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儿微微一愣,末了,嗤嗤一笑,“我怎么会知道呢?姐姐做这些云雨之事,我可不想多问。”
“姑娘身旁的侍卫愚钝,已经全招了。”
半晌,忽然听得身侧李惊阳冷声传来,夏芸儿面色骤变。
她豁然瞪大了眼睛,漆黑的眼中透露出点点厉色。
抬眼,正对上魏迟彻疑惑而凌厉的眼神。
勉强稳住了情绪,夏芸儿才轻哼一声,“别以为你以前帮我治了眼睛,我就会对你网开一面,你休想来陷害我!”
“雷公藤已经找到了,就在山月阁的石榴树下,那侍卫怕死早已经招了。”
李惊阳朝着夏芸儿身后的侍卫努了努嘴。
侍卫的眼神躲闪,有些惊慌想要逃跑,可一看魏迟彻望着自己,就像是脚底生根一般,犹豫片刻,扑通一声就跪下去了,“王爷饶命!”
“说!”魏迟彻狠狠道。
侍卫带着哭腔,指着李惊阳和苏云深,“就是他们二人,趁着在华庭人多的时候将小的掳走了,殴打属下,还给属下下毒,逼迫属下说雷公藤是芸儿姑娘买回来的,属下不从,他们就殴打属下!”
“你信口雌黄,事到如今,竟然还敢说这些话!”苏云深猛地站起身来,指着那侍卫戾喝道。
“苏云深!”魏迟彻见苏云深猛地冲上前来,微微一愣,闻得她身上一闪而过的清淡香味,反手就捏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苏云深吃痛,脚步停顿,抬眼看着魏迟彻,感觉到他手中的力气要将自己一个手腕捏碎,咬紧牙关,一字一顿道,“魏迟彻,你不信我,可我还有一个证人……”
魏迟彻见她如此,眸光微冷,一甩手,将她摔在了地上。
“贫民窟的麻子,若是让他过来指认就能知道了!夏芸儿,你指示侍卫去找旁人买雷公藤,自以为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
“什么贫民窟,我从不知道。”夏芸儿顿时一急,没想她就连那麻子也找到了。
心中有些紧张,却还是嘴硬道。
回过头去瞥眼紧盯着侍卫,眼中满是怒意,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那侍卫也是有些惶惶然,赶忙道,“属下根本就没有去过什么……”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侍卫就忽然张大了嘴巴,瞳孔顷刻间就散大,布满了眼珠。
那黑漆漆的眼睛如同恶鬼一般,茫然地看着周围。
“不好!”苏云深见状,心中一紧,猛地爬起身来,一把扑向了那个侍卫。
侍卫的嘴巴支支吾吾地说着什么,却含含糊糊听不清楚。
顷刻间,黑色的血就涌出了口鼻,浸满了整个面庞。
众人一惊,后退了三两步,有些害怕。
景风上前挡住了魏迟彻,紧盯着那侍卫,“王爷,他是中毒了!”
魏迟彻眉头微皱,上扬的眼尾露出了几分疑惑。
“李惊阳!他死了!”
苏云深摇晃着那个侍卫,回过头去高声喊着李惊阳,紧接着从腰间抽出银针,没入了侍卫的穴位。
可是为时已晚,侍卫的身体骤然冷了下去,顷刻间就变得僵硬无比。
紧接着,七窍流血,浑浊的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众人惊讶,没想到短短时间内,他就已经丧命。
魏迟彻收敛了眸光,见李惊阳从身侧疾步走上前,蹲在苏云深的身边,伸手碰了碰侍卫的脉搏。
紧接着,撸起了侍卫的手袖,看上面的脉络痕迹分明,遍布周身,红黑色的血管纹路证实了他身中剧毒。
二人神色都有些不好,抬起头来,异口同声道——
“雷公藤!”
“啊——!”
夏芸儿忽然惊了一跳,扑进了魏迟彻的怀中,泪眼莹莹。
“迟彻,他被苏云深毒死了!”
魏迟彻蹙眉,扶住了夏芸儿,拍了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慰。
末了,看着二人亲密无间地凑在一起,又飞快的松开手,走到了二人的身前。
“来不及了。”李惊阳淡淡道,缓缓摇摇头,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眼底,终于流露了几分波澜。
“你好狠毒啊,苏云深,你坏事不成,就想杀人灭口,害死了我身边的贴身侍卫!”夏芸儿捂着嘴,带着哭腔怒喝道,痛斥着苏云深,“他到底有什么过错,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草菅人命!”
“我根本就没有下毒,我也没有雷公藤。”
苏云深脸色一沉,回过头去,却不小心撞上了魏迟彻的衣摆,微微一惊。
抬起头来,看着他不悦的神色,握紧了拳头,“魏迟彻!”
如今侍卫已经死了,要想再找到证据,恐怕不容易。
好一个夏芸儿,竟然如此狠毒!
“你什么意思?不是你难不成是我吗?”夏芸儿咬牙,怒道。
“能够下毒的只有你一个人,这侍卫跑了之后必定是去找你。我和李惊阳一直在关押在这个地方,这么多雷公藤的毒性,不多不少,只需要半刻钟就能发。这半刻钟之内,能够亲近他的人肯定也只有你!”苏云深诘问道。
夏芸儿眼珠子一翻,拿着帕子捂着口鼻,眸中皆是委屈神色,望着一言不发的魏迟彻,他背影深深,带着寒气,“迟彻,他们为何总是要这样陷害我?我根本不懂这些药草……”
魏迟彻敛了眸光,淡淡地看向苏云深。
她依旧是那副不服气的模样,面上带着恨恨的神色,一双眼睛像是利刃,死死地剜着他。
在想着,今日两人独处,苏云深甚至将李惊阳偷偷带到山月阁,两人指不定做了些什么,不由得有些恼怒,“把李惊阳带下去!”
“魏迟彻!”苏云深面色闪过一丝惊慌,一把扑上前去,拦在上前来的侍卫前,死死地挡住李惊阳,“我师弟是无辜的,他本是为了协助我调查这事情,你不能动他!”
听得此话,李惊阳这才抬起眼,看着她挡在自己面前单薄的身影,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寡淡的面色上,闪过一丝惊异。
“师姐,罢了吧,你这些不讲道理的人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李惊阳扯了扯嘴角,生怕苏云深冲动做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