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崇怔了一下:“你想起来了?”
宁柏皱眉,努力的去回忆细枝末梢,但还是无果:“别的我记不起来,我只记得你给我说过这话。”
陆崇:“……”
怎么还选择性记忆了呢。
宁柏瞟了他一眼,嘲弄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陆崇脑子转的飞快,他挑了下眉,玩味道:“一天亲三次,也行,你欠我的,以后慢慢亲,我都给你记着账。”
宁柏:“……”
陆崇又懒洋洋补充了一句:“距离剩下高考的这几个月,我争取再多对一点题,给你记上满满一本账。”
宁柏:“……”
这是什么泼皮无赖。
他打算让自己亲到死吗?
记住网址.com
输液瓶的药水快要见底,陆崇起身去叫护士给宁柏拔针。
等两个人回到陆崇他家的时候,安装床的师傅已经来了,两位师傅捣鼓了半天,给两个卧室装上了床。
师傅一看这大房子,再一看这小年轻两个,于是乐呵呵道:“这是婚房啊,怎么这么晚了着急要床?”
宁柏:“……”
陆崇笑了一声:“对,这不是着急晚上睡觉呢吗?”
师傅心下了然,他对造人这件事,可太有经验了,神神秘秘道:“我给你们两个说啊,这个体位它很重要,还有这个这个……时间把控,也很重要,就是你们做这事的时候,不要太快,一定要慢一点,他保准就能怀上。”
宁柏将后槽牙咬了咬,耳廓一点一点红了。
陆崇从善如流的点头,表示很受用:“按你的方法来,一次就能中吗?”
另外一位搬家师傅连忙说:“绝对一次就中,这跟我们装床一个道理,慢工出细活!”
圆脸的师傅说:“哎,你一下说对了,好多人怀不上,用了我说的这个方法,大部分都怀了!”
陆崇张嘴还想问点什么。
宁柏红着脖子,咬着牙:“你别问了。”
陆崇撇撇嘴,讪讪把嘴闭上。
装床师傅走了,没一会严婉铃就来了,四个搬家师傅把大包小包的东西给搬了进了陆崇家。
严婉铃到现在都觉得这事情难以置信。
刚才宁柏联系自己,说是他同学的房子空闲出租,搬家车进入小区的时候,严婉铃就懵的很彻底,这小区一看就挺高档,恐怕这租金不会少。
严婉铃看见宁柏身边站着的男生,估摸着这就是人家房东,于是小心翼翼开口问:“同学你好,请问这个房子租金是多少?”
陆崇扯了笑:“阿姨,我不要钱。”
严婉铃局促的愣住。
陆崇又说:“您周末做饭,帮我添双碗筷就可以了。”
这头宁柏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通,对面是齐军峰的声音,说这都晚自习快下课了,怎么还没来学校,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宁柏解释说家里出了点事,齐军峰说要是解决完了,就赶紧回学校。
最近检查风纪,晚上有人查宿舍。
这头宁柏刚挂了电话,陆崇的手机紧接着响起来。
也是齐军峰打来的。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宁柏说:“妈,那你先收拾东西,我跟我同学就先回学校了。”
严婉铃心想这是宁柏什么同学啊,她平常没见宁柏有过什么朋友,这两个人关系看着还挺好。
寄人篱下,总得知道房东的名字,以后也好打招呼,严婉铃问:“对了,请问你怎么称呼?”
两个人已经走到门口了,陆崇回头,似有若无的笑了下:“阿姨,我叫陆崇,钥匙在鞋柜里,您自己取啊。”
说完大门“呯——”一下,关上了。
留下严婉铃一个人杵在房子里凌乱。
什么?
陆崇?
这不是上次宁海川说跟宁柏乱搞的那个男生吗?
自己现在这算是什么,拎着包,住进了宁柏早恋对象的家里?
一连串的问号把严婉铃打击的精神恍惚,她坐在沙发上,半天没回过神。
——
周二这天,学校给上次血测有误的同学们重新进行检测,消息一经传播,大家看陆崇的眼神又恢复到了两周之前,是那种敬畏,远观的神色。
“搞了半天,原来是场误会,我就说我陆哥这么刚的人,怎么可能是omega。”
“就是说啊,我的天啊,我之前还跑去问陆崇,问他到底是不是omega,他竟然都没上手揍我?”
“你可长点心吧!”
“一个alpha被人说成是omega,这足够侮辱人的了,陆哥竟然没拎着凳子满学校抡人,这都可以堪称世界第九大奇迹了。”
午饭时间,陆崇和宁柏去食堂吃饭,两个人坐在一起,陆崇看宁柏打的菜里有排骨,自然而然的筷子加了一块。
还没往嘴里送。
就听见斜后方:“呕——”
陆崇手一抖,这声音他挺熟悉,转头一看,果不其然是沈放。
宁柏也看了一眼,皱眉道:“他怎么又吐了。”
陆崇被沈放整的是一点胃口都没了,他左看看右看看,可惜凳子是焊在一起的,他没办法拎起来抡过去。
沈放吐完一阵,周围的同学纷纷捂住鼻子端着饭离开。
食堂清洁人员大声呵斥道:“这里是食堂!你不舒服就不能去外面的卫生间里吐吗!?“
沈放摆摆手,捂住嘴又是一阵:“呕——不好意思,呕——我真的,实在是忍不住。”
当他今天听到血测有误的这个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上课期间脑子里不停回放那晚上陆崇和宁柏拉着的手,一整节课胃里都翻江倒海,好不容易忍了下去,又在饭堂里撞见这两人。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aa恋这种性取向。
————
日子过得飞快,自从宁柏和严婉铃住进陆崇家后,这个大房子里终于有了丝烟火气,陆崇情商高,把严婉铃哄的笑容止不住,鱼尾纹都多出来了好几条。
严婉铃听宁柏讲过陆崇家里的事,觉得这个孩子挺可怜。
有天吃饭,趁着宁柏去卫生间,严婉铃拍了拍陆崇的手:“高考加油,希望你前途似锦,阿姨也盼着你早日改口。“
陆崇的心脏随着筷子尖头抖了下。
改口不就是要叫妈。
母亲这两个字,离他太久远了。
不过片刻,陆崇耳朵就红了,早日改口,不就得跟她儿子早日结婚。
提前得到了丈母娘的认可,陆崇美死了都,在心里“芜湖~“了一声。
宁柏生日马上就到了,从严婉铃的话语里,陆崇得到了些许的启发。
后天就是平安夜,凌晨整点一过,也就是宁柏的生日,最近陆崇不知道怎么了,他左手的食指上多了些细细密密的小伤口,像是被锋利的东西给扎上去一样。
宁柏看的心疼了多半天:“你干什么去了,手怎么能搞成这样?”
陆崇勾起唇角,声音悠长,语气轻佻:“你猜——”
宁柏猜不出来,听说有臆想症的人,会经常拿针什么的戳自己:“你臆想症又犯了,自虐的寻求刺激?”
陆崇:“……”
这人怎么没一点浪漫的细胞。
由于一点提示都没有,宁柏实在是猜不出来。
一转眼两天就过去了,今晚就是平安夜,很多人在教室里互送苹果。
宁柏也送了陆崇一个包装精美的苹果。
“平安夜吃苹果,平平安安。”
陆崇撕开包装,直接拿起来咬。
宁柏皱眉:“脏不脏?”
陆崇吃着苹果,含糊不清道:“你送的东西,我又不嫌弃。”
宁柏还期待陆崇再说点什么,可陆崇啃完苹果后,顺手扔掉果核,接着就是抽过卷子刷题。
宁柏心口凉一大截,今晚是自己生日,估计陆崇多半是忘了。
算了,现在只要陆崇有这个学习的心,比什么都重要。
晚自习很快就下了,宁柏收拾好书包,他等了一下午陆崇的祝福,不知道这货是真把自己生日给忘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生日快乐都没说一句。
宁柏有些失落道:“今晚就先不给你补课了,休息一晚。”
陆崇坏笑,带着一点轻浮浪荡的腔调:“行啊,我正好也有事呢。”
宁柏心思细腻,不由得乱想,这是不是情到浓时情转薄了,果然陆崇的浪是天生的,他今天着急走,是不是要去陪谁,怎么对自己连句祝福的话都没有。
看来两个人是快到头了。
宁柏深吸一口气,心里又酸又涩:“你要是觉得我捆住了你,你可以给我说,好聚好散就行。”
陆崇将书包往肩上一跨,偏过头,打量他的眼睛:“啧,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是真有事。”
说完陆崇就走了。
宁柏心里越来越涨涩。
这个晚上,宁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身边的手机亮了一下,显示十一点五十九分。
宁柏睡不着,就刷起了手机,这个白色手机还是陆崇给自己买的,当时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苦涩,宁柏心说,陆崇果然心性不定,这指不定又有了哪个新欢。
手机上的时间跳转,变成整点。
十二点整。
这一刻,学校的操场上忽然放起了烟花,花种升空的声音尖锐刺耳,随后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开,火树银花,鎏金漫天。
这下整个学校都沸腾了。
好多人不睡觉,都跑到了阳台上看烟花。
有些在自己宿舍看不见烟花的,就跑到别人宿舍去看。
宁柏宿舍的阳台,正对着操场,是绝佳的观赏地。
这时候陆崇打过来了电话。
宁柏屏住呼吸接通。
那头的声音低沉,笑意在冷风中蔓延:“你到阳台上来。“
宁柏跟随指引,站在了阳台上。
在背景为流光溢彩的烟花下,一辆无人机悬停在阳台外,下面坠着一个小盒子。
宁柏心里一颤,伸手拿了下来。
打开。
里面是一枚银色的戒指。
他拿出来,在盛大灿烂的光辉之下,看见里面刻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一生所爱。
烟火闪烁人间。
电话那头,声音低而喑哑:“小朋友,生日快乐,这个礼物,你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