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茗烟酒楼。涵养已经练得还不错的厉箫差点将嘴里的一口新茶喷了出去。
“你说什么?”他震惊地看着简栀。
简栀眨眨眼,适时为他递上纸巾,但嘴里的话还是语出惊人。
“我说,我想对付靳阿姨,有什么办法能对付她吗?就不是在她饭里面下泻药那种,是让她可以失势的那种。”
“……”厉箫拿纸巾擦着嘴,像看奇葩似的地看着简栀,“你是真的出息了啊……”
还不是下泻药,下泻药他都不敢想!怎么不直接说狙击手暗杀呢?
“我刚刚跟你说了,她真的很过分,非要周围的人只能按照她的意愿去生活,如果不听从,她就强行逼迫,让靳齐哥也变成那个样子……我想来想去,可能也就是靳齐哥的办法,让她失势,她才没办法用自己的权力去扰乱别人的生活。”
“所以,靳齐都没办到的事,你准备自己上手?”
厉箫无奈地看着简栀。怎么看她都只是商场里划水打打擦边球的富贵闲人,而靳兰从以前开始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商场大鳄。两人的差距基本上可以等同于柔弱小白兔对山中母老虎,简栀还是笼养的。
“我知道这应该很难,但还是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办法。”简栀托腮。
在靳齐别墅,她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滔天怒意。作为母亲,靳兰没有教会靳齐如何去爱,在靳齐学会爱后,她又强迫他必须按她的要求生活。她宁可放弃自己的儿子,也要贯彻自己偏执的理念,简直是魔怔,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
但是愤怒过后,她认真思考,就发现要对付靳兰,实在是太难了。
这和对付贾昊元朗明之流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甄程程动用她的非凡手段搜索了靳兰的信息,连她当年的离婚绯闻都没搜到,更不用说什么财务造假的大新闻。甚至,甄程程搜索之后,还发现对方进行了反搜索,幸亏她一向警觉,才在对方上门扒马前逃脱了。
简单的方法倒是有。但她总不可能真的去干□□之类的事,不说买凶,就连买通靳兰手下的人窃取商业机密的事,简栀都完全做不出来。
“我的建议,还是你好好地回家睡一觉,然后去把靳齐劝回来,再联合靳阿姨好好给他安排几场相亲,如果他不从,那就给他下点药,说不定他也就从了。小说上都是这么写的。”厉箫玩笑道。
“那还是都按着靳阿姨的想法走,她凭什么?”简栀咬唇,“而且,你觉得我能劝回靳齐哥吗?”
她其实后来又去过一次,但是任凭她怎么说,靳齐还是那副不交流的死相。
“大概不能。”厉箫叹气。他和靳齐也算从小认识,自觉在认死理这块上,他完全不是靳齐的对手。
只是真的要对付靳兰,他也确实是无能为力。普利如今高速发展,但业务条线上专注互联网,和主攻实业和金融的靳氏没有直接冲突,哪怕靳氏如今风波迭起,他也不可能和靳氏去对着干——他吃不下。他和厉家本家本就不对付,出走厉家后,也难以为简栀借到厉家的力量。
如果只是帮助做做互联网创业,服装企业转型顾问,他都不在话下,但这事确实超过他能力之外。
而且在厉箫的眼里,简栀的这个想法,过分单纯,他并不支持。他只是不忍心直接反驳她。
“人力有时而尽,有些事情确实很难做到,如果你做不到,也不用太介怀,这不是你的问题。既然这是靳齐自己的选择,他肯定也早就有了觉悟,”厉箫道,“而且往好处想,你不是说靳阿姨已经又在要孩子了吗?那么顶多一年,孩子出世,你也就没必要再紧张,靳齐也可以出来了。”
“……嗯。”简栀点头,但眉头依旧深锁。
厉箫说的道理,她并不是不懂。她只是不甘心,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为靳兰的不讲理让道,为什么无辜的人要受罪,她却可以从头到尾顺心如意。
“厉箫哥,”她突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厉箫,“上次是不是在这里,你跟我说过,唐狂好像想对付靳氏?就是那个什么苏瑞思挖坑。”
“唐狂?”厉箫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一年多前,就是在这里,简栀抱怨过靳齐忙没时间和她离婚,还问他靳齐在忙什么。
他当时也是有所耳闻,苏瑞思借出售苏特支付,给靳氏一家新业务公司paya挖坑,最终由靳齐接手。
当时因为简栀和唐狂的股权转让刚刚完成,他就顺道和简栀提了一嘴,说据传闻苏瑞思背后和唐狂有所勾连,想做空paya。没想到她竟然还记着。
“这……当时也就是传闻而已,自那以后唐狂和苏瑞思走的都很近,所以可能也是碰巧。”厉箫迟疑了一会,犹豫道,“而且,哪怕是真的,当时他也可能只是顺手为之,我不觉得他现在有对付整个靳氏的能力。”
唐狂的野心很大,要说他真的图谋靳氏,并非不可能。这点厉箫很清楚。毕竟当时唐狂刚完成简氏的统一,自顾不暇,尚且还想插手靳氏的事。
但是,他也知道简栀一向对唐狂有种莫名的惧怕,而这种惧怕并不一定是空穴来风——唐狂的为人过于无常善变,简栀如果因为这种事情和他接触,与直接和靳兰碰撞没什么区别。笼养小白兔指不定就被做成了烤兔兔,得不偿失。在靳齐和简栀之间,他自然选择简栀。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简栀显出颇为失望的样子。
很快,她和厉箫告了别,离开了茗烟酒楼。
回到家,简栀先撸了把小葱葱,喂了他辅食,又撸了把小钱钱,喂了它零食。
她总感觉自己应该已经是一个很合格的饲养员。
哄着小葱葱入睡,看着他幼嫩的肉嘟嘟的小脸蛋,看着那颇肖靳齐的眉眼,简栀渐渐平复的心情又生起复杂的情绪。
她想起医院里,靳齐那张平静的脸,总感觉在那之下,仿佛也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沉默的小靳齐。
如果小葱葱面对的是靳兰那样的母亲,简栀觉得自己可能会疯。而靳齐,他却一直生长在那样的环境里。
她以前一直以为,靳齐只是生长在单亲家庭,所以感情内敛。为了避免伤到他,她从不和靳齐谈论他的爸爸,也很少谈论到靳兰。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避而不谈,其实她并没有如她想象那般了解真正的靳齐。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愧靳齐。他确实为她付出了很多,但正如厉箫所说,那是他的选择。
只是她却也不能接受,因为靳兰对她,对小葱葱的威胁,靳齐就必须过的人不像人。
同样身为母亲,她真的,非常非常看不惯靳兰的所作所为。
“厉箫哥,刚刚好像是犹豫了吧?”
简栀拿着手机,思虑良久,终于还是拨通了其中一个号码。
上一次,因为怀了小葱葱,她终于敢直面唐狂,处理了简氏的股权转让。
这一次,她也同样是一位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轩澈和陌上花甜小可爱的营养液鸭~
(并不是没有写,昨天写的感觉不好都废了,今天也废了大半。没有完结过的我,好卡,抱歉orz
以及因为一开始故事架构所限,所以我觉得以此结束算是比较圆满。会有更贴合我开文初心(和书名)的故事,将放在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