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主任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梦里坐的是过山车,情节跌宕起伏,生死时速,他嗓音颤抖的问:“这这这……这就赢了?”
“赢了赢了。”李老师热泪盈眶,摘掉眼镜,用手背擦泪。
薛主任努力地憋着眼泪,朝李老师伸开双手:“来,抱抱!”
李老师:“?”
薛主任不管不顾地抱紧李老师,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我他娘的终于回去能交差了……”
李老师也不由得放声大哭:“我的三万块钱年终奖有着落了。”
领奖结束,宁柏接受完了采访,手捧鲜花走下台。
有几个其他学校的同学跑过来围住了他,都是眼里冒光的omega。
“同学,我们可以加下你微信吗?”
“你好厉害啊,我能要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我以后有不会的竞赛题,可以问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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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柏没微信,他一直用的都是老年机,不是买不起,只是纯粹觉得没什么必要,不太想置换而已,还没等他开口解释,脖子上被一条胳膊给勾住。
陆崇挂在宁柏身上,语气淡的可以:“他不加人微信,也不给人联系方式。”
周围的一群omega:“?”
这人是谁?
看着面前这一群人还不走,陆崇有点不耐烦:“你们都能参加这种比赛,怎么就听不懂人话?”
周围的omega们还是不明不白的愣在原地。
陆崇尽量放平语调:“——我意思是让你们滚。”
陆崇实在长得不像个好学生,他身上的压迫感很强,侵略性的东西在他的身上如影随形,再加上他字里行间都带着随时想要上手的意思,一群omega赶紧一个推搡一个,一眨眼功夫散了个干净。
宁柏头疼:“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陆崇反问:“为什么要跟他们好好说话。”
宁柏的眉尾压下来,不自觉带上了冷意:“人家不过是想要个联系方式问问题而已,你吓唬他们干什么。”
陆崇提示了一下关键信息,“就光是一群omega过来要联系方式,怎么没见alpha过来问你要?”
宁柏愣了一下。
陆崇缓缓地一语中的:“我看要联系方式说请教问题是假,搭讪倒是真的。”
宁柏的思维绕开了话题的本质,拽下陆崇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看来你经验挺丰富。”
陆崇眉尾扬起来:“那你以为。”
“这叫透过现象看本质。”
宁柏冷嗤:“有这观察能力,你怎么不考第一。”
陆崇:“……”
比赛延误了两个多小时,飞机是晚上六点的航班,现在还得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宁柏和陆崇两个人往看台方向走,准备过去找两个老师汇合。
一路上两个人紧挨着,不知道交头接耳说些什么。
刚才被拒绝加微信的一群omega们站在不远处看着,都他妈快崩溃了,溢于言表的绝望。
“果然现在都是a和a在一起玩。”
“可不是是什么!本来长得帅的a就少,还偏偏是两个帅a搞在一起。”
“这还让我们这群omega活不活了?”
……
下午五点三十分,灿高的一行人抵达了机场。
进入大厅后,大家取了各自的机票,给行李办理了托运手续。
宁柏正准备进入等候厅,没想到接到了宁海川的电话,宁海川在初赛和二赛中没打过一个电话,他选择在今天决赛结束后打过来,说明要的只是一个最终的结果。
宁海川问宁柏:“比赛比的怎么样了?”
宁柏回道:“冠军。”
那头的宁海川明显愣了一下,他本以为宁柏能拿个季军的名次就不错了,没想到结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一向严苛的声音带上了些许的欢愉:“真的吗,那太好了,你几点下飞机?”
宁柏波澜不惊的回:“八点十分。”
宁海川喜笑颜开:“好,那我一会让司机过去接一下你。”
宁柏很客气的说:“好,谢谢爸。”
挂掉电话后,陆崇看了一眼宁柏后盖退了色的老年机,不由得心里难受,他家也没多穷啊,怎么竟然连一个手机都买不起。
陆崇知道宁家是小门小户的生意,也知道宁柏是个不受宠的幺儿,原来宁柏在宁家过的是这种水深火热的生活,连手机都换不起。
陆崇不免有了疼疼他的心思。
一般机场都有免税店,趁着还没进等候厅,陆崇直接扯住宁柏的袖子:“走,跟我去趟免税店。”
宁柏茫然:“你要买什么?”
陆崇:“买手机。”
宁柏记得陆崇好像是上个月刚换的手机:“你不刚换了手机吗,怎么又买。”
陆崇懒洋洋道:“钱多,换着玩不行吗?”
宁柏:“……”
两个人进入免税店,陆崇直奔手机柜台,里面有很多美版的手机。
陆崇看中个样式简单的,这款手机可供选择的颜色还挺多。
柜台小姐问:“先生你需要哪个颜色?”
陆崇直接说了两个大众色系:“黑色和白色,各来一个。”
宁柏皱眉,豪也不能这么豪吧:“你买两个干什么?”
陆崇:“给你一个。”
宁柏要智能手机也没什么用,直接拒绝:“我不要。”
陆崇不大乐意,不过他脑子转的快:“你换了手机不就能跟我周末视频了。”
宁柏一想,隐约有点心动:“……那行吧。”
柜台小姐从柜子底下拿了两台没拆封的盒装手机,等陆崇付完款后,连带着发票给装进袋子里。
陆崇提着个cdf的手提袋和宁柏离开了免税店。
没一会就有广播提醒乘客入机,六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大家订的机位基本上都挨在一起。
陆崇和宁柏坐在靠过道的一边,后方坐着孙耀和李老师,斜后方坐着沈放和薛主任。
飞机很快就起飞了,滑行一阵后猛然腾飞,舱室内的灯光突然暗下来,上升阶段的推背力很强,宁柏有些不舒服,于是他闭上眼睛,屏住呼吸鼓起耳膜,这样便降低了耳朵里的噪音,恶心感也没那么强烈了。
难受只是暂时的,很快飞机进入大气层,过渡到了平稳的阶段,开始了两个多小时的行程。
宁柏这才睁开眼,沉呼了一口气。
舱室内的灯光重新亮起,陆崇拉下前座后面的小桌,无聊的开始拆手机包装盒,他取出来两个手机,随意摁了下开机键,竟意外的发现都还有电。
陆崇问:“你要白的还是黑的?”
宁柏喜欢简单干净的事物:“那就白的吧。”
陆崇用说明书上附带的卡针卸下了读卡槽:“把你电话卡给我。”
于是宁柏掏出自己的老旧手机,从后背卸下电池,滑下卡槽上的金属片,取出来电话卡交给陆崇。
陆崇捣腾好后,也把自己的电话卡给换到了黑色的新手机上。
人都喜欢看自己的劳动成果,陆崇也不列外,他把两个手机摆放到一起,顿时觉得成就感满满:“看我挑的这手机,样式多好看。”
宁柏无语:“自恋。”
沈放就坐在两个人的斜后方,他颈椎不太好,刚握着脖子活动,抬眼就看见了陆崇桌子摆着的两个新手机。
一黑一白。
沈放再一联想刚才看见陆崇手里提着cdf免税店的袋子,恍然间就懂了,他茫茫然然的想,这两人已经名目张胆成这样了吗!?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开始用起来情侣手机。
陆崇刚把白色的手机递给宁柏,突然就听见斜后方传来一阵:“呕——”
声音嘶哑,极为难受,像是想把肠和胃给呕出来。
吓得薛主任赶紧从前面的网兜里给沈放找纸袋,心疼的不行:“怎么回事啊,来时候坐飞机不是还好好的吗,我看你也不晕机啊。”
沈放顾不上回话,揪着衣领,对着纸袋狂吐:“呕——”
在经历了短暂的两个小时后,飞机终于落地,沈放脸色苍白地被薛主任扶出机舱。
一行人在机场门口道别,各回各家,周一再见。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过来,司机摇下车窗,对着陆崇说:“大少爷,陆总让我接您回去。”
陆崇皱眉,他不知道陆纪纲是怎么知道自己这个点回来的,估计有可能是陆纪纲提前问的老薛,陆崇也没太在意,转头问宁柏:“要不一起走?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宁柏环顾了下四周,没看见自己家里的车,想了下开口说:“不用,你先走吧,我家里人来接我,可能这会路上有点堵。”
既然有人接宁柏,陆崇也就放心了,头一低坐进了车里:“记得回到家给我发微信。”
宁柏说:“好。”
陆崇走的太匆忙,完全忘了把陆纪纲发现自己恋情的这件事告诉宁柏。
夜色苍茫,宁柏张望了一下四周,发现还是没车来接自己,心想可能是司机路上给延误了吧,从他家到机场的这截路要经过高新区,这个点下班的人还挺多,经常堵车。
宁柏站的有点累,于是坐到了旁边的长椅上。
——
不远处,一辆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轿车里,有个人从始至终默默注视着前方的一切。
陆纪纲坐在副驾驶座位上,问身边的司机:“那天看见的就是这个男生吧?”
司机疯狂点头:“对,就是他!”
陆纪纲沉吟片刻,开口道:“今天这件事,你回去不要给陆崇说。”
司机讷讷“啊”了一声,很快脑子就转过了弯:“放心陆总,我会把嘴闭紧的,更何况您还把大少爷给支开了。”
陆纪纲整了整衣领和衣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威严一些,随后打开车门,拄着手杖,朝着宁柏的方向走了过去。
——
宁柏把玩着陆崇给自己的白色手机,忽然想试试听音乐的音效如何,于是打开音乐软件,从背包里取出单只无线耳机别在耳朵上。
他的头发两个月都没去剪了,有些长,刚好盖住了耳朵,也遮盖住了白色的无线耳机。
正当他准备点首音乐听听。
结果宁海川把电话打了进来,宁柏滑了接听。
“喂,你不然打个车回来吧,司机刚给我打电话说车辆路上抛锚了,他这会还在半路上等拖车。”
宁柏顿了一下,说:“好,知道了——”
眼前忽然站定了一双鞋面上有褶皱的棕色皮鞋。
宁柏抬头,下意识的对着无线耳机里的宁海川说:“……爸爸。”
只见陆纪纲毛骨悚然,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