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尤雪菲才回到自家别墅。
和依云见面后,她去夜店泡了一晚上,也没纾解心中的郁结和怨气。
在家恭候多时的尤正初见状,猜到尤雪菲和依云的商谈并不顺利,却还是满面笑容的迎上去。
“雪菲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爱答不理的尤雪菲一边换拖鞋,一边垂头丧气的说:“还不是怨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嘛!白耽误我这么久的工夫,又要讨好聂蕊又要在尤依云面前作戏!结果她居然敢戏弄我,说她和聂清奇没有半毛钱关系,谁信啊?聂清奇连黑卡都给她了,当我瞎的嘛!”
听了尤雪菲的描述,尤正初竟一点也不气恼,还耐心的安慰道:“你这孩子就是太急躁,干啥都想十拿九稳、一蹴而就,那可能吗?尤依云得了天大的便宜肯定会卖乖的,这招不好使咱换一招不就完了?”
闻言,尤雪菲立马来了兴趣,她本以为接近聂清奇无望了,可听着尤正初的言下之意是还有别的办法,便兴冲冲跑到尤正初面前。
“爸你太讨厌了,不早说有其他主意,害得我还要在尤依云面前低三下四的。”
尤雪菲兴奋过头,眼睛锃亮,说话的声音也大,使得尤正初急忙对她做噤声的手势。
转过头,他防备的朝楼上瞄了眼,这才警告尤雪菲说:“让你妈听到,你就啥都别想干了。你妈这女人啊,头发长见识短,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道理她不懂,这些事,你千万不能告诉你妈。”
慎重点头,尤雪菲心知肚明的冲尤正初挤挤眼,“放心爸,我妈那么啰嗦,我也烦她,才不会跟她讲呢。”
微笑颔首,尤正初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不愧是爸的好女儿,跟爸一条心,不像那个野种,胳膊肘往外拐的浪蹄子。”
被尤正初夸赞,尤雪菲当即就得意的挺直脊背,“那当然,我是她能比的吗?哎呀爸,你别卖关子了,快说。”
眼中闪烁着老谋深算的光芒,尤正初眼周的皱纹都被笑意充盈着,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喜事,能让他如此洋洋自得。
“好女儿,知道路鸣是谁吗?”
“当然啦,头号败家子儿,谁能不知道?”
脸上的笑容更深,尤正初不以为然的驳斥道:“肤浅,凭路家的家底,败家?你太低估路家的实力了。再说了,路家就那么一个儿子,他哪怕把天捅个窟窿,他老子也得惯着他。”
皱皱眉,尤雪菲不明白尤正初扯路鸣做什么,“爸,咱不是在说怎么追聂清奇么?你无缘无故研究路鸣是干嘛呀?”
尤雪菲没能抓住重点,尤正初无奈的摇摇头,似是嫌尤雪菲不够聪明。
“你这丫头是真傻,我能无缘无故提他吗?你回来之前啊,有个公子哥给我打电话,说路鸣想见见我,懂了吗?”
目光困惑,尤雪菲不耐烦的扭扭身子,“什么跟什么呀,我不懂,你能不能别绕弯子!”
被尤雪菲的愚钝气得笑不出来了,尤正初只觉得头疼和糟心:就尤雪菲这个智商,能帮他钓到金龟婿吗?
可不指望尤雪菲,他又没有其他向上攀爬的渠道了,便黑着脸点拨道:“你听爸给你分析啊——这放眼国内的有钱人,够资格站着和聂家说话的,就只有路家了。这路鸣年轻英俊,还是独生子,条件不比聂清奇差多少,对吗?”
“是这个道理。”曾在八卦杂志上看到过路鸣的照片,尤雪菲便非常赞同路鸣也是能让女人抢破头的存在。
“所以啊,他刚好要找我,我借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介绍你们认识,你不就不用在聂清奇那一棵树上吊死了吗?”
尤正初以为他说完这句话后尤雪菲会乐得找不着北,不料尤雪菲只是眉头紧锁,一副没有把握的样子。
“爸,这样能行吗?路鸣甩过的女人都能组好几个加强连了,其中不少人比我条件还好,我对他没有信心。”
尤雪菲心里发虚,也没底气,便不觉得转移目标是个可行之策。
和从未被绯闻缠身的聂清奇相比,路鸣可谓是情场浪子,没有他搞不定的女人,也没有他抛不下的女人。
一个不够长情的人,纵使耗费再多心思去取悦,到头来怕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况且,路鸣什么样的女人没交往过,女人的那些小心机和小把戏,在路鸣眼里等同于透明。
这样的男人,她真能拿下吗?
“雪菲啊,这还没见到路鸣本人,你就开始打退堂鼓?尤依云能攀上聂清奇,你就攀不上路鸣吗?她尤依云又比你强在什么地方了,你至少是尤家堂堂正正的女儿。”见尤雪菲犹豫而胆怯,尤正初便把依云搬出来刺激对方。
知女莫若父,尤正初深谙尤雪菲的弱点,便很会利用对方的妒忌来促成他的算计。
脸上的不安逐渐被不甘代替,尤雪菲恨恨的回道:“才没有!我不会输给尤依云的!你等着瞧,凭什么她可以我就不可以?”
瞧着尤雪菲重拾斗志,尤正初眉开眼笑的称赞说:“这就对啦!听说聂家和路家还是世交呢,只要你能打入路鸣的圈子,他聂清奇自会对你刮目相看,也用不着低声下气的去求尤依云了。今天你早点睡,明天我带你一起去见路鸣。”
“好,我都听爸的!”
父女俩的如意算盘打完后,便各自回房休息,以便明天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去见路鸣。
第二天,尤雪菲起了个大早,先做美容后做造型,整整折腾了五个小时。
表面看上去的确精致而美丽的她,刻意营造的痕迹太重,便没有达到多惊艳的效果。
她以为单从外貌上看,只要她精心打扮,就不比依云差多少,其实却天差地别。
身材、脸蛋这种东西,是与生俱来的,老天偏袒,并非努力装扮就能赶上;而气质韵味这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美,则是时间沉淀出的,她根本没有。
中午两点,尤正初偕同尤雪菲准时抵达皇族俱乐部。
向前台说明是约好的以后,父女俩被领到路鸣所在的包间。
进去之前,尤正初不太放心的对尤雪菲叮嘱道:“一会儿我让你说话你再说,表现得端庄大气些,矜持些,向路鸣投怀送抱的女人准不少,他可能更喜欢那种清冷型的。”
“知道了爸,我不会搞砸的。”尤雪菲嘴上这么说,语气却不够自信。
若不是觉得依云可以她就可以,用这么一股不服输的劲儿顶着自己,她压根都不敢走进去。
推开门,尤正初态度谦恭的直奔沙发最中央的路鸣,“路少爷,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扬起标准的厌世脸,路鸣上下打量尤正初,然后慵懒的拿手碰了碰尤正初的掌心,就算握过手了,“坐。”
“呃,好。”
尤正初落座后,路鸣这才注意到跟在尤正初身后的尤雪菲。
淡淡瞥了尤雪菲一眼,路鸣颓废而痞气的眼神,吓得尤雪菲不敢靠太近。
“这是?算了,坐那儿。”没有给尤正初解释的机会,路鸣就随意甩甩手,示意尤雪菲坐到一旁就成。
没能吸引到路鸣,尤雪菲顿感受挫,整个人显得非常局促,只能偷偷朝尤正初投去求助的眼神。
示意尤雪菲稍安勿躁,尤正初这才面向路鸣询问道:“不知路少爷找我来,有什么吩咐?”
从尤正初进门到现在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路鸣已经看穿尤正初的为人,便轻蔑挑唇。
心想尤正初和依云完全不像父女,他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有个私生女,叫尤依云是?”
尤正初一愣,神色明显变得不太淡定,“是。”
尤雪菲的脸色也不好看,却不敢说些什么。
路鸣约尤正初见面,是为了打探依云的消息,这对父女二人来说,并非好事。
“她跟你住一起吗?”盯着尤正初谨慎又慌张的眼睛,路鸣似乎不觉得探听别人的家事和隐私,有多冒犯。
“呵呵,这个……当然不是。”干笑两声,尤正初极不自在的躲开路鸣的目光。
不确定路鸣问这么清楚是什么缘故,是依云得罪了路鸣,路鸣要找依云算账,还是别的什么,尤正初心里没谱,应付起来就比较麻烦。
是要和依云撇清关系,免得被依云牵连,还是要装作父女情深的样子,沾依云的光?
关键路鸣没有表态,他也琢磨不出路鸣对依云的兴趣是好是坏,就没法选择。
“那她住哪儿?”失望的拧起眉,路鸣不死心,便接着问。
“啊?我也……不知道呀。”
挠挠头,路鸣眸色不快的埋怨道:“你一个当爸的,这都不知道?那你女儿和聂清奇是什么关系?”
察觉到路鸣有点恼了,尤正初如芒在背,便硬着头皮回道:“路少爷,您既然知道她是我的私生女,也该知道我有我自己的家庭,我不可能和她走得太近啊。至于她跟聂清奇,我倒是了解一点。”
“说——”终于问到尤正初知情的方面,路鸣不禁催促。
“她应该是被聂清奇包养了,据我所知,聂清奇给了她一张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