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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有了江帆的联系电话(1 / 1)

电话里,丁乃翔对温庆轩说道:“温部长,我女儿病了,我昨天半夜把她接回家了,几年前我就想让她调回阆诸,但是她舍不得你,说你在广电局当局长一天,她就不能离开,因为当年是你将她从市政府要去的,又是你让她去广院学习,把她领到了电视艺术这条路上来了,我给您打电话的意思是,丁一不回去了,无论她在阆诸是否有接受单位,她都不回去了,希望温部长能跟广电局打个招呼,等她好了之后,找到接收单位再回去办手续,拜托温部长您了。”

温庆轩说道:“丁教授,丁一是一名优秀的电视工作者,我当初去跟书记市长要她,也是看出了她的潜质,这段时间,我也比较忙,没抽出时间过问她的情况,我很抱歉。不过请您放心,既然小丁不回来了,我向您保证,这边,绝对给她保留工作关系,她什么想回来上班都行,如果她不想去电视台上班了,就到我宣传部来。如果她在阆诸找到了接收单位,我会帮助她办理一些相关手续的,小丁当初是从市政府出来的干部,她的工资完全是财政开,所以,她即便是请假,仍然会有工资,她应得的不会少一分,这个您尽管放心。”

丁乃翔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多谢温部长了。”

温庆轩说“请您转告我对小丁的问候,让她安心养病,过两天我去看她。”

“好的,一定把温部长的问候带到,再次表示感谢。”说完,老教授就挂了电话。他将电话重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悄悄地回到病房,看着昏睡中的女儿,他的眼前浮现出女儿成长过程中的一点一滴,老泪,不禁又流了出来……

彭长宜在回来的半路上,给丁一打电话,他当然打不通了,他不知道丁一为什么突然关机了,更不知道丁一昨天夜里被爸爸接走的事,他不禁有些沮丧,回到亢州后,已经接近中午12点钟了,他没有回家,而是按照惯例,直奔亢州酒店,部长在那里等他。

他进来的时候,正好碰见王圆接雯雯下班回来。王圆看见彭长宜的车进来了,就跟雯雯说:“是彭叔儿,怎么这个点回来了?”他和雯雯就下了车,叫道:“彭叔儿,今天怎么中午回来了?吃饭了吗?”

“哪儿吃了,饿死我了,雯雯,怎么搞的?”说着,就又将雯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

雯雯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肚子,说道:“怎么了?是不是又嫌孩子长得慢,刚三个多月,您还指望他长多大呀?”

彭长宜“哈哈”地笑了。

王圆和雯雯陪着彭长宜,直接奔了四楼王家栋的房间,就见王家栋这次没有练书法,而是戴着老花镜在看书。看见彭长宜他们进来,就放下书本,摘下老花镜,说道:“今天太阳从哪边出来,怎么舍得上午回来了?”

彭长宜苦笑了一下,说道:“好长时间不回了,想家啊!”

雯雯突然说道:“彭叔儿,我们昨天看见沈阿姨了,估计你到家后她就该跟你告我的状了。”

雯雯的话,弄得彭长宜和王家栋都有些不解。

彭长宜说:“怎么了?是你惹着她还是她惹着你了?”

雯雯说:“我惹着她了呗,昨天我冒犯她了,她肯定生气了。”

王家栋说:“雯雯,到底怎么回事?”

雯雯就将昨天跟丁一逛街,在肯德基餐厅碰见沈芳和袁小姶的事,叙述了一遍。

王家栋听后,抬头看着彭长宜,说:“这个小芳怎么回事?怎么跟姓袁的搅在一起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到家得说说她。”

彭长宜也是一肚子火,沈芳跟袁小姶搅在一起本身就令人上火,而且还帮着袁小姶攻击丁一,就更加的火,听部长这样说,他就说道:“唉,我早就说过她,她根本就不听,谁说话她都信,就我说话她不信,还蛮有理!”

王家栋说:“她们是怎么认识的?”

彭长宜知道部长指的是什么,就说道:“自从她调到电力局后,她们就认识了,好像是为工地变压器增容的事,应该不是特意认识的,还是从工作开始。”

部长沉思了一下,说道:“看来不该把她调出来,更不该让她去那个地方。”

彭长宜说:“我不这么认为,这和工作性质没有关系,她那个人啊,天生就头脑简单,认识问题肤浅,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我总是说她,她根本就不能接受,在她眼里,我整个就是坏蛋,反而外人倒是好人。”

“可能是你的方式有问题,既然能外人都能相信,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家里人?”说道这里,部长突然抬头看着彭长宜,说道:“她干嘛那么讨厌小丁?”

彭长宜有些心虚,说道:“我也不知道,有一回还是我在北城的时候,丁一在广院学习,回来准备毕业作品,我带她去采访北城搞玉米育种的邹子介,那天是周日,我在单位等丁一,让她看见了,打那以后,她的心眼就长不正了。”

“哦,难怪。”王家栋若有所思地说道。

彭长宜急了,说道:“您这是什么话?天地良心,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雯雯笑了,说:“您已经做了,所以沈阿姨才帮着姓袁的说话。”

“我做什么了?”彭长宜瞪着雯雯说道。

“您跟丁一接触了?您带她去采访了?这就够了。可能在别人眼里这很正常,但是在沈阿姨眼里,似乎就不正常了,所以,她就嫉妒丁一了?”雯雯振振有词地说道。

王圆捅了雯雯一下,说道:“彭叔儿,我去给你们安排饭。”说着,拉着雯雯就走了。

王家栋说:“小丁那孩子的确讨人喜欢,小芳嫉妒也是正常的,说明她心里有你,对你有担心,如果她心里没有你,也就不嫉妒小丁了,你看,我正在看司马迁的史记,你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琢磨这句话……”

王家栋说着,重新戴上了老花镜,指着其中的一处文字说道:“你看,司马迁在史记里反复说过一句话,那就是,‘女屋美恶,居宫见妒;士无贤不肖,入朝见疑。故扁鹊以其伎见殃,仓公乃匿迹自隐而当刑。缇萦通尺牍,父得以后宁。故老子曰:美好者不祥之器,岂谓扁鹊等邪?若仓公者,可谓近之矣。’能理解是什么意思吗?”他又摘下老花镜,看着彭长宜说道。

彭长宜从部长手里接过书,又仔细看了看,说道:“能意会到,要让我全面解释我可能解释不出来。”其实,彭长宜知道一个大概,但是部长今天故意挑出这两句来给他念,估计另有深意,所以,即便是能解释清他也不会解释了,他要听部长的解释。

果然部长说道:“对于这句话的理解,我刚才特地请教了温庆轩,温庆轩给我的解释就是:女子无所谓美丽丑陋,一旦进入宫廷就会被嫉妒;士人无所谓贤德与不贤德,一旦进入朝廷为官就会被别人不信任。因此,扁鹊因为自己高超的医术走向死亡,仓公独自隐居也难逃灾难。缇萦上书,愿以身代过,她的父亲才得到以后的安宁。因此,老子说:美丽的善良的东西是不详之物,难道说的是扁鹊那一类人吗?像仓公这样的,可以称之为与之相近啊。”

彭长宜听完部长的解释,说:“我的理解也和这个差不多。”

部长摘下老花镜,说道:“这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说明了‘出头的椽子先烂’,但是仓公决定隐居了,却也被株连了,如果不是他的女儿缇萦上书文帝,愿以身代罪,罪,不会被免。仔细读司马迁的话,会发现司马迁在这里倾诉了他个人的感慨与不平。就是司马迁本人也是无端被残害的,他就是因为替与匈奴作战的将军李陵说了几句公正话,结果汉武帝大怒,将司马迁处以宫刑。司马迁就是在这个处境下艰难地写作《史记》。所以说啊,丁一遭袁小姶和沈芳嫉妒那是必然的,因为她年轻、漂亮,因为她比他们善解人意,因为她比她们更讨人喜欢,即便她不和她们去争什么,也会遭到她们的嫉妒。比如我,我现在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了,但是没人拿我当病猫看,甚至有人还当我是暂时睡着了的狮子,我只要喘着气,就会碍他们的事,他们就会不踏实。”

“哦?您为什么要这么认为?”彭长宜有些吃惊。

“呵呵。”部长合上了书,说道:“不是我为什么要这么认为,是因为有人这么让我认为,你没听说吗,锦安已经决定要动我了。”

“动您?怎么动?”彭长宜更加吃惊。

“我得到消息说,准备让我去人大。”

“哦——您说话怎么大喘气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怎么动呢?”彭长宜松了一口。

“这个意思早就有了,就是三源的事一出,给耽搁了。”部长站了起来,开始收拾茶几。准备吃饭。

彭长宜说道:“您去人大是早晚的事,我看不错,人大本来就是养老的地方,您到那里挺好的,有充分的时间练练书法,说不定不当副书记了,还能成就一位大书法家呢?”

“哈哈,你放心,我就是真到了人大,我仍然是老虎,同样不会是病猫!”

那一刻,彭长宜感到部长的眼睛里露出了凌厉的光,他不禁有些担心,连忙开导他说道:“我看您到人大一忍不错,只要您不找别人的茬,别人是不会敢找您的茬的。明年,雯雯就会给您生个孙子,我看啊,您就享受天伦之乐吧,多美啊。”

“哈哈,那是当然,只是怕有人不让我安生啊——”部长说道。

“安生不安生的还能怎么着?”彭长宜不敢说下去了,他似乎对部长有了一种隐隐的担心,毕竟,部长的事有些他知道,有些事他不知道,那些不知道的事,是不是就是别人不让他安生的依据?

服务人员把酒给他们倒好,菜给他们端了上来,他们俩边吃边聊。彭长宜双手端杯,站了起来,意味深长地说:“部长,我敬您。”

王家栋不解地看着他,说:“又没有外人,干嘛这么正经?”

彭长宜说道:“部长啊,我的心情您可能体会的不太深,您知道我从三源回来最心盛的不是回家见老婆孩子,而是回来见您,其次才是江市长,我不说您也知道,我和江市长的感情和您的有区别,他更多的时候是我的良师益友,但是您就不一样了,您是校长,是引导我成功毕业的校长,您还是父亲,是能给我温暖怀抱的父亲,我受委屈可以跟您来撒娇,我有了成绩,您能及时给我泼凉水让我清醒,我做错了您能给我包容,您是我人生路上的灯塔,没了您的照耀,我不知该怎么走好每一步。我希望我整个成长过程都有您来陪,不管您将来是离退还是变老,您就是我信念的支撑,所以,说到这儿,请允许长宜表个态,长宜不希望您有事,长宜也不希望您没事自己去生事,长宜只希望您健康、平安,看着我们长大变强!我相信,小圆跟我的心情也是一样的,世界上没有一个子女希望自己的父亲有事的,所以,让咱们去人大,咱们就去人大,让咱们靠边站,咱们就靠边站,毕竟这是大趋势,一朝天子一朝臣,咱不跟他们争,您就把长宜培养大,您就什么都有了。您想想,现在钱不用您挣,有小圆在挣,权力您也有,即便您将来有一天没有权力了,长宜还有,长宜的权力是您给的,长宜的权力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您的权力,这有什么不好?您干嘛非要当老虎呢?你就是当一只颐养天年、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猫又怎么了?有什么不好吗?”

彭长宜从来都没有跟部长说过这样的话,大都时候,他都是在听部长在说,因为,他从来都是在部长那里汲取养分,从来都没有感觉部长有说得不对的地方,几乎是言听计从。可是,今天王家栋一句“我仍然是老虎,同样不会是病猫”的话,却吓着了彭长宜,也勾起了彭长宜的无限感慨,想想江帆远走边关,他心里已经感到了孤单,所以,他从心里来说就特别担心部长再有什么事了。

他这段情真意切的话,令王家栋很激动,王家栋知道是自己刚才那句话吓着彭长宜了,没想到这小子真敏感,马上就来了这么一通话。王家栋是个眼睛很硬的人,此刻听了彭长宜发自肺腑的话后,眼圈居然红了,他端起杯,没有站起来,跟彭长宜碰了一下,故意说道:“小子,今天受什么刺激了,怎么想起跟我表白这些了。”

彭长宜仰头喝干了酒,说道:“没有,什么刺激也没有,我希望无论长宜走到哪儿,回到亢州后,都能在这里看到您等着我。”

彭长宜的眼圈红了,他相信,即便他不告诉部长自己的心情,凭部长的智慧,他也能洞悉到他的心情,彭长宜最初跟部长相处中,他就看出部长具备的那种高超的政治智慧,远不是他所及的,一开始,他就决定追随他,不跟他耍小心眼,百奸不如一忠,就是这个“忠”字,让彭长宜从部长那里得到了很多东西,也收获了一份宝贵的忘年交……

“哈哈,小子,别装了,我知道你受什么刺激了,放心,部长不会有事,也不会没事找事,你放宽心吧,还是那句话,我只要不找事,相信没有人敢找我的事。”王家栋自信地说道。

“我信,所以我才担心。”彭长宜又抹了一下眼角。

“哈哈,瞧你那点出息!”王家栋大声笑了,随后说道:“你是不是也想江帆了?他走后联系着吗?”

彭长宜伤感地说道:“联系几次都没联系上,他的手机不是停机就是空号,我也不知道他确切去了内蒙什么地方,总想打听打听,这段变故太大,也顾不过来。”彭长宜说道。

“哈哈,就知道是这种情况,给——”王家栋说着,从那本《史记》的书里,拿出一张小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字,还有电话号码。

彭长宜一惊,说道:“您怎么搞到的?”

王家栋说:“我仔细打听了一下他支边的前前后后,的确是他自愿的,没有任何领导暗示他,他走的是省里的指标,也就是,他如果回来,也不会再回到锦安市了,人事关系放在了省委组织部,并且,内蒙这个指标是从上面戴帽下来的,就是江帆的。所以说,他早就预谋好了这步棋,是主动支边的,当然,如果他这次能提亢州市委书记,估计他是不会去支边的,如果这次安排的位置不是这么不如意,他也不会走的。”

彭长宜点点头,他在心想又加上了一句,如果不是丁乃翔找他谈话,打死他也不会走的。只是,他不能将这话说出来而已。

彭长宜又跟部长汇报了这一段自己所有的工作情况,部长说:“你做得对,当前重中之重就是干部队伍的思想稳定,就是要继续开展工作,工作不能瘫痪,这是三源目前最大的政治,也是你最大的政治,你做好了这一点,就是最大的功绩。功绩是什么?功绩就是一个干部的成就,就是升迁的资本,就是竞争的实力。将来让你接任书记也不是没有可能,就是不让你接任书记,现在让你主持全面工作,你就要做好全面工作,显示你主持全面工作的水平和能力。这一段还是少往回跑,尽心才是,尽心做好眼前的事,莫问前程。说哪一天来了书记了,你再退回到政府这一边来,继续当你的县长,这样,领导也会高看你的。”

彭长宜不住地点头,说道:“您就是长宜的定盘星啊!”说着,又端杯敬部长酒。

部长喝了一口,继续说道:“鉴于目前三源的实际情况,有一点你必须要把握好,那就是千万别给那些有钱人当了奴才。我为什么这样说,因为邬友福是,你们那个常务副县长是,邬友福是因为涉嫌毒品进去的,但是我怀疑,上边之所以以这个名义把他弄进去,也是挡北京郄老的嘴,让郄老不好为他说情。我敢保证,邬友福有受贿的重大嫌疑,即便没有王八汤这件事,锦安也会有多重理由让他进去的,放摆着的理由就是给黑恶势力当保护伞。实际我感到,他的主要问题还是受贿,因为受了贿,才会给黑恶势力当保护伞。所以,他的教训就是你的教训,你永远都要记住,人,只要有一次受贿的经历,就会想第二次,就跟毒瘾一样,受贿,也会上瘾。所以,你一定要把握好第一次。”

彭长宜重重地点着头,认真地倾听着。

“你没看到吗?现在社会的实际情况这样,古代,文士们都兴养门客;改革开放后,大款为了显示自己,都兴养小蜜;现在呢,你再看,大款都兴养领导干部了,这是很危险的潮流,直接危害到政权的稳定,党中央不会任其这样发展下去的,最近落网的那些高官,表面上是因为情人反目,实际上,还是因为腐.败变节!情人,哼,只是个由头罢了。仔细分析一下,怎么都是情人举报?可能吗?所以,你千万要注意,注意把好第一道关,同时,还要告诫小芳,替你把好第一道关。”

彭长宜说:“您说的太对了,非常符合我的心气儿,我会注意的。”

“还有。”部长又说道:“你当初到三源时我就反复嘱咐过你,升迁,升迁是你45岁之前主要做的事,要时刻向着这个主体目标努力,凡是有碍你升迁的事,都不要做,因为,成长需要成本,升迁同样需要成本,而贯穿这个成本中主要因素就是时间。时间,你懂吗?时间是你升迁成长的过程长最根本的成本支出,对时间的珍惜就是对成本的节约,所以,任何闪失和耽误成长的事都不要做。今天我这话,在你离退之前都有效,你必须引起注意。也有这样的可能,咱们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都没做,一直都兢兢业业、踏踏实实地工作,几十年兴许都在原地踏步,没有升上半格,这样的情况很多,一点都不新鲜,但是记住,那也不要气馁,只要你有良好的基础,组织不用咱,那是组织的事,但绝不能给组织制造不用你的理由。”

彭长宜不住地点头。

“咱们做了这么多年的组织工作了,深深地知道组织是什么,这是咱们在屋里说话,没有外人听见。前两天,我看到一篇文章,那里面有这样一段话,想想,的确是那么回事,你听,组织,就是在你遇到难事时对你说:我们无能为力;在你遭遇用人不公时对你说:你要正确对待;在你合法权益受到侵害时对你说:你要顾全大局;在你受到诬陷时对你说:你要相信组织!”

“哈哈哈。”彭长宜大笑,他感到王家栋今天太可爱了,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这样的话,一般情况下,给他灌输的都是很严肃的东西,没想到,他今天居然也说这样的话了,就说道:“您说得太对了,太是那么回事了。”彭长宜笑得眼泪出来了。

王家栋没有笑,他却严肃地说道:“这不是我说的,是那篇文章里说的。我给你说这些的目的不是让你笑,是要让你记住,组织可以闲着你不用,但是不许你有污点,你只要有了污点,大多情况下就是被拿下。为了节约你成长的时间成本,大小事都不可儿戏。”

彭长宜说道:“长宜记住了,保证做到,如果做不到,就辜负了您的良苦用心了。”说着,举杯向部长示意了一下,就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我有一事想请教您,我想明天去北京看看郄允才,我打电话着,是他家保姆接的,说是张明秀已经离开郄老了,我想去看看,但是又担心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诟病。”

王家栋想了想说道:“你去北京,有必要大张旗鼓宣传吗?完全可以悄悄地去悄悄地回吗?官场上做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越隐蔽越好。你看他,一来尽尽心意,二来有些事情也可能揭开谜底,这叫知己知彼,郄允才这条路他邬友福走到头了,你照样可以接着走,官场中人,要善于给自己多开辟几条通天的路,这极有可能就是你未来的政治资源。”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好,那我明天起早直接去医院看他。我要考虑一下带点什么礼物去。”

部长说:“别想了,我这里正好有两棵野山参你带去吧。”

“那可不行,那是好东西,还是您留着用吧,老革命家里什么都不会缺,我就随便买几样水果就行了。”

“我年龄又不大,身体也没啥毛病,用那玩意没用。”说着,王家栋就起身,从大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两个红绒锦盒,里面是两只用棉线固定的山参,所有根须都完好无损。

彭长宜看着,有些舍不得,说道:“这个,我真的不能要,您留着用吧,要不我还是买些营养品吧。”

王家栋一瞪眼,说道:“放我这儿也没用,等我老了,需要这东西补了,你再给我买不就得了,现在你先拿去用,省得放时间长了长虫。”

彭长宜想想,不拿也不合适,就接了过来,说道:“那行,我以后再给您买。”

他们喝完酒,王家栋就去单位上班去了,彭长宜到洗浴中心洗了个澡,做了做按摩,晚上又召集寇京海、姚斌、黄金、林岩等人聚了聚,夜里快十点多才回家。

彭长宜回到家,首先蹑手蹑脚地推开了女儿娜娜的房门,见里面没有女儿,彭长宜就知道女儿肯定又是鸠占鹊巢了。他脱去外套后,走进了卧室,沈芳正在披衣穿鞋要出来。

彭长宜果然看见了女儿睡在了他的位置上,就咧嘴笑了。

沈芳说:“又这么晚回来?孩子都等你半天了,实在困得不行才睡的。”

彭长宜说:“我好长时间不回来了,跟部长呆会,又跟老寇他们几个聚了聚。”

“别找客观理由了,外边总比家里有吸引力,该睡觉了你不得不回来就是了。”沈芳从来就没有说过让彭长宜听着心里舒服的话。

彭长宜也习惯了,他不跟她计较,就弯身亲了女儿一下,沈芳过来就要抱走女儿,彭长宜说道:“别,就让她在这儿睡吧,一会我去书房睡。”

听他这么说,沈芳就不再抱女儿了,而是跟着彭长宜来到了书房,尽管彭长宜不经常在家,但是沈芳永远都能将家里的角角落落收拾的干净整洁,书房应该是平时进人最少的地方,但仍然干干净净,床上的床单和被罩永远都是一尘不染,书柜里码放的书永远都是整整齐齐。

彭长宜换上睡衣,就要上床睡觉,沈芳推了他一把,说道:“去,洗澡去。”

彭长宜说:“你推我干嘛,我在酒店早就洗过了,再洗皮就掉了。”

沈芳笑了一下,说道:“就知道耍贫嘴。”

彭长宜趟在床上,盖过薄被,他又拉沈芳进了被窝,把沈芳搂进怀里,就闭着眼开始抚摸她。

沈芳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突然说道:“你去酒店看见雯雯在哪儿了吗?”

彭长宜闭着眼睛,说道:“嗯,看见了。”

沈芳说道:“雯雯现在的行情可真是看涨,仗着给老王家怀了孕,你看现在狂的,谁都不放在眼里了。”

听沈芳这样说,彭长宜就慢慢地停止了手的动作,他想起在酒店时,雯雯跟他说的她和丁一遇到袁小姶和沈芳的事来,就睁开眼睛,说道:“我都听说了,你也是,怎么又跟那个姓袁的搅合到了一起?”

沈芳一听彭长宜这话,就尖声说道:“什么叫我跟姓袁的搅合在一起?你这么快就听说了?是不是那个小狐狸精告诉你的?”

彭长宜盯着沈芳突然变得激动的脸,说道:“你瞎说什么呀?谁是狐狸精?还小?”彭长宜没好气地说道。

沈芳没有乐,她继续逼问道:“别打岔,回答我,是不是?”

“不是!”彭长宜赌气说道。

“那你听谁说的?”

“你说我听说的,你刚才提谁来着,我是吃饭时听说的,人家孩子觉得冒犯你了,不好意思,跟我提起的。”彭长宜说道。

沈芳放了心,她清楚不是小狐狸精告诉的彭长宜,而是雯雯在酒店跟彭长宜说的。

彭长宜又问道:“你还没回答我,怎么又跟姓袁的搅在一起了?我记得为这个问题我嘱咐过你。”

沈芳说:“我不是要跟姓袁的搅在一起,是她前些日子出国,给我带了礼品回来,是一个名牌包,我想,怎么也得回谢回谢人家啊?但一想,人家什么都不缺,后来在我坚持下,人家才说,那就请我去吃肯德基吧。就这样,我们俩去了肯德基,刚一进门,就看到那个姓丁的和雯雯在一起。开始我什么都没说,袁小姶见了她就跟蝇子喝了醋一样,眼睛都直了,直奔她而去。雯雯也可能怕出事,拉起丁一就走。袁小姶就追了出去,说了丁一几句,说几句就说几句呗,你偷了人家男人,还不兴人家说几句了?结果雯雯站出来帮腔,我就说了雯雯几句,雯雯又把矛头指向我了,还说了我几句,这个臭丫头,还真的以为自个是乌鸡变成了金凤凰了呢?哼,小人得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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