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霖,对不起,对不起啊……”季白一声接一声说对不起,刺得牧霖浑身疼。
牧霖擦掉季白脸上的水痕,“说什么呢。”
季白有点疼,顿了顿又问:“那时候,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因为,有后遗症。”牧霖话说了一半,剩下的季白已经都能想象到了。
季白扯了扯嘴角,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脖子,仔细去看牧霖。
牧霖黑眼眶深深的,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像个颓废少年,他抬手在他下巴上摸了摸,胡子有点儿扎手。
“你都想起来了,那你会不会怪我啊,我那时候,怎么对你那么坏啊,真的是坏透了……”
牧霖听得指尖泛酸,握着季白的手,松一下又很快重新握紧,用力攥了攥,像是季白会随时消失一样,“没怪过你,从来都没怪过你。”
“你肯定怪我了,要不然你怎么不来找我?有后遗症又怕什么呢?”季白呛了一口风,咳嗽了两声。
牧霖赶紧给他拍拍背,“我不想你因为那些事觉得欠我的,或者,可怜我……”
季白心里苦笑一下,他一直都知道牧霖是这样的人,那一步如果是他先迈出去,他们也不至于落到最后阴阳相隔的结果。
他还知道,只要他跟牧霖招招手,牧霖就会跑着奔向他。
牧霖不停搓着季白手背,好像这样就能把心里的情绪全都传递给季白,“没怪过你,从来都没有,季白,我爱你,上一世,这一世,都爱,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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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霖,你离我近点
李源跟他的同伙很快就都被抓起来了,证据确凿,聂全在季白醒了之后来找他做了几次笔录。
李静私下里来医院找过牧霖跟季白,牧霖以为她是来给她哥求情的,最后她只是来替他哥道歉,李静走后,牧霖也把之前跟李源闹了几场的事儿老老实实跟季白说了。
一场意外可算是结束了,化工厂没有爆炸,调查之后因为违法违规操作已经停止生产,短时间内不会重新开工,一直悬在季白头顶的定时炸弹终于解除了。
牧霖是实名举报,他可能会招惹到麻烦,因为化工厂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中间牵扯了太多的利益,聂全对他采取了一定的保护措施,好在没人来找过他们麻烦。
余国栋这段时间是又担心又气,额头上的皱纹都多了好几根,看着季白白着脸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心疼得不行了。
他是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敢绑架,这几天他想起来就是一阵阵后怕,还是提心吊胆的,觉也睡不好了。
本来季白稍微长了点肉,他正高兴着呢,现在一折腾,两边脸颊又凹进去了,不知道季白开学之前还能不能补回来。
不过现在他已经不要求那么多了,只要人没事就好。闻嘉樹回去之后一直打不通季白的电话,最后直接打到了季白家里,是余国栋接的。
季白的手机在李源那里找到了,但是他的手机已经进水了,不能用了。
余国栋把闻嘉樹打过电话的事跟季白说了,季白用牧霖的手机给闻嘉樹回了个电话。
闻嘉樹听完吓得不轻,又很自责,毕竟季白是在送他去机场之后被绑架的。
“怎么能怪你?跟你没关系,不是今天也是明天。”季白说。
“太吓人了,你现在人没事吧?”闻嘉樹就差买张机票直接飞过来了。
“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早知道我就不那么匆匆走了。”闻嘉樹还是觉得这事儿是因为他。
他说要来看季白,季白电话里笑着说让他别来,季白这么一说,闻嘉樹也觉得自己现在去也只会给人添乱。
他又问了季白回法国的时间,最后两个人约了时间一起回去。
季白住院的头两天总是睡一会儿又醒一会儿,一直睡不踏实,反反复复。
每次醒了,只要能看到牧霖在身边就又好了不少,如果看不到牧霖,心里就慌里慌张的。
梦里他依旧穿梭在现实跟上一世之间,但只要听到牧霖叫他名字,他又能马上清醒。
季白害怕,害怕哪一次真的又会回去,回到十几年后破旧斑驳的小屋,回到那些不眠夜,回到上一世没有牧霖的日子里。
那些季白都不想再经历一遍。
下午季白睡了一觉又醒了,一动就能感觉到贴在他手上的重量,牧霖趴在他床边睡着了。
季白一动牧霖就醒了,满眼红血丝,额头上还有压出来的红痕。
“怎么了?要不要喝水?”牧霖揉揉眼。
季白“嗯”了一声,咽了口口水,喉咙里又干又涩,还有股腥甜味,又说了声渴了。
牧霖站起来,起身的动作幅度太大,椅子都被他绊倒了。
他顾不上椅子,去给季白倒水,开水瓶里的水太烫,他找了两个水杯,来回倒,温度正好了才端给季白喝。
李源那一刀扎得不轻,差点扎到内脏,季白刀口疼,牧霖不让他起来,又给他拿了根吸管,让他躺着喝。
用吸管嘬了半杯水,季白才觉得嘴里的腥甜味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