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完,竟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阴森的沙哑笑声弄得我全身起鸡皮疙瘩,我尴尬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一点也不想再跟这个老头交流了。
这个破旧的大巴车开得异常平稳,可能是有空调的缘故,我总感觉冷得厉害,不过十几分钟,牙齿冷得都打颤了。
我终于发现这个公交车不对劲,准备到下一站就下车,可这时,在一片荒郊野岭连个站牌都没有的地方,公交车停了。
本车已到达死人岭站,请乘客上车。车内的机器广播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公交车的前门打开至少三分钟,可我一个上车的人也没看到,反而那些戴兜帽的人往里挪了挪位置。
这个站明显不像是下车会安全的地方,我改缩进车内最里面的位置,想苟到下一站,却在那椅子缝里找到了一截打了个圈的草绳。
难道是有人在这个车里上吊过?于是这车就变成了一个灵异车?
公交开得越来越快,景物迅速地飞过我的眼前,我忽然发现我座椅和前面座椅的缝隙里有一张被揉成团的纸条,纸条上被人草率飞速地用血液写道:不要下车!
这张纸条把我的恐惧推到了髙潮,那些带兜帽的人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东西,如果不要下车,岂不是任这些东西宰割?
本车已到达死人岭站,请乘客上车。又一次车内广播响起。
我透过窗户再次看见荒无人烟的死人岭站,只是这一次,有一群贴的死紧的尸体站在公交车的旁边,死人一样的微笑和死死瞪着我的目光如出一辙,把我看得冷汗直流,不过它们只是看着我,并没有上车。
这个公交车难道被困在死人岭站了?
似乎是为了验证我的猜想,公交一次又一次地停在了死人岭站,中间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车站外的那群尸体跟车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在第六次到达死人岭站之后,最前面的尸体已经把脸贴在车窗,一排排青黑色的脸在车窗上挤成一团,根本看不出人类的模样。
这难道就是那些兜帽人说的不戴帽子就会被看见么?
我吓得差点放火爆符,可看那些兜帽人安静地坐在位置上,也不敢怎么动。
公车再一次行驶离开,这回到达的一站叫做:丧歌小区。
一排排死寂一般的楼房竖在这里,却一家都没有亮起灯火,远处也有一群虎视眈眈的尸体,好像就等着谁下车就把他撕碎一样。
此情此景,让我渐渐相信那张无名纸条上写的东西了,这公交说不定对我还有保护作用。
然而就在公车关上门驶离丧歌小区的时候,我地板隐蔽的地方找出了另一张纸条
上面凌乱的血字字迹准确地表现出了写字人的心态,我辨认了半天,发现上面写着:快逃!车上有。
有字之后的地方是一摊不大不小的血迹,让我无法看清后面的字。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车上的气氛瞬间冷了好几度,我连打几个喷嚏,发现那根被我放在旁边座椅上的绳子此时已经自己挂上车顶,空荡荡的绳圈随着车子的行驶摇摇晃晃,就好像,有人正吊死在上面一样。
我再也忍不住,气势汹汹地去问看起来最像活人的司机:司机大叔,咱们这不是去宣城的414路么?死人岭丧歌小区是怎么回事?
司机此时早就不复最开始叫我下车的样子,那身膘跟被人抽走了一样,瘦的皮包骨,凹陷青黑的脸顶着前方,枯枝般的手机械地握着方向盘。
完了,这司机看着也不像活人了。
我绝望地回到位置上,仔细对比着两张纸条上的字迹,确定这两张纸条都是一个
人写的。
这车里什么也没有,是什么让纸条的主人做出快下车这个决定的?
我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晃来晃去,抬头一看,那空荡荡的绳圈里竟然平白出现了一具吊死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