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了,让小姐喝这个药,这是宫中御医开出来的药,专门治疗小姐的腿脚呢!”小厨房的人见苏云深说如此,倒是有些着急了神色,赶忙走上前,“王爷一片好心呢!”
“本小姐心领了。”苏云深摆摆手,别过头去,望着那个药草,此碗汤药无功无过,喝了也不会让自己好的更快点,反倒是药味性子热,难免会上火,更摇摇头,“这个药草性子烈,这宫中的御医下了猛药,我可不喝。”
几个侍从面面相觑,很是为难的模样,沉吟片刻后,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刚刚小厨房的人跑出去了,再一会儿,那云片糕一大半入了苏云深的肚子里,却发觉管家不知什么时候火急火燎的过来了。
“小姐啊,你可一定要喝药啊,不喝药怎么好呢?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可千万要小心啊!”那管家佝偻着背,腿脚飞快的走来,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焦虑,倒是让人听起来尤为不忍。
苏云深深吸一口气,别过头望着管家,上下打量一番,心中讶异——这个管家素日里没有多少的交集,之前对她也不过是不咸不淡,按理来说,应当是更加奉承夏芸儿了,如今怎么忽然就变了似的,竟然大动干戈的跑来了。
可就算是这个管家来了,苏云深也没有松口,依旧是摆了摆手,攒眉不悦道,“这个药草我不喝,没什么用处不说,喝多了还会口舌生疮,难不成你们忘了我师父是什么人?还需要宫里的御医不成?”
众人瞠目结舌,只是苏云深说此话也不无道理,一时之间,反倒是都陷入了为难之中。
对于药材,苏云深素来都有自己的看法,何况还是和白辞学了医术,如今只是稍稍问一问,就能猜出里面到底放了几味药,放了多少分量。
可众人不知苏云深心中所思,急得抓耳挠腮。
眼看着时间过去了不久,片刻后,小厨房的人忙着去做晚膳,那管家也只能悻悻地走来。
苏云深松了一口气,满以为耳根子终于清净了,冷静下来吃光了所有的云片糕,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肚子滚圆,压根就不用吃晚膳了。
“这小厨房的人怎么越发的热情起来,刚刚竟然着急着要回去做晚膳?”苏云深摸了摸肚子,感慨不已,回过头去看着这个尚且还亮堂堂的天色,倒是有些唏嘘。
“你不吃药,是想让自己的腿多坏一些时日吗?”
还没有等到多久,门外又传来了那一声清冷的声音,苏云深惊了一跳,手中的茶盏微微发抖,差点儿就掉在地上,茶水泼洒三两滴在衣摆上,抬起头来怒视着眼前的人。
“你进来怎么就不说一声?”
她嗔怪道,放下了茶盏,那茶盏旁边,正巧摆放着原原本本还没有动过的汤药。
魏迟彻半眯着眼,几步走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那个茶碗,就怼着苏云深的嘴角。
“喝了。”
“我不喝!这个汤药有什么好的?若是你想喝你喝了!非要给我作甚?”苏云深这会儿真是恼了,一群人劝了大半天,早已经让她心中升起怒火,如今又看魏迟彻如此逼狭,气的握紧了拳头,咬紧牙关,闷声道,“我不喝,这个汤药没什么用处,喝了干嘛?”
“这是本王让太医院的人开了的药。”魏迟彻听她如此倔强,沉声说道,见她侧着身子还是懒洋洋的依靠在软塌上,望着那腿上的绷带,眉眼闪过一丝不忍,“喝了。”
“这太医院的人好生会开药啊,开的什么劳什子东西。”苏云深轻声说道,带着几分怒意,却忽然心中一动,倏地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着魏迟彻。
魏迟彻攒眉,看着她那毫无顾忌的打量,似是在思忖什么,淡淡道,“怎么?”
“你和太医院的人说是给我开药?那岂不是让我找死么?”苏云深忽然试探道,皱起眉头来。
“本王可没有你这样愚蠢。”魏迟彻呵笑一声,睨了一眼苏云深,原是她还在会担心自己的身份被暴露出去,“本王说了,是自己的腿脚受伤了。”
“你真是糊涂。”苏云深一拍大腿,不悦道,“男女体重身形那不一样,所用的剂量也不一样,你和太医这样说,岂非是让他按照你的身形开药,我要是喝了,就是要自寻死路啊!”
此话倒是听着有些道理,魏迟彻一时之间也缄默了,片刻之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汤药,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那明日换了剂量。”
望着那黑漆漆的汤药,苏云深却像是思索着什么。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脑中,翻腾不已,可是却又有些荒唐,片刻之后,又忽然小心翼翼道,“可……这个太医为何给你开这样无功无过的汤药,喝多了还会让人口舌生疮,肝火过旺,何况你还是个男人,体质属热性。”
一抹冷意闪过魏迟彻的眼底,他瞥眼看那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又会想起御医前来的时候毕恭毕敬的样子,忽然心头一动。
“喝了会如何?”
“没什么,反正在你腿脚好了之前,你是必定要口舌生疮,睡不安稳,保不定还嗳气反酸呢。”苏云深咂舌,皱起眉头来,“这个太医院的御医也太过功利,只想着接过,不想着过程!”
魏迟彻呵笑一声,半晌,挥了挥手让侍女将汤药端走了。
“不想喝药就算了,上药吧。”他扯开了话题,回过头去看着正端着跌打药酒上前来的茴夏,微微扶起了袖子,转而拿起了绷带。
“你做什么呢!”苏云深被这个动作吓得不轻,见魏迟彻熟练的打开了药瓶子,继而便开始解开自己腿上的绷带。
那冰冷的手冷不丁的触碰到纤细白皙的腿上,吓得苏云深缩了回去,低声嗫嚅道,“我自己来……”
“别乱动!”
魏迟彻沉声道,定定望着她,带着不容反抗的言语,苏云深薄唇微抿,这会儿不敢动弹,只得老老实实地看着魏迟彻的一举一动,都是小心翼翼,并非像是故意要做什么坏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