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记马上掏出手机,通知了派出所,派出所距离学校只有三十米,不一会,所长樵钢就带着三个警察赶过来。言悫鹉琻陶明贵立刻命令樵钢,把肖梅抓起来,戴上手铐。
樵钢听到陶书记的命令,也不问青红皂白,张牙舞爪,举着明晃晃的手铐冲肖梅就来了。此刻,路舟再也看不下去了,肖梅支教完全是奔他来的,肖梅十多年来对他可是情深意重,恩重如山,没有肖梅,就没有今天的自己,肖梅苦苦爱着自己,为了自己,放弃大城市优越的生活,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照顾自己,此刻他岂能眼睁睁看着肖梅被警察带走?他蹭地钻出人群,挡在了樵钢的面前,大声呵斥:“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无缘无故抓人,有没有王法?肖梅到底犯了哪一条罪,你们要抓她,这还是党的天下吗?”
樵钢愣住了,路舟他很熟悉,而且对他在龙泉镇做的好人好事一直存有崇拜之心,此刻,看到路舟涨红着脸,眼睛里喷着一股怒火,似乎要玩命,他只好站在哪里,望着陶明贵,陷入两难。
陶明贵看到又跳出来一个年轻老师,他眼睛里射出一股阴森森的光,脸色极为难看,他似乎丧失了理智,气急败坏地大吼:“樵钢,怎么还不动手,谁要是胆敢干扰警察执行公务,一块抓,给我拘留起来!”
县委书记的命令他不得不执行,他冲路舟说:“路老师,对不起了,我是在执行公务,请你让开,如果干扰警察执法,将以妨碍公务罪论处,你让还是不让?睃”
路舟平生最讨厌以强欺弱,欺负女人,尤其是欺负自己的女人,肖梅是他的初恋,也是她最珍爱的女人,他心疼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让警察以莫须有的理由抓肖梅,他大声回答:“我就是不让,肖梅到底犯了什么罪,你给我一个交代!”
“那我告诉你,她犯了不尊重上级,辱骂上司,蔑视领导罪,给予拘留十五天的处罚,让她长长记性!樵钢,还等什么?快动手!”陶明贵双手插在腰间,挺着大肚皮,声色俱厉地说。
樵钢此时没有了退路,他知道肖梅是无辜的,但县委书记的命令不得不执行,他对旁边的三名警察命令:“给我上,戴上手铐,押上警车,对妨碍公务者,一起带走。鹁”
眼看三名警察就要扑过来,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警笛声,由远而近,大家不由地将目光转向警笛传来的方向,小街尽头两辆车飞驰而来,前面是一辆警车,后面跟着一辆路虎越野,大家明白了,是曹副市长和银州公安局长孟国安赶来了。
两辆车转瞬之间就来到校门前。陶明贵吃了一惊,怎么曹市长又返回了呢?于是忙跑上前主动给曹副市长开车门。
孟局长下车直接奔到樵钢面前,抬手就给了樵钢两个耳光,大声呵斥道:“樵钢,你她娘的不想穿这身警服了,是不是?手铐是给犯罪分子的还是给无辜百姓的,这是随意使用的吗,我们警察是为民保平安的还是祸害乡里?你当着大家的面给我把警察职责背一遍!”
樵钢见是市局孟国安局长,吃了一惊,挨了耳光后,马上一个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说:“报告孟局长,人民警察的职责是维护国家.安.全,维护社会治安秩序,保护公民的人身安全、人身自由和合法财产,保护公共财产,预防、制止和惩治违法犯罪活动。报告完备!”
孟国安又大声问:“人民警察职业道德规范第三条是什么?”
“报告局长,人民警察职业道德规范第三条是:秉公执法:不徇私情,不畏权势,严禁逼供,不枉不纵。”樵钢大声回答。
“那我问你,这位女教师违反了哪项条例?”
樵钢脸一阵红一阵白,两种颜色互相转换着,低下了头,答不上来。
“说!”孟局长进一步逼问。
“报告,不知道!”
“秉公执法,不徇私情,不畏权势,不枉不纵。你做到了吗?”
“报告局长,我失职,我没有做到。”
“那你还站这干吗?”孟国安怒斥道。
这个樵钢还算聪明,低头瞄了一眼陶明贵,忙对其他三人招招手,一溜烟走了。
看着樵钢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陶明贵脸色很难看,狠狠瞪了樵钢一眼。
曹副市长脸上阴云密布,问陶明贵:“陶书记,为什么要拘留肖梅老师,她犯了哪条法了?秋记者来此支教,你为什么不要?”
陶明贵虽然是高庭勋市长的人,但他不敢明目张胆地跟曹副市长对着干,毕竟人家即将升为常委副市长,于是皮笑肉不笑地说:“曹市长,哪里哪里呀,我是想吓唬吓唬她们,让她们安心在这里教书,没有别的意思,领导误解了。”
“噢,那我真是冤枉你了?”曹市长问。
“没有,没有,这两位城里姑娘自持漂亮,目中无人,适当杀杀她们的威风对他们也有好处,让她们也知道,山外有山,楼外有楼,不管从哪里来,都要服从学校的管理,随乡入乡,草帽戴上嘛!”陶明贵狡辩说。
看到陶明贵刀把子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曹副市长恶心的想吐,但官场上就是这样,能忍则忍,有的时候心里恨得牙根都痒痒,但表面还得装笑。
曹市长笑了笑,说:“噢,是这样呀,我看就不用杀威风了吧,她们抛弃优越的生活,能来这贫困山区义务支教,已经说明她们人格有多高尚,品德无可挑剔了,我们队她们的这种善举应该欢迎还来不及呢,怎么能杀她们威风呢,长的漂亮不是他们的错,词典里也没有说,人长的漂亮就威风呀。所以我们队每一位来此支教的年轻人要给予支持,帮助她们解决生活中的实际问题,你说呢?”
“是,是,曹副市长教训的很及时,我记住了,一定按照您的意思去办。”陶明贵像个哈巴狗,唯唯诺诺,摇头摆尾似的,可惜就差没有尾巴。
“听说,你把汪校长职务撤了,明贵书记,不能这样呀,汪校长只是说了些实话、真话,我们党历来提倡民.主,倡导言论自由,要保护那些敢于讲实话、讲真话的人,这是我党执政的原则呀,可到你这怎么就执行不下去了呢?明贵书记呀,人家在我们面前能讲真话说实话,说明人家还信任咱们,对咱们党还抱有一定的希望呀,我们怎么能打击报复人家呢,忠言逆耳利于行,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嘛,像汪校长这样的人,在我们的干部队伍中已经不多见了,保护都来不及,怎么说撤就撤了呢?”
曹副市长,我错了,我马上恢复汪校长的职务。”陶明贵头点的像个蒜锤子。
如果说刚才在学校食堂陶明贵的表演还博得了曹副市长一点好感的话,这会曹副市长已经完全领略了陶明贵阴阳两面的本性,这种人太可怕了,如今官场上这种人很吃得开,升迁速度还快,但是曹副市长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人,曹市长瞳孔突然收缩了,他盯了陶明贵一眼,心里暗暗起了杀心,姓陶的,你给等着,你的死期不会太长。
曹市长强装笑脸,说:“明贵书记,那我就走了,市里还有个会今天要参加,希望你妥善处理好两个女老师的实际生活问题,以及学校的改造修缮,我还等着明年这时候参加竣工典礼呢。”
说完,曹副市长大步流星走向自己的路虎越野,打开车门钻进去,启动后绝尘而去。孟局长紧随其后。
陶明贵望着曹副市长远去的车影,陷入了沉思,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跟曹市长之间的沟壑无法填平了。
过了好一会,他转身对金书记不耐烦地说:“那个姓汪的校长,别动,该干嘛干嘛吧。”又对教育局长王克服和财政局长庞博说:“你们两家一起做个预算,看盖个三层教学楼需要多少钱,做好后,送来。”
说完,回过头,狠狠瞪了肖梅和秋日娜一眼,转身怒气冲冲地上了车。
金书记忙跑过去,站在车门旁,请求道:“陶书记,已经来这里了,到镇政府休息一下,顺便指导下我们的工作吧。”
“指导个你妈个巴子,你瞎眼了,没看见老子不愉快吗?别人出门抬头见喜鹊,我他妈今天见着了乌鸦,都是你这个丧门星电.话叫我来,让我生了一肚子气。滚开!不想见你!”陶明贵把一肚子的怒气泼在了金书记身上。
金书记脸唰地白了,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他妈的受气了给我老汉家撒,你说你见乌鸦了,我才见鬼乌鸦了呢!
金书记今年五十九了,翻过年就到退休年龄了,而陶明贵今年才四十出头,在金书记面前应该隔一辈人了,撇开职务,陶明贵应该叫金书记叔叔呢。
被陶明贵臭骂一顿,金书记气得身子发抖,看着陶明贵远去的车队,狠狠骂了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天作孽犹可为,人作孽不可为!迟早车撞会死你!”
其实,刚才曹市长和孟局站二次返回,是秋日娜打的电.话,如果不是曹市长及时赶到,说不定产生什么后果呢,也许后果很严重了。
等陶明贵、金书记走了后,秋日娜跑过来拉住了路舟的手,眨了下大眼睛,调皮地说:“路老师,没想到吧,我们又在一起了,不过我可不是当年你的学生,而是跟你一样,成了一名老师,你欢迎吧!”
再次见面,路舟真有点不好意思,路舟想起了一年前树林里的那一次,又想起那个夜晚,两人在秋寡妇热炕上。。。。。
路舟脸一下红了,忙说:“欢迎,欢迎,我们现在是同事,同事。”
看着秋日娜拉着路舟的手,目光里有种暧昧的眼神,肖梅醋意顿生,过来拉了一把路舟,要回宿舍。
秋日娜看出了肖梅心里的不高兴,便急忙过来,笑嘻嘻地对肖梅说:“肖老师,谢谢你刚才帮我,我很感激,肖老师,你记得不,你当年还给我带过课呢,你英语教得很棒,所以我英语学的最好了,这次我来也要教英语,你可要帮帮我呀!”
肖梅看到秋日娜主动示好,也有点不好意思,连说:“不客气了,以后咱们都成同事了,互相帮助好了。”
这时,汪校长过来告诉秋日娜,她的宿舍安排在了路舟的隔壁,已经打扫干净,现在就可以住进去了。
路舟一听,头都大了,自己宿舍,左边是肖梅,右边是秋日娜,一个肖梅就让他不省心,如今又来了个秋日娜,难道还要上演一黄二后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