几次,也就并不是很了解此人,可从他的信笺中,年华却也看的出来,这人虽不是那种十足的书呆子,但性子总也执着,比如若他想知道一件事的真相,他便是无论如何都要知道的,无论是他问人,还是靠自己去发现。
“这秦烨此时…不会是已前往鬼谷深渊了吧?”年华沉默了一会儿,却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
宋子持似乎已料到年华定会问这么一句话,也就适时地为年华也为自己打开了神识。“情况如何?”他问。
而那边只过了一会儿,便有传音过来,“这凡人还未走到鬼谷深渊。”
“好。”宋子持听罢后,结束了传音并关闭了神识。
年华若不是还在床榻上,她可能就要整个人站起来了,所以果然如她所料,这秦烨真的是去鬼谷深渊了,即使他是一介凡人,不会任何法术。“这人怎么这般…”年华暗忖,怎么近日总是一个两个地就往鬼谷深渊去凑,那狐妖阿宛是这样,现在这秦烨也是如此!
但有瑶华宫弟子传音而来,也就证明其实秦烨明面上是一个人上路,但其实却有瑶华宫弟子在暗中保护。年华心中也就没那么担心了,虽然秦殊如此对她,但是秦烨和秦府却是帮过她的便宜爹娘们,所以年华还是希望他没事的。
观察到年华这脸上神情的一些细微变化,宋子持便道,“他到不了鬼谷深渊。”
这是什么意思?年华不明白,遂问,“师兄的意思是…”
“鬼谷深渊乃魔教之地,他一凡人是绝对不可去的,那两名师弟会在他到达鬼谷深渊之前把他带回。”宋子持本想在瑶华山便阻止他去,可他看穿了秦烨的心思,后者是那种坚定了自己的心,便是偷着也要溜出瑶华山的人,所以倒不如让他在路上尝些苦头,再让瑶华宫弟子带他回来。
年华知道这宋子持这话里藏着用意,便点了点头,但既是接近鬼谷深渊,那路上的魔教徒与妖族便应是不少,所以年华只不希望他不会弄巧成拙。
只是年华却也想过这样一个可能,她面向宋子持说道,“师兄可想过,万一秦烨真与那妖胎见面了,这秦烨能劝回她吗?”
宋子持可从来都不认为,这些魔教徒或妖族可以被劝回,就算是如狐族等与瑶华宫联盟的妖族,它们也都是因为看到了与仙门联盟的好处而已。更何况对象还是秦殊?“那妖胎连自己的族人都害了,所以这秦烨也定不可能让其改变主意。”
年华叹气,并点了点头,想着宋子持说的也对,不然这秦殊若是可被劝回,又怎么会到了今天的这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