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許久,看著黃蓉背影的兩人間迸出這麼一句話,黃藥師與馮蘅繫著手,說不出的甜蜜。他們倆人縱身一躍,遠離了煙雨樓,遠離了爭鬥人們,跑去遊山玩水了。
馮、黃二人一路遊玩,也不知要往哪裡去,這日過了錢塘江,來到臨安郊外,但見暮靄蒼茫,歸鴉陣陣,放眼但見江邊遠處一彎流水,繞著十七八戶人家。
「阿蘅,我有件事要告訴妳。」黃藥師帶著她向前走,聲音不知為何,帶著些許感傷。「甚麼事要告訴我?直接告訴我吧,何必這般神神秘秘的。」馮蘅笑道。
說話之間,到了村裡。村中儘是斷垣殘壁,甚為破敗,只見村東頭挑出一個破酒帘,似是酒店模樣。兩人來到店前,見簷下擺著兩張板桌,桌上罩著厚厚一層灰塵。
可黃藥師卻不進店,拉著她往後園走去。馮蘅看他神情凝重,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暗自心驚:「這……這裡該不會是。」
後園荒草漫布,放眼望去,滿目蕭索。只見靠近屋子的地方,突起了三個土堆。馮蘅看到這裡,一顆心臟愈跳愈快,開始冷汗直流,甚至腦袋昏沉,耳鳴奏起。
「靈風。」黃藥師心有靈犀似地,上前扶著她,食指指向第一個土堆。「歐陽克。」他說完,又指向了一個稍遠的土堆。那土堆埋得不慎仔細,是當日楊康與穆念慈匆匆埋下,而黃藥師為拿桃花島總圖,又挖開過的那一堆。馮蘅心起跌宕起伏,愣愣地看著黃藥師再次指向的方向。不等他開口,馮蘅逕自說了出口:「超風。」
馮蘅緩緩走了過去,坐在那梅超風的墳旁,內心是百感交集。她回到這個世界,待了一年上下,前世今生的記憶不斷糾纏後,造成了馮蘅思想與心性的矛盾,時間觀念也有點混淆了,雖知梅超風會遇難,卻不知早已發生,今日黃藥師帶她來,她的心情如墜荒谷,思緒空盪盪地,傷心過度之餘,竟反而哭不出來。
馮蘅伸手摸了下土堆,眼前兀自浮現與梅超風零碎的記憶,馮蘅記得超風和她兩人在黃藥師面前會像師母與徒弟,但畢竟兩人同齡。私底下像姊妹一般,超風這時就會稱她為「阿蘅」而非「師母」,她們玩遍桃花島,仍有說不完的話,當時的日子,也是很快樂的。
馮蘅兀自回憶過去,似乎是隱隱想起了什麼,她忽然出神地說道:「超風,我們還來不及一起去摘桃子,還來不及聊著江湖上那許許多多的故事,怎麼妳卻走了呢?」
黃藥師平素便知梅超風與馮蘅最是交好,此時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陪她坐在梅超風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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