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唐三番外（结局后）
师傅夜宿太学府，燕五随行，乔四带孩子，唐三在沐浴，我痛定思痛，大义凛然对门口的侍卫说：“朕要出宫，你们谁敢拦着！”
左右侍卫对视一眼，干巴巴道：“卫尉大人，总管大人有令，无二人令牌，陛下不得随意出宫。”
我手捂心口，连退三步，热泪盈眶，悲愤欲绝：“这他娘的谁才是皇帝啊！朕要出宫，竟然要他们两个的令牌！”
左右侍卫无奈耸肩。“陛下，为了您的龙体着想，请回吧。”
我咬牙切齿，不向恶势力低头。“朕就是要出宫，有种你们告状去，朕诛你们十族！”
说罢，我雄赳赳气昂昂跨过第一道门槛。
背后传来一个不冷不热的男中音。
“谁要出宫啊？”
我脚下一哆嗦，险些软倒在地，万幸反应及时刹住了脚，回头看向来人，登时鼻子一热。
唐思沐浴方毕，一件宽松的白色浴袍披在肩上，湿润的乌发半披在肩头，腰间带子随意一系，松松垮垮春光半泄，劲瘦的腰，修长的腿，白皙的皮肤被热气熏得泛起淡淡的粉色……
我猛地抽了一下鼻子，干笑道：“三儿啊，夜里风大，刚洗完澡不要出来遛鸟……”
咚——
头上挨了一下，唐思的暗器手法越来越出神入化了，都是打我练出来的……
这人吧，乍看上去真是一枝梨花压海棠，可惜脾气不太好。
梨花说：“给老子滚过来！”
于是我灰溜溜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寝宫，把无关人等隔离出去。
“你想出宫？”方站定，唐思就拎着我的耳朵扬声问，那眉梢挑得老高，只怕我一个回答不慎就要血溅当场。
急智如我，自然不会允许这等事情发生。
我咽了口水，义正言辞道：“我是要出恭！出恭你懂不懂！就是拉粑粑！”
唐思愣了一下。
我忧郁地扶墙兴叹：“当个皇帝真叫人蛋疼菊紧，拉个粑粑还要申请两道令牌，我还是退位吧，让豆豆蛋疼菊紧去……”
唐思那副明知我是在耍赖又说不过我的郁卒表情着实是我见犹怜啊哇咔咔……
“李莹玉！”唐思瞪着眼看我，半晌后眉梢一跳，眼睛一弯，笑道，“既然要出恭，那就去吧，我陪你去。”
啥？
这回轮到我愣住了。
唐思不怀好意地把我从墙角拎起来，往五谷轮回之地走去。“由我这个总管伺候你‘出恭’，你该满意了吧。”
我手脚并用攀住他，“我现在又不想出恭了！”
唐思凉凉道：“那可由不得你了，在里面蹲到出完恭再出来吧。”
我悲愤地扒在他身上。“三儿你变了，想当初你跟我多么情投意合狼狈为奸，如今你跟着燕小五都学坏了，整日想着法子整我，他变态就算了，你一个大好青年何苦自甘堕落，快快从良了吧。”
唐思太阳穴上青筋弹了几下，跳成一个“井”字。
“我就是太好骗了才会当上个什劳子‘大内总管’。”唐思恨恨地在我臀上掐了一把，疼得我眼泪哗哗，“你跟乔老四才是狼狈为奸，骗我上贼船！”
我见他旧事重提，立刻讨好地摸他脸颊，像安抚超大型号人型宠物犬。“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咋还那么记仇呢？我又没让人阉了你，你还不是每天晚上出来遛鸟。”
唐思深呼吸一口气，突然一个转身加速度天旋地转三十六周天把我压在身下，虽然背后是高床软枕，我还是瞬间被压得眼冒金星。
“你这张嘴真够呛。”唐思说着俯身在我唇上恨恨咬了一口，动了真，唇上立刻见红了，他的舌尖扫过我唇上的伤口，强势地探了进来，在我口中扫荡，恨不得吃了我一般。
我呜呜叫了两声，挣扎无效，被他武力镇压住了，一双铁臂牢牢锁住我的上半身，下半身正面交锋，互不退让——于是我感觉不对劲了，在擦枪走火之前开始非暴力不合作，拿死鱼眼瞪他。
被那么瞪着，再大的兴致估计也磨没了，他粗喘了几声，从我唇上退开，右手挪到我脸边就是一扯——哎哟我了个擦！
我含泪道：“三儿，你是很英俊潇洒器宇轩昂的，如果能再温柔体贴一点就更好了。”
“少得寸进尺！”丫就着我的耳垂磨牙，湿热的气息喷在耳后，激得我直哆嗦，血气上涌，眼角偷偷朝他身上瞥去，本就是挂在身上的浴袍拉扯间已经落到腰上了，白、皙如玉的精壮上身挂了几处浅浅的伤痕，瞬间增加了他的雄性魅力。
我眼红鼻热，颤声说：“你洗过澡了……”
“没事。”他转移阵地，埋首在我颈间啃着，湿湿痒痒的感觉让我忍不住想躲开，又被他抓住了双肩，固定在床上。“睡前热身一下。”
那双灵巧的手在我身上游移了一番，衣衫不知不觉中滑落得一丝不留。他将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蜷缩在他怀里，一手撩起我的长发，在我颈间摩挲着，然后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来，从后颈一路向下。
过电般的酥麻感让我痉挛似的微微哆嗦，呼吸不稳，心律不齐。“喂……大哥……给个痛快吧……背后偷袭……算什么好汉……”我呜呜直叫。
他哼了一声，在我尾椎处轻啮一口，我啊地一声叫出来，在床上弹了一下。他低笑着，翻过身来把我压住，把我的双手拉到头顶，居高临下扬眉笑道：“我正面进攻，你承受得住吗？”
我忍着鼻血痛苦申吟道：“你又不是没试过，老娘战斗力不输你的！”
他眼中欲色更沉，俯下身来，自我双唇而下，脖颈，胸前，小腹……
我呜咽一声，脚趾紧紧蜷缩起来，上半身从床上弹起，扭动着却挣不脱他的桎梏，只有大口喘息，暗自骂娘……
“啊嗷嗷嗷……混蛋……”我眼泪横流，模糊了视线，隐约见他抬起了头，左手在我大腿内侧抚摸了一番，便直接冲撞进来，顶得我牙根都疼了……
与他欢爱，每一次都像末日狂欢那样抵死缠绵，他紧紧扣着我的腰，我咬着他的肩，攀住他的后背，舒服到了极致也像痛到了深处，难过得泪流满面，他光洁的后背触手湿润，也不知是因为我的泪还是他的汗。
这一战，往往就是一夜，事关尊严，谁也不先缴械投降。末了，天方明，我有了借口不早朝，结果却总是要被他踢着屁股去，我幽怨地回头瞪他，他被子一裹，对我的怨气视而不见。
不过这夜提早鸣金收兵了，看时间才四更未到，我精疲力竭地窝在他怀里呢喃：“明天不早朝了吧。”
他闭着眼睛回道：“让东篱亲自来提人就不好看了。”
我哀声道：“谁让你不节制点。”
“节制不了。”
我该荣幸吗……
“今晚怎么又想出宫了？”他抚着我的后背问。
我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看他，老实回答了。“你明天要走对不对？我陪你回蜀中好不好？”
他的手在我背上停顿了片刻，昏黄的烛光落在他脸上，我看到他睫毛颤了一下。
也是同样久，他回我：“你走不开。”
我撇了下嘴，低头在他胸口画圈圈，咕哝道：“你每次沐浴一个时辰都是要出宫，不是回唐门就是白虹山庄不然就是什么武林密境……而且没三两个月不回来，我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睡觉。”他在我后脑上一按，沉声说。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胸口上一道浅浅的伤痕，不知是哪个年月被什么暗器伤的了，只知道原先没有，只知道他受伤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
他本来就是属于江湖的。
那也是我心之所向，身不能往的地方。
我和他是一样独立而渴望摆脱束缚的两个人，结果却是我摆脱不了我的束缚，又成为了他的束缚……
天快亮的时候，我恍惚清醒过来，却发现他早已不知所踪，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穿上衣服就往外跑，侍卫在我后面跟着，一路跑到了宫门口。
唐思正跟乔羽说着什么，见我来了，两个人停了下来，乔羽看了我一眼，领着侍卫悄然退下。
我走到唐思身前，他正给马上鞍。
大宛良驹，是凉国进贡的，已经陪他走了大半个江湖了，比我和他走过的路都长。
“怎么起这么早，有力气早朝了？”他揶揄地朝我挑了下眉，忽地又皱了起来，将我打横抱起，怒道，“你就赤着脚跑了这么远，那群侍卫干什么吃的，乔老四怎么训练手下的！”
我冲他嘿嘿傻笑，抱住他的脖子。“我没鞋子，你送我回去吧。”
他冲我皱眉。
于是时，一双鞋子从天而降，落在我跟前……
我默然半晌，说：“我跑累了，你抱我回去。”
他无语地将我放到马背上，从地上拾起鞋子，帮我穿上。
彼时旭日方方越过东面的宫墙，暖色的光打在朱红的宫墙上，又落到我的眼前。我低头看着弯腰为我穿鞋的男人，忽然觉得这世间没有比他更好的男人了……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忽地翻身上马，把我圈在怀里，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在宫门内绕了一圈，然后停在阶下，把我从马上抱了下来。
我仰着脸期待地看他。
他无奈地耸耸肩。“没办法，我只有一匹马，不能带你太久。”
我左右看看，等着从天而降一匹马。
结果没有。
他笑了下，牙齿那个亮得我心尖儿疼眼角儿酸啊……
“回去。”他说，“该上朝了。”
然后不再多言，掉转马头，扬尘远去，呛得我眼泪直流。
其实有句话，我知道他想问的，我都想问，在某年某月某日的蜀山上。
——如果多一匹马，你会不会陪我浪迹天涯。
可我们都知道，那不是少一匹马的问题。
我幸运的是，心里有一个希望：不管跑多远，他总会回来，因为他说过，留下，这里有我。
这是我听过最朴素温暖的情话。