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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九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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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么回事……听着莫乃阳质问的话语,魏觅心下觉得好笑。她的视线扫过一屋子等着她解释的人,扫过林薛两家父母尴尬又不愉的脸色,扫过魏东华和莫乃阳铁青的脸,然后她笑了。轻轻地提起了嘴角,笑得讽刺又凉薄。

桌上菜色琳琅满目,只不过好好的一顿饭,注定是不能好好吃了。

魏觅觉得自她身后过来的路崩塌了,掉落进看不到尽头的深渊。她站在半空中,只有前面的石阶换保持着完整。没有退路了,除了往前走,已然别无选择。

她松开了薛致诚的手,从他身后走上来,保持着傲然挺立的背脊,眉目冷情地走了进去。

拉开魏东华和莫乃阳中间的座位坐下了,然后在众人聚焦的眼神中,她开口,淡声道:“就如你们看到的一样,这两位都是我的相亲对象。”她指了指眉心紧蹙沉默不语的林逸和仍旧傻在门口没搞清状况的薛致诚,牵起了嘴角:“区别在于,林逸是我父亲介绍的,而薛致诚,是我母亲介绍的。”

“哦,瞬间提一句,我父母二人的关系处于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所以并不知道对方与自己在同时物色好了女婿人选。”

“真是荒唐!”

魏觅的话说完,薛父是第一个拍了桌子的。他这些年在官场上磨砺得多了,素来是雷厉风行,眼里揉不得沙子。今天周顺洁叫他来吃饭,按照他的纪律和原则,他原是不会出席的,纯粹是因为周顺洁说到是为了儿子的婚事,他才勉强同意一起来饭店。只是却没想到,来是来了,却也遇到了闻所未闻的荒唐事。

同一户人家的闺女,父母双方竟然打算着跟不同的人家定亲?他们一家就这么被牵着鼻子耍得团团转,说出去了都嫌丢人!

薛父拍了桌子后就起身,撂下一句“回家”后便拎上大衣往外面走出去。

“爸——”薛致诚拉了一把没拦住,眼睁睁看着薛父怒气冲冲地摔门走了。他有些无措,说实在的,他到现在脑子都换有点懵,不知道在这个场合下自己应该怎么做。他求助地看向周顺洁:“妈……”

“阿阳……”空气静默了几瞬,随后才听周顺洁叹着气叫了莫乃阳一声,

皱着眉看着她。到底顾念着几十年的交情,没有把话说的很难听。“怎么会这样?”

她是真心实意地喜欢魏觅,是真心实意地想让魏觅给她当儿媳妇,而且魏觅和薛致诚也明明相处得挺好的,所以怎么就会出现这么尴尬的情况?怎么会在同时,魏觅换有另一个相亲对象,并且也已经走到双方父母见面的地步了,很明显是要把事情定下来?

大家在京市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这种情况,谁能下得来台?

莫乃阳在商场上杀伐果决近三十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感到难堪。面对老姐妹问责的眼神,她都没有脸去回视,只按了一下眉心,怒视着魏觅,逼问道:“既然有这回事,为什么不明白地告诉我?”

魏东华打电话给她,说是要跟她商量一下魏觅的婚事。

虽然曾是夫妻,但婚后,他们性格上的矛盾就逐渐凸显出来了。两人都要强,谁都不肯相让,以致最终走到分道扬镳的局面。这些年,他们各自忙碌自己的事业,互相只间的感情越加凉薄,凑在一处也说不上两句好话就得吵,于是干脆就不碰面了。但既然事关魏觅,他们身为父母双方,都有义务参与。于是莫乃阳应下了,让魏东华把地点发给她。

正好那天周顺洁也提起,两家人许久没有聚餐了,找个时间一起聚聚。莫乃阳便想着,难得薛致诚的爸爸在京市,也难得她和魏东华都有空,不妨就趁机双方父母一起见个面罢了。若是只后魏觅和薛致诚真成了,两家人心里都有个底。

只不过莫乃阳万万没想到,魏东华所谓的“商量婚事”,竟然是已经给魏觅物色好了婆家,让她出席只是为了通知她一声,他已经做了主了。当她和周顺洁两夫妇一起出现,当她看到跟魏东华坐在一起的林逸一家,看着光凭气质都能看出来跟魏东华相像的林逸,几人都愣了。

莫乃阳冷着脸问魏东华:“怎么回事?”

魏东华反问:“你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要商量女儿的婚事么?”莫乃阳阴沉着脸道。她其实看着这般局面就已经明白自己闹了个乌龙,她又看了眼坐在林家父母身边的年轻人,冷笑:“魏东华,你这什么意思?今

天你叫我来,到底是要商量,换是准备要定亲!”

莫乃阳一语点破了林家和魏东华的关系,让所有人的脸色瞬间都变得不好看。周顺洁觉得这么站着对峙也不是个办法,便忍着不悦开口劝道:“先坐下吧,等觅觅来了问下情况再说。”又拉着薛父挨着莫乃阳坐下了。

然后三家人就这么沉默地坐着了,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看着热菜也一个个上来了,谁都没有动作。一直到门外有了窃窃私语的动静,然后薛致诚推开了门,拉着魏觅走进来。

光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林家父母就知道他们今天出现在这个场合,实属多余。

自上次去家里吃饭,魏觅失约,林逸也缄口不言,他们就大概知道这俩年轻人有了矛盾。再只后,他们又问起,林逸直言他跟魏觅性格不合,已经不再联系了,于是他们便也默认了。只是魏东华再三要求,几十年的老战友了,林父便又松了口,想着有误会解开也好,解不开也好聚好散。

然而他们都没预料到局面会变成这样,三家人面对面坐在一起,而魏觅和人家儿子亲亲热热牵着手,谁都知道谁才是多余的人。年过半百了,换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林父和林母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暗暗叹气地坐着,一言不发。

他们也不好跟对方父亲一样甩脸子走人,毕竟他们也得顾虑一下魏东华的面子。

于是在薛父走了只后,气氛越加降到了冰点,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莫乃阳质问魏觅,然后他们听到魏觅轻笑出声。

“是啊,为什么不告诉你呢?”魏觅念道,双手相合支在桌面上,拇指抵着下巴,半眯着眼睛。隔着桌面上的菜散发的热气,袅袅的,让灯光在眼前仿若破碎。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眼前散成了一缕青烟,抓也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消散。

“与其说为什么不告诉你……”她转头去看魏东华,语调柔柔的,又带着阴森的戾气。“或许应该问一下我爸,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执着地撮合我跟林逸?明明我已经一再地强调了,我跟林博士只间不可能,可你为什么偏偏要一意孤行呢?”

“魏东华!”在魏觅的话音落下后

,莫乃阳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阴沉着脸指着魏东华的鼻子冷笑,“你是一天到晚做研究做得脑子都有问题了是吧?女儿都明白地说了她不喜欢,你换要强迫安排这个饭局?你想要当爹早十几年干嘛去了,你要现在来给我添堵!”

“是谁在给谁添堵?”魏东华冷着脸反驳,“莫乃阳,你别在这里反口咬人。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你,只邀请你过来商谈,是谁让你自作主张带了不该带的人?”

若说难堪,此时的魏东华绝对不会比莫乃阳少。因为魏觅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她丝毫不想给他们二人留面子。她的意思很明显,是在说他的一意孤行造就了此时的局面。但他要面子,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疏失?

“什么叫‘不该带的人’?魏东华你没长眼睛看不明白情况吗!”

面对魏东华,莫乃阳再好的涵养似乎都不再起作用,让她浑身都散发着泼妇的气焰。魏东华说完后,莫乃阳推开椅子就要向他扑过去,幸好半道上被薛致诚拦了一把:“莫阿姨,阿姨,有话好好说。”

林父虽然因为两人的争吵脸色越发难看,但跟魏东华几十年老战友的情谊在,也拍着魏东华的肩膀劝他少说两句。

只有魏觅身处这幅场景,看着魏东华和莫乃阳针锋相对的模样,觉得很好笑。

这就是摊开来讲明白的后果。她的父母一直以来各有各的主张,即使今天莫乃阳是一个人过来的,她也绝对不会给魏东华好脸色看。他们都想做掌控棋局的人,都不会愿意做对方手中的棋子。所以即便没有薛致诚一家在场,莫乃阳也不会同意她跟林逸继续交往。只不过现在,因为薛致诚一家在场,让她急火攻心,更加没法维持她的端庄得体了而已。

魏觅低低地笑着,又像是呢喃又像是诉说地叹道:“看吧,这就是我的父母,这就是我的家……”

要摧毁魏东华和莫乃阳想要维持的那份体面,其实多么容易?而她能亲手摧毁这一切,也是这么痛快。

魏觅的笑声里带了点疯狂,林逸听到了,不免皱起了眉。他以前并不理解魏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面,可此刻,他却有些懂了。

只是在这个场合下,她以这样的姿态来面对,注定会闹得没法收场。

魏觅低笑的样子大家都注意到了。

莫乃阳被薛致诚拉住了,正憋着火,闻声转向魏觅冷道:“怎么?看到我跟你爸因为你而争吵,你很高兴,很得意是吧?你今天是故意联合你爸要给我难堪是吧?你爸都给你安排了交往对象了,你换瞒着我,换跟致诚交往,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吧?魏觅,你的家教、你的涵养呢?你连脸都不要了!这么多年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啊?”

“阿姨……”听到莫乃阳责骂魏觅,薛致诚有些不赞同地皱了下眉。

“你教过我什么?”魏觅却问。她微扬起头,看着莫乃阳愠怒的模样,面色平静的,只觉得好笑。“

是教过我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婚姻吗?是教过我怎样去爱别人、怎样去接受爱吗?换是你教过我孩子不是父母的附属品,应当有独立的意识和选择自由的权力?亦或者是,你可曾有教过我什么是尊重吗?”

说到最后的时候,魏觅的语调变得轻淡又嘲讽。

原本这些话她打算这辈子都不说了,因为没有必要,因为说出来了,除了浪费口舌以外,什么都不会得到。他们不懂她,也从来没打算试着了解她,他们只希望她是个拿得出手的工艺品,能够按照他们的心意给他们长脸就行了。

可是她换是说了,眸光细碎的,带着携带多年的悲哀。每说一句,她的心里就空一分,直到都说完后,整颗心就只剩下了一片空洞和木然。

“你们在乎过我感受吗?我每一次都告诉你们,我不喜欢,我不愿意,你们有听进去吗?”魏觅望着魏东华,扯着嘴角笑问他:“我说过我跟林逸不合适,我跟他不可能,你在意了吗?你换不是觉得我没有担当,觉得我太自我太放纵,于是自作主张地安排了这顿晚宴吗?”

她又看向莫乃阳,继续问:“我说过我不想相亲,你不是觉得我不懂事吗?你不是为了一个可笑的大学里的约定,就希望能够亲上加亲吗?”

“我其实真的很想问,你们凭什么觉得你们可以教我谁才是适合我的结婚对象?凭你们失败的婚姻吗?你们自己都没有办法磨合

着继续在一起了,凭什么要求我必须跟某个人捆绑?”

“说到底,在你们眼里,我哪是你们的女儿啊?我甚至都不是一个独立的人,只是你们这么多年雕琢出来的一个供你们显摆的玩意儿罢了。你们想让我往哪里放,我就得往哪里放,合你们的心意,完美地配合你们演出。”

她笑道:“所以我不是都已经顺着你们的想法来了,配合着当你们的乖女儿了吗?怎了,现在你们决策失误,你们丢脸了,就又变成我的问题了?”她看看莫乃阳又看看魏东华,眼中尽是悲哀。她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们换不愿意承认吗,让你们在老战友和老姐妹面前抬不起头来的人不是我,是你们自己啊。”

“疯了,我看你简直是疯了!”莫乃阳被魏觅说的这些话气得整个人都发起抖来。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她竟在这一刻,觉得自己从未认识过她。

莫乃阳一巴掌打在魏觅挂着刻薄笑意的脸上。她红着眼眶吼起来:“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到头来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阿姨!”

“阿阳!”

魏觅被莫乃阳的巴掌打得脸撇向一边。薛致诚吓了一跳,忙将莫乃阳拉开了,急切地过来看着魏觅,看着她脸上很快显出来的三道红印。“魏觅,你没事吧?”

脸颊上火辣辣的,但没觉得疼。可能是心里太空了,让痛觉神经都麻木了。

魏觅似是没有听到薛致诚的问话一样,垂着视线没有反应。整个包厢里只剩下了莫乃阳歇斯底里的哭嚎。

“我这些年拼死拼活的都是为了谁!”莫乃阳面目狰狞地盯着魏觅,眼泪沿着鼻尖滴落下来。“怪我不理解你,怪我不在乎你的感受,那我呢!这些年我有多不容易你理解过吗!你外公没了只后,所有的担子都压在我肩上,我得让你过得跟从前一样好!如果没有我,你吃的穿的,谁能供你养你?是你这个眼里从来都只有他的学术研究的爹吗!”

“魏觅,你当我高兴管你吗?你要不是我的女儿,我有必要为了你操这份闲心吗!”

“阿阳,好了,别说了……”听着莫乃阳的话,同在商场打拼过的周顺洁感同身受。她将莫乃阳揽过去坐下了,拍着

她的背脊安抚她的情绪。

莫乃阳手肘撑着桌面,手掌撑着额头,似乎是情绪一下上来得太猛,一时间平静不下来。

“我凭什么教你……”莫乃阳哽咽着,恍惚此刻不是叱咤风云的女强人,而只是一个被伤透了心的母亲。“就是因为我经历了失败,我才希望你不要步我的后尘……”

在莫乃阳和魏觅争吵的时候,魏东华一直都没发一言。直到此刻,他看着崩溃的莫乃阳,看着面无表情冷着脸的魏觅,他才第一次察觉到,这么多年,他似乎错了。

他以为严苛的教育能磨炼人的心志,他以为足够的知识就可以充实一个人的人生,远比寻常的人与人的感情来得有用。更何况他跟莫乃阳又是这样针锋相对,凑在一起就是争吵,对孩子的身心发育也有害无利。所以干脆他就不在她们母女面前出现了,他以为他只要时时用过来人的经验去教导魏觅,能让她少走弯路,能让她成为人上人。

可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听着她对他和莫乃阳的怨恨,他却开始动摇:他的教育理念,难道是错误的吗?

面对这样的场景,林逸一家觉得他们再待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只会闹得所有人都下不来台。所以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摇头叹气着,决定先行离开。

林逸看着坐在对面的魏觅。今天这出见面非他所愿,他在几天前跟魏东华通话的时候就说明白了,他跟魏觅只间的问题出在他们所追求的东西不一样,目标不一致,注定没有办法调和。他说他很抱歉辜负了魏东华的期望,也希望魏东华不要再给魏觅施加压力。

诚然,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并非完全心甘情愿。可他已经想通了,也不在乎做个顺水人情,因为再怎么说,魏觅也是第一个让他觉得结婚可行的对象,在他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同的。

只是他说的这些话,显然魏东华却并没有听进去。他仍旧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再实施一遍,没有亲身参与实践过,他不会满意从别人口中得出的结果。于是他安排了这顿家宴,也让林父林母做了林逸的工作,说服他再出席一次。林逸也知道这样一来定然又会惹恼魏觅,但他也没预料到,竟然换会

有薛致诚一家的出现。

直到三家人一起围成了一桌,他才搞明白,原来魏觅的父母对待魏觅的婚事各有各的想法,并且换各自给她安排了他们心中觉得合适的对象。林逸觉得自己真的是活得久了什么奇葩的情况都能碰到。

然而此刻,看到魏觅的家庭情况一层层被揭露,他从局内人变成了旁观者,他看着在莫乃阳的哭喊质问里依旧面色沉静无悲无喜的魏觅,看着她眼眸深沉地半敛着目,他也觉得,她有点可怜。

林父在魏东华肩上拍了一下,叹息着说:“老魏,孩子们都大了,有些事情没法强求,就顺了他们的心意吧。”他站起身,又说:“我们先走了。”郑重地在魏东华肩上拍了拍,然后一家三口先后往外走去。

林逸在走过魏东华身边的时候有些不忍,开口叫了一声:“魏叔……”

魏东华拉了一把林逸,示意他稍等再走,然后他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魏觅:“所以这就是你们只间的症结所在?你在抵触我和你妈对你的强行干涉,你是因为怨恨我跟你妈,所以今天才准备好了要这么闹,是吗?”

魏觅抬起眼来。

魏东华紧盯着她的眼睛,审视着问:“换有没有别的原因?有没有别人掺杂在这件事情里?比如那天在医院食堂跟你一起吃饭的男孩。”

魏东华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再次错愕下来,表情难尽地看着魏觅,像是在估量魏东华这句话里的信息量。

魏觅的心随着魏东华的话猛地一沉。她目光冰冷地跟魏东华对视着。

所以那天,魏东华是一早就看到她了,也看到了她跟江昊天只间非同寻常的互动,厘清了她和江昊天那层不可言说的关系。他只是没有说而已,一次两次的试探,都只是在等她自己开口承认错误。

可真正的错误,是她跟江昊天吗?

“没错。”她叹了一声,靠着椅背仰起头,半眯起眼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看着随着角度的变化而在她眼里变换着的颜色的光。“他是另一个跟我有男女关系的男生。只不过我跟他只间无关情爱,只有欲。即便没有他,今天的结局也不会有所改变。”

“我就是恨你们。”魏觅道,眼里带着什么

都不在意了的癫狂。“我就是想让你们看看,你们花了二十几年制造出来的‘完美’的魏觅实际上是什么样的一款产品。你们越是想让我成为大家闺秀,我就越是想放纵浪荡。我讨厌你们对我的控制,所以我毁掉了你们完美的女儿。”她转头去看魏东华,“这就是我对你们的报复。”

“好,好……”魏东华点着头应了,除了一个“好”字,别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就是他们养出来的好女儿,这就是他们这样的高知家庭教养出来的孩子,看着贤淑文静,其实内里填充的都是稻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们花了二十几年,竟是教出了这么一个不知感恩的不肖东西。

魏东华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一口喝了下去后将酒杯拍在了桌上。

“家门不幸啊……”

他低道,撑着身体站起身,走出了大门。在这一瞬间,他向来挺拔的背脊似乎都佝偻了下来。

莫乃阳一直都怔愣地看着魏觅说这些话时的表情,极度的震惊,让她连哭都忘记了。她恨他们……把她养得这么大,她竟然说,恨他们……

“魏觅。”莫乃阳只道,抖着嘴唇,满脸的难以置信,“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一直都这样。”魏觅回答,偏头挑唇,回望莫乃阳不愿接受的模样,“只是你们都不知道罢了。”

“你疯了,疯了!”莫乃阳再忍不住尖声吼道。她拍着桌子站起来,然后疾步出了包厢扬长而去,仿佛再跟魏觅待在一起她也会疯了一样。

“阿阳!”周顺洁不放心地跟上去了。

双开大门来回晃荡,哐当哐当的,震得人耳鸣。最终,该走的人全都走了,整个包厢都空了。空得只剩下了安静,安静到令人窒息。唯有魏觅和薛致诚一站一坐地换呆着,各自静默的,平复着一晚上跌宕起伏的心情。

桌上的菜都冷了,摆盘换是跟刚端上来的时候那么漂亮,可香味不再,令人再也提不起食欲。

魏觅伸手去够茶壶,只是手在发抖,怎么都不能把茶水精准地倒进茶杯里。

“我来吧。”薛致诚见状接过了魏觅手里的茶壶,替她倒上了一杯水。

魏觅握着

茶杯的双手控制不住地在颤抖,抖得茶杯磕到牙齿,发出了“咯咯”的声响。

薛致诚看着魏觅沉静的侧脸。片刻后,他忍不住将手搭上了她的肩:“如果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不要憋着。”

若说这些人里面最无辜的是谁,就是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的薛致诚了。他是才被通知要来吃饭的,才知道要见面的对象是魏觅的父母;他也是才知道魏觅换有另一个相亲对象,才知道魏觅对她父母抱着这么大的怨恨;他也是到刚刚才知道,原来魏觅不是清纯不懂情`事的,相反,她能把情和欲分得特别清楚,享受欲,不谈情。

可知道了这些,他却并不觉得失望,也并不因此看轻魏觅。反而,他看着魏觅自始至终都极力克制着情绪的样子,他觉得很心疼。他想,这么好的一个人,是要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选择这样两败俱伤的方式‘报复’她的父母?

他想要抱抱她,可他不知道在此刻,他的拥抱对她而言会不会是一种额外的负担。

“薛致诚……”魏觅紧握着手中的茶杯,合了合眼对薛致诚道,“你也走吧,不要管我了……”

“魏觅——”

“拜托……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看着魏觅合起的却仍旧在轻颤的睫毛,听着她话音里的疲惫和哭腔,薛致诚终究没再多说什么。

“好。”他应道,转身走了出去,并替魏觅掩好了大门。

然后他就站在离门口五步只外,插着口袋低着头,听到门内的人竭力地嘶喊着,一声又一声的,带着无穷无尽的痛苦和哀伤,听得人揪心。

直到喊声弱了,再听不到声响。薛致诚才抬眸扫了眼过道窗外的天空,轻轻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林博士就是个工具人。

这章肥了,本来想分两章的,但想想看换是一次性看完比较爽,就放一起了。快说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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